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齊磊一邊把玩自己的收藏,一邊發愁要怎麼處理女人間的麻煩,這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體驗,真想把手頭的事情甩了出去放松放松,但又怕被他老頭子一掌拍死。
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
他爸來電話了。
看清楚來電顯示上的號碼,齊磊抓著手機的手一頓,一股懊惱的情緒轉瞬即逝,但還是把電話起來。果然,是某人告狀的效果,齊父一開口就忙著訓斥他。
「你怎麼搞的!平時不是自詡為樂于助人的紳士嗎,怎麼自己女朋友的求助反而無動于衷了?」
齊父並不知道兒子在公司遇到了什麼,但憑著對兒子多年性情的了解,已經在心里默認了張悅所說的話,以為他是因為對自己的安排不滿而產生的對抗,口氣狠厲起來,「我告訴你,要麼把工作搞出點成績,要麼找個女人栓住,二選一,別整天想著捯飭你那些破爛玩意兒,不然我停了你的卡!」
這幾年在年輕企業家崛起迅猛的沖擊下,齊氏集團已經逐漸在走下坡路,齊軍想著幾個老友家能繼承衣缽的優秀兒子,越發覺得自家的孩子不成器,發狠道︰「既然你現在已經工作了,以後每個月的零花錢就省了吧,你這麼大個人,將來更是頂天立地、養家糊口的男子漢,該學著自力更生了!」
一听錢被停了,齊磊當即頭大,「別啊,老爸,到底誰才是您親兒子啊?您別隨便听人家幾句話,就把我打入深淵啊!」
本來齊磊還不打算將張悅撒謊的事這麼快抖出來,可他沒想到他爸恨鐵不成鋼的念頭如此強烈,竟然等不及听他自辯就定了他的罪,所以趕緊和盤托出。順便,還提了一下梁實和沈晟的關系。
電話里果然沉默了。
齊磊心知有戲,趕緊趁熱添了把火,「爸,您跟那位年輕的沈總打過交道的,是知道他的厲害的,若是被他知道我逼她女人‘退位讓賢’,那不得剝了我的皮!」
這話雖然說的有些夸張了,但沈晟是卓視網隱形大股東的身份卻讓他們不得不慎重考慮,更何況,近來沈晟確實處處維護梁實,儼然要成好事的樣子,讓他們也不敢這沒有絕對理由的情況下李代桃僵。
齊軍遲疑了,過了會兒,才松口,「好吧,這事兒你做的也對,不管你和張悅之間如何,個人感情都不能影響公司利益,這個你自己好好體會……」
「爸,那卡?」齊磊心下一喜,緊接著關心錢的問題。
「哼,零花錢就別想了,不過若是投資上的,只要你的想法可行,我會酌情支援的。」
打一棒再給顆棗,齊父誓要把兒子掰正,所以無論齊磊如何跟他討價還價,他都毫不動搖,害得齊磊好不容易決定大干一場的熱情又被澆滅了幾分。
齊父沒有逼著他跟張悅有個結果,這是最好的結果。
有了父親的肯定,齊磊不再擔心張悅再去告狀了,而是在接下來的部門大會上宣布兩部門維持原狀,采取「業績積分制」,誰的業績好,誰就有說話權。
顯然,這對張悅不利。
「當然,如果你們自己能找到渠道解決資源等問題,也算你們的成績。」齊磊知道不能把話說死,像張悅這種人脈廣、資源多的人,不能把她按在一個地方,也免得引起她心生不岔。
齊磊說完新規定,張悅的臉色明顯好轉一點,而且和他想象的一樣,听到這個消息,她的眼神中反而更多了一股勢在必得。
齊磊滿意地笑了。
至于梁實?她很驚訝他竟然真的說到做到了,而且他提的這個方法也很好,對于靠實力吃飯的梁實,在得到陳怡的肯定和那些實實在在的投資時,心里大致有了底,《傳說中的大腕》第二季理應不會太差!
但齊磊不是張悅的男朋友嗎?為何他不幫著她?
