九言鼎,終年雲繞霧遮,青藤漫天,仙竹翠蘿,靈獸補空,祥光流連,處于靈沉大陸東邊窮極之地,破氣化雲,通天大河貫徹,水清徹底,空中時有仙人出現,紫光逸飛,可謂人才濟濟,高手如雲。
九言鼎老祖,相傳是一只獬豸獸,一言九鼎,辨別黑白,公正言明。幾千年前,九言鼎以類似于「衙門」的姿態出現。可是現在,已經不是一言堂的地方,只能獨霸一方,追求長生道主之途了。
進入心山之後,靈識隨之變化,對破氣感受提高,賦性出現,朱元的奎雲,星辰兩大力量出現在天海,奇怪的是,只佔據微末一點,剩下的給青銅神鼎搶了過去。
朱元搖搖腦袋,不知道這寶貝有什麼來頭,除此之外,在青銅神鼎附近,有一株靈草形態的雲霧出現,竟然在生長,不知什麼東西!
「都是些怪物。」他始終不明白,那株靈草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明明已經被他吃了啊?
學習了十天的九言鼎外門弟子通用功法《凌虛步》,他的速度跟千里馬沒什麼區別。
凌虛步是九言鼎最基本的功法。但是對于剛修煉的朱元來說,天書寶典無疑。
一個月之後,凌虛步基本大成,他來到風水鎮。
風水,古來有之,是世界最為神奇的知識匯合,與陣道,周易,天書總稱為靈沉四識。
四面環山接水,中心大湖應地,揚天而呼,山峰聳立,恭維而出,南通北達,東走西貫,曾有風水大師說︰龍首接天而定,龍身達地而出,龍珠入口,天地一線,宇宙匯集——雲龍破元之勢,絕是出天才之地。
大師的話語,被鎮主听見,深以為然。短短十年,就出現全陽神才和天陰神才兩名,已經在九言鼎展露頭角,水漲船高,風水鎮發展的相當快,可謂一日千里,範圍擴展迅速,已經有與天子腳下皇城一較高低的能力。
唯一差的,只是底蘊。
這一屆鎮主,就是全陽神才的義父,史生鐵。
朱元帶著幾分稚女敕出現在風水鎮腳下,人來人往,塵土飛揚的街口,高大聳立的招牌,一馬平川的地勢,風聲濤濤,一時間,讓他明白他一個人,將要面對整個世界。
風水鎮,言為鎮,已經出現州的架勢了。
路邊,一位攤主衣帽不整,瘦骨嶙峋,尖嘴突鼻,招呼著朱元︰「小子,這里不是你來的地方,快快回去吧。」
朱元面現鄙夷,可沒有表露,對于打交道,他不比任何人少一分經驗︰「老哥,這里可是風水鎮,不知道距離皇城還有多遠?」
他知道像這種地皮蛇,不能得罪。
很是隨意的拿起攤子上的物件,不經意的滑出一顆金幣。
攤主眼光泛亮,嘴角一笑,認真看了眼朱元,語氣瞬間變得恭維,說道︰「小哥,這個問題問我就問對了。」
「九言鼎範圍地勢猶如真龍在世,皇城猶如龍頭,而刑天部落好比龍尾,遠山鎮背靠刑天,猶如龍爪,風水鎮處在龍心位置,前面千里之遙的大浩州是龍筋,其余零零散散的部落,村莊,山寨,好比龍鱗,你現在可明白了?」手上的動作一分不慢,收起金幣。
金幣,靈沉大陸凡俗通用,平常的酒樓一個月的收入就是一個金幣。
仙人通常使用破元進行交易,一斤元相當于破體境修士一天全力修煉總和,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老蛇子生活在風水鎮已經五六十年了,當年一睹風水大師面貌,可謂見過世面,面露滄桑,皮膚粗糙,目光時有精光暴露。
攤位上都是些普通玩意,比如石梳子,石刀,不知名的書籍,一兩件發光的衣服,反正凡人覺得稀奇,修士看不懂的東西就到他的攤位上了。
朱元點頭,喔喔兩聲,隨手拿起石刀,就準備離去。
老蛇子一把跳起,右手隨便番動,一塊價格牌露出,赫然寫著十個金幣,怒道︰「小哥,你這就不地道了,你看看石刀的價位,你給的錢根本不夠。」
朱元反應迅速,跳開一米遠,老蛇子失手,有點懊惱,他已經看出,這小子絕對是筆橫財,不敲白不敲。
「小哥,一物換衣物,十顆金幣的東西,你拿一個金幣就想拿走,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啊?欺負我們老頭子不明道理,人心不古,獬豸獸如果睜眼,定要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大家快來看看啊,這位小哥,明搶東西啊!」
瞬間,周圍里里外外圍滿了人。
朱元反應很快,死盯到十塊金幣的牌子,剛才,他分明沒看見牌子,下一刻,他看見老蛇子笑了,明白過來,敲竹杠。
大笑出聲, 當一聲,石刀落地,他嘴角冷笑︰「不愧是地皮蛇,這刀我不買了。」
說完,轉身而去。
老蛇子對傍邊兩個年輕大漢點頭,說道︰「說的輕巧,沒看見哪里的牌子嗎?」
「貨物出櫃,概不退貨。」
朱元暗罵,前路被大漢堵住,後面老蛇子像看寶貝一樣露出貪婪神色,他望向高高在上的風水鎮三個字,沒有想到,還沒有進入,就已經見證到殘酷。
「你是吃定我了?」
老蛇子一副秉公辦理的樣子,說道︰「你差我九個金幣,天經地義,何來吃定一說?觀眾的眼楮是雪亮。」
諸人不停點頭,對朱元指指點點,好像那九個金幣是他們的一樣。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樣混淆是非,你••••可知獬豸在天,世事通明之理。」風水鎮三個字深深的刺痛著他。
無論是修真還是人類,以大欺小是常態,好東西就是我的是道理。
真正讓他憤怒的是,一個世界我還沒有了解,他就已經拋棄了我。
朱元繼續說道︰「明明是趁機改變價碼,反而變成我無理取鬧,哼。」
「你說什麼,怎麼可能,老蛇子在這一片的信譽,你可以問問他們。毛頭小子,看錯了價格,還像冤枉我,看我今天不收拾你。」一副就是我,你能怎麼樣的姿態。
「那就看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給錢。不給錢,收拾你!」
兩名大漢以拳擊掌,邁步向前,準備明搶。
猙獰的面孔,耀武耀威的姿勢,朱元拳頭捂得死死的,心中升起騰騰怒氣!
