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曉禾跟在阿萌身後,走了一段距離,來到了不遠處的小林子里。
「阿萌,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項曉禾一臉不解。
阿萌回頭看她,繼續在前引路。
走啊走,把她引到了一處灌木叢里,才緩緩停下。
「這是?」
目光望去,項曉禾看到了——
灌木叢里,竟躺著個昏迷不醒的男人!
顯然,是阿萌發現這里有人,就去把她叫來看了。
看著倒在那里的男子,項曉禾很詫異,也很警惕!
流民?
這是她心海間浮出的第一個詞!
這是有流民抵達他們這里來了?
她下意識地產生了這樣的念想。
話說,三年多的時間過去,滄河村這一帶都未曾出現過新的流民。
唯一出現過的,也就是李三河那幾個老熟人。
在那之後,一切都很平靜。
這個時候,竟然在這里發現了人,還是個陌生人,項曉禾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又有流民朝滄河村的方向來了?
她蹲來,檢查了一下男子的情況,人還活著,就是遍體鱗傷,看樣子,傷得不輕吶!
男子的面容也髒兮兮的,看不清具體的容貌,不過,倒是看得出來,是個年輕的。
她在想︰要不要救人呢?
帶回去肯定是不行的,村子有規定,不能帶陌生人回去!
想了想,她決定還是救人吧。
見死不救,這不符合她的價值觀,除非對方是壞人。
在沒法判定對方是好是壞的情況下,還是先救人要緊吧!
不過,她也只是救人而已,沒打算把對方帶回村子。
村子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
她從空間里取出了藥水,布條什麼的,簡單地給男子清理了一些比較明顯的傷口,然後上藥與包扎。
弄完這些,她又喂了他一口水,並試圖將他喚醒︰
「喂,醒醒!」
不過,喊了幾遍,對方都沒反應,睡得死沉死沉。
項曉禾搖了搖頭,將他扶過一邊,扶到了一棵樹下,然後在一旁生了個火堆。
這人一直這樣昏迷不醒,有點難搞啊!
她又不會醫術,也不知道,就自己涂藥與包扎這幾下,能不能救他命。
她在想,要不要回去叫大夫呢?
村里是有幾個土大夫的,雖然水平不咋樣,但,也總比她強吧?
想了想,她決定還是回去叫大夫吧!
既然選擇了救人,那就應該救到底。
她騎馬回了村子,叫上了羅大夫,說在外面看到了個人,好像傷得挺嚴重,讓他去看看。
听說是個陌生面孔,羅大夫還挺詫異的。
「流民?」
「可能是吧!不過,你還是先去看看吧,不管是不是流民,先救人要緊!」
反正,她是遵守了規矩,沒把人帶回村子。
對于她的請求,羅大夫自然是沒法拒絕的,于是,便跟著去了。
然而,等到了項曉禾安置那人的地方,卻發現——
人不見了?
那堆火,倒是還在燒著。
「咦,人呢?」項曉禾左顧右盼,也沒看到附近有人影。
「不會是已經走了吧?」羅大夫遲疑道。
項曉禾不甘心,在附近找了找,依然沒有找見。
「跑哪里去了?」她感覺很困惑。
之前看著傷得還挺嚴重的,能走去哪里?
毋庸置疑,對方肯定醒來了。
可是,為什麼要走呢?
莫非,是怕有人會加害于他?
她想了很多種可能,卻都捏不住是哪一種可能。
「項姑娘,這……」人都找不到,羅大夫在詢問她的意見。
「行吧,你回去吧!」項曉禾擺了擺手。
羅大夫點頭,就告辭離開了,走之前還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項曉禾回到了火堆那里,在樹下坐了下來,心間滿是困惑。
嗐,走就走吧……
這是人家自己的選擇,她似乎也管不著。
她仰著頭,微微感嘆。
就在這時,有液體從樹上滴了下來,正好滴在了她的臉上。
心頭一驚,她抬起手指一抹,然後發現——竟然是血!
她當即從地面上站了起來,朝樹上看去,就見——
上面,果然藏著個人!
「喂,你怎麼跑樹上去了?」
看清是之前的那個男子,她不由皺了皺眉。
男子發現自己被發現了,就從樹上下來,看了她一眼,問︰「是你救了我?」
項曉禾瞥了瞥他,道︰「那你以為呢?」
男子多看了她兩眼,然後走過一邊,在火旁坐下,道︰「謝了。」
項曉禾道︰「受這麼重的傷,還能跑樹上去,你倒是厲害啊?」
她覺得,自己與羅大夫剛才在林子到處找他的事情,他應該是看見了的。
卻依然躲著不出來,估計是在——防著他們?
畢竟,受了這麼重的傷,他們若是要對他如何,他不一定反抗得了,所以,不如藏起來,先看看情況。
這麼一想,項曉禾覺得,這人其實還是挺聰明的。
男人坐在那里,看著燃燒的火,沒有說話。
項曉禾瞅了瞅他,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把羅大夫叫回來,別再亂跑了!」
男子開口︰「不用,我這傷,慢慢養著,能夠自己恢復的。」
項曉禾覺得這人並不像普通的流民,看著精神氣息就不同常人,倒像是一個落魄的王公貴族。
而且,身上的衣服,雖然破破爛爛,沾滿了鮮血,卻依然看得出來,並不是普通人穿的衣服。
看樣子,這家伙在落難之前,應該是有點身份的。
項曉禾道︰「就你這傷,等自己恢復,要等到什麼時候?給我老實在這里待著!」
說著,就去追羅大夫了。
不久之後,就又把羅大夫請回來了。
這次,男人終于沒有再躲了,就坐在那里等著他們回來。
羅大夫將男子打量了一番,道︰「這位公子,看你的穿著打扮,並不像普通人,更不像流民,卻怎麼會在這里出現?」
不說看衣服,只看氣質,這人就絕不會是普通人。
一般人要是傷成他這樣,哪里還會有他的這種精神氣息?
他是看著一身傷,但一雙眼楮,卻是平靜如止水!
而且那髒兮兮的臉上似乎也沒有太多的表情。
感覺就像沒事一樣!
男人道︰「我的事,你們不用管。」
眸光一閃,看著他們,道︰「這個地方居然有人,倒是讓我驚訝。」
項曉禾盯著他,道︰「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什麼來歷,以前又是什麼身份,到了這里,一切就由我們說的算!因為,這里不是大乾!大乾的那套在我們這里沒用!」
听著她的話,男子眼里掠過了一絲詫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