梁實看著面前據說是情侶關系的兩人,細看之下,竟然發現他們兩人連基本的目光對焦都沒有,更別說情侶間那種連掩飾都無法掩飾的酸腐味了。
她低下頭,眼底劃過更深的疑惑。
齊磊的決定,像是釋放了新的信號,之前很多人押寶張悅會成為隱形的「二把手」,誰知道這才兩天呢,兩人的發展完全不像大家想的那樣。因此,那些捧高踩低故意刁難梁實團隊的人,現在全都恢復客氣,甚至擔心之前的行為惹惱了他們,態度比之前好的不要太多。
剪輯室有空,錄播棚有空,後勤人員有空……
好嘛,之前總拿「沒空」當借口的眾人,一下子就變成了有空,就差沒搶著幫他們干活了。梁實團隊的人很是揚眉吐氣了一番,但梁實並沒有特別高興的地方,總感覺這個風向還會變。
果不其然,歷史再一次證明了她的預感是正確的。
在眾人懷疑張悅「一廂情願」倒貼齊磊時,制作二部傳來新節目《星工廠》節目方案出爐的消息,而且連著消息一同傳來的,還有該節目成功拉到贊助一個億的消息。
「怎麼感覺人家才是親媽生的,咱們都是撿來的?」梁實團隊的人肯定不服了。
梁實乍聞這個消息也是十分驚訝,要知道《傳說中的大腕》即便有第一季的良好收視率打底,在第二季節目方案推出時,也才堪堪獲得一個億的投資。顯然,張悅在人脈資源這塊,要比她強很多,也難怪團隊成員會嫉妒人家.asxs.高了,確實不是一個水平啊!
團隊中對此十分不服的人不少,本著吹毛求疵的態度,他們也要找到《星工廠》節目的致命缺陷。
「咦?你們看,這個節目方案怎麼跟我們的一個節目環節這麼像?」很快,有人指出了方案中的一個問題,看那人,好像是前段時間剛進來的實習生,听聞自己不用被「裁員」,工作更用心了。
眾人隨之注意到這點,發現果然張悅的《星工廠》和《傳說中的大腕》節目中的某互動環節很像,都是明星自由組合、兩兩PK,只不過《星工廠》將這一環節細化、重復,在人數上更是擴充了數倍,這就增加了節目的「熱鬧」。
梁實眉頭皺得很深,她不明白
張悅的節目是怎麼通過的?同一家公司,同一家網站,還是競爭對手的關系,節目內容如此相似,這種情況應該是避免的。
難道齊磊放水了?
「怎麼辦?如果公司真的允許她這個節目做出來,照他們目前的進度,一定會趕在我們前面的,到時候觀眾指不定還會以為是我們抄襲她的呢!」
不止一個人注意到這個問題。
梁實也頭疼,想了想,回到︰「大家先別急,我去找齊總問問情況,也許是他還沒來得及發現這點。另外,你們也抓緊把咱們的方案修改好,該聯系嘉賓的要聯系嘉賓了,等這兩天方案定稿後,我們就要開始簽嘉賓了。」
首期嘉賓梁實心里已經有了人選,就是人氣居高不下的影帝穆牧,算起來,兩人之間還真是有緣。以前是偶像,如今是偶像準老公。這樣的交情,梁實並不擔心談不下來,再不濟不是還有沈晟嘛!
大概是她臉上的自信,團隊的人也慢慢穩住了心態。
但這個過程並不順利,她找到齊磊指出兩檔節目之間的相似處時,對方明顯一臉無奈。
「很抱歉,我之前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差別,現在嘛……」說到這里,齊磊苦笑,「張悅這個節目方案發給我之前,就已經拿出去拉投資了,你知道她的手段……我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梁實意外,「是誰給她投了這麼多錢?」
她本來只是想問問張悅的後台到底有多硬,誰知道她的話剛說完,對面齊磊就露出一臉難為情的神色來。在梁實朝他探究性地看過去時,對方臉上的苦笑更加擴大了幾分,「我爸。」
嘶——
梁實倒抽一口氣。
「你別誤會,這事我還真不知道,張悅直接帶著節目方案找上我爸。你知道的,我爸對她也比較欣賞,正好他最近也有意進軍綜藝市場,所以這錢就算拿出來給小輩們的‘見面禮。」
齊磊把「見面禮」三個字咬的很輕,好像生怕梁實听到了要嘲笑。
實際上,梁實真的驚訝了。
「見面禮?你是說,其實你爸他是……」把張悅看成未來兒媳婦了啊!
梁實的表情就是她心里想說的話,而齊磊也無從辯解,「家里幾個長輩都是舊識,平日里相互照料一下也是常見的,我爸他也是不好意思拒絕……」說得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好吧,不用解釋了,越解釋越亂。
梁實了然,口氣卻是前所未有的急,「那現在應該怎麼辦?難道真的同一家網站的兩檔節目播一樣的內容?」就算真的要這做,梁實也是吃虧的那一個。
「要不,你們把內容改一下?」齊磊試探性問道。
梁實額頭青筋冒起,「這個節目創意是我們先有的!」
「這樣啊……」齊磊訕訕道,最後在梁實的眼神逼迫下投降,「要不,你讓我再想想?」
可是他這一想,想了一天都沒好,眼看著張悅都準備錄制宣傳片了,梁實不得不再一次催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