「你能怎麼樣?哈哈。」張狂的笑容只存在短短一秒鐘!
一陣風影閃過。
嚓聲相繼傳出。
一陣驚異聲,隨著重物落地,老蛇子的兩顆雪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爍發光,短暫一秒後,痛苦哀嚎之聲出現,帶著無以倫比的憤怒︰「打,給我打,打得他滿地找牙。」
握著下顎,老蛇子看見了他的牙,連忙抓在手上。
朱元一拳出手,腳下生風,兩名大漢胸骨直接碎裂,栽倒在地,發出痛苦大叫。
五秒鐘不到,塵土還沒平靜,朱元站在十米處,對著三人,說道︰「獬豸會為我證明清白。」
在諸人不可思議的眼光里,消失不見。
老蛇子終于平復傷痛,吃驚的看著消失在山頭的身影,他暗道︰凌虛步。頓時,一條信息出現在腦海,三名外門弟子死于非命。
「哈哈哈,是他。」
被人打了還笑的出來,周圍的人嘖嘖稱奇。
「老蛇子,是不是被打傻了?我們追不追?」諸人中一位清秀男子問道。
「追?干嘛追?有人會為我們殺他。」撫模著下顎︰「兩個廢物,一腳就被人打倒了。扶我去城主府。」
這里的一幕很快就落下帷幕。
夜幕降臨,豆大的月亮卻發揮無盡光華。
一座平凡的山頭,樹木繁華,枝葉茂密,被迷霧遮蓋,一團模糊的光團始終亮著,神鼎模樣的東西,屹立在朱元頭頂,左手星辰,右手奎雲,中間召喚出靈草,破氣通過百會進入天海,化為元氣,貯存起來。
此刻,凌虛步已經諳熟。只是殺招沒有。
「就是沒有大殺招。得像一個辦法啊!」上午的一幕持續在腦袋里回想,平凡世界都這般持強凌弱,更不要說修真界了。
「第一課啊!只有提升實力,我才能有公平。不然將寸步維艱。」
一夜很快過去。
城主府,平日是飛鳥不臨,萬人沉浸的地方,而今天分外熱鬧,比肩接踵。
老蛇子竟然在城主府住了一天,可心里著實不安,從昨天的情況來看,陳安等人身上有讓修士無法抗拒的誘惑。
他在風水鎮生活多年,擅長察言觀色,直覺告訴他,城主府不能久待。
「什麼,你要走?不可能,你還要帶我去找施展凌虛步的人!」史鐵大手一揮,滿身甲冑的精衛攔下告辭的老蛇子。
史鐵一身雪白,腰佩寶劍,頭頂羽冠,左手金毛扇輕蕩,腳踏七星寶靴,神情安然,嘴角露出冷笑,對傍邊一位精衛點點頭,做了一個拘留的手勢。
精衛點頭離去。
城主府門外,人山人海。
只在一夜間,半個鎮的人都知道了迷幸。
「什麼?三位仙人死了,怎麼可能呢。」
「不會吧,仙草,一片葉子可讓凡人修真,修士進步一個等級,這麼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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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一兩名遮蓋的嚴嚴實實的人,嘴唇親啟,聲音卻從人群中傳來。
這兩句話一出,人群本來安安靜靜,馬上變得躁動,不少人已經跨入府口位置,打算破門而入了。
這些人,自然是老蛇子安排的。
上午悄然而逝。
無數精衛站滿城主府口,刀劍閃爍,甲冑反射身影,面目嚴肅,遁尺相連,人人自危,上前一尺,血濺五步。
城主府中堂,史鐵把玩著一只白鴿,發絲無風自揚,輕輕說道︰「外面情況怎麼樣?」
「少主高明,他們不敢前進絲毫。」
「那位少年有發現沒有?」
殿前將士堅毅道︰「風仙人說,在城北五十里一處山峰中腰,有破氣聚集,猜想多半是那位少年。」
史鐵點頭,示意退下。
無名仙草,老蛇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欲借我之手抵抗九言鼎的人,算盤倒是很好,大不了魚死網破。
大臂一震,白鴿蒲扇翅膀,飛翔與高天。
「星辰,出,」金光展現,陣陣凌雲之氣散發,中心處點點月光溢出,一人環抱大樹,瞬間斷裂。
「奎雲,變。」一把奎雲弓出現,破氣匯聚,一把破氣箭,筆直搭上,似有金鵬之聲,百米之外,山丘間顯出一指寬的洞穴,朱元目之所及,通貫一半。
「爆」
山丘橫石亂飛,飛鳥聳天,余聲陣陣,好半會才安靜下來。
這就是朱元目前的戰力。
青銅神鼎隱隱浮現于皮膚,那株仙草始終不離。
朱元站立與懸崖之上,雲層中星星閃爍,月亮高懸,危險心悸越來越強烈,老蛇子的報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