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抓亦未建功,大熊不由惱羞成怒,左手化拳,攜驚天之勢向那身披白色斗篷之人轟去。
「咳咳……」那人急劇地咳嗽著,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在大熊左拳轟到面前之際,右手斜劈,劈向大熊脈腕。
「咦?」陳長生奇怪地看著那人的手勢,頗有點道家截脈手的風範,禁不住好奇,身形一閃,憑空出現在大熊身邊,喝道︰「大熊,退後!」言罷,他一掌化刀砍向白斗篷面門。
似乎知道這一掌不好硬踫,白斗篷右手一探,抓住帕洛奇肩膀,疾速向後退去。
「哪里走!」陳長生大喝一聲,腳下虛跨一步,一步跨至白斗篷面前,再次一掌化刀劈向白斗篷面門。白斗篷一驚,左手虛空一點,一道透明的氣箭射向陳長生面門。
眼前一亮,陳長生左手一點,道︰「水來!」霎時,一道水牆將那氣箭攔了下來。他依舊是右手化刀向白斗篷面門劈去,這一招,他連使三次,卻是每一次都讓白斗篷驚駭不已。同樣的招數,使一次其式相同,其意卻不同,這是什麼招數?
眼看掌刀便要劈至面門,白斗篷身體微微顫抖,再次使出那如同截脈手的招數,身形一側,右手化刀劈向陳長生手腕脈門。
這一次,陳長生看得分明,白斗篷使得確實很像截脈手,但卻是形似神不似,也就勉強入門而已。不再保留,他右手掌刀突然變換成拳,兀自收縮,隨後一拳揮出,與白斗篷的掌刀對踫在一起。「轟!」強大的氣流隨著轟鳴聲四散開來,將周圍的軍士吹得東倒西歪,二人腳下,一個圓形深坑中兀自冒著煙塵,泥土簌簌而落。
白斗篷劇烈地咳嗽幾聲,有些虛弱地道︰「長生公子果然好手段!現在,我們可否離去?」
陳長生饒有興趣地看了看白斗篷,道︰「離去,當然可以。只是,先前說好的,還是要兌現。本少爺向來不放空頭支票,而且你們既然答應了要給本少爺一個交待,自然要說到做到,畢竟你們狂風帝國乃是大陸上數一數二的大帝國,不會說話當放屁吧?」
「你……」白斗篷身後,帕洛奇惱羞成怒,張口便要罵。
「閉嘴!」白斗篷厲聲喝道︰「既然先前說過了,就要言而有信!休要讓他人抓了我狂風帝國的笑柄!」說著他面向陳長生,凝視著眼前的年輕公子,道︰「公子想要什麼交待,請說。只要我們做得到的,一定照辦!」
陳長生有些詫異地看了看白斗篷,笑道︰「不多,只三條。一,我們前往颶風城的沿途所過所有城市,皆提前給辦好通關文碟,無條件放行。」
白斗篷點頭道︰「這個沒問題,還有呢?」
想了想,陳長生道︰「第二嘛,我要颶風城鬧市區的一間鋪子,連帶著鋪子後面的一棟民居,要三進三出。」
白斗篷有些驚訝地問道︰「如此簡單?」
「哈哈哈……」陳長生狂笑著,指了指身後的手下們,道︰「當然不會如此簡單,還有我這些手下們,他們在颶城要擁有颶風城平民資格,可以買地置房,可以經商開店!」
白斗篷略一點頭,道︰「不難。第三個條件呢?」
「至于第三個條件……」陳長生眼楮一眯,道︰「本少爺還沒有想好,反正你是在狂風帝國,以後本少爺想好了,再通知你!」
白斗篷一愣,有些無奈地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等公子通知了。」言罷,白斗篷向身後打了個手勢,頓時號角聲響起,四面八方包圍的軍士們向後撤去,不多時便消失無蹤。
丘陵地帶的一個小盆地中,這里是帕洛奇他們十萬兵馬臨時駐扎之地。在小盆地邊上的一座簡陋的草棚中,帕洛奇與十數名紅衣大漢頹廢地跪在地上,他們面前,是席地而坐的白斗篷。
「咳……」白斗篷劇烈地咳嗽著,身體顫動不止。帕洛奇擔憂地道︰「殿下,您的身體,沒事吧?」
白斗篷慘笑一聲,道︰「我沒事,那個長生公子,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以後你們若無必要,不要去招惹他。哎,真是小看汗達了,沒想到一個曾經的二級城市中,竟然有如此人物。不僅是那長生公子,就是他的數十手下,也是個個身手不凡。」
頓了頓,白斗篷從懷中掏出一顆碧綠色小果子吞了下去,片刻之後,他臉色紅潤了許多,方才說道︰「後面該怎麼辦,你們應該都知道了,我就不摻合了,還有一件事,歸途城的事你們看著辦吧。」說著,他起身向草棚外走去。
帕洛奇心中一突,起身追出草棚,道︰「殿下,難道我們就這樣放過那長生公子嗎?這里是狂風境內,不是汗達!」
白斗篷身形一頓,未見轉身便已出現在帕洛奇面前,怒罵道︰「蠢材!帝國現在四面受敵,難道你還想再多一個強大的汗達嗎?汗達現在實力非是從前可比,雖然軍隊不如狂風多,但戰力超強,如果再多一個這樣的強敵,狂風危矣!」
帕洛奇渾身一震,背後冷汗淋灕,不由跪下,慚愧地說︰「明白了,殿下,您保重身體,我們這就去將事情辦妥。」
白斗篷滿意地點頭道︰「帕洛奇,你是馬拉加手下第一謀士,聰明不凡,但就是太過沖動。先前那長生公子句句引誘,將你誘入圈套,就是因為你的沖動,我們才吃了個小虧。以後記住,什麼時候都要保持冷靜,否則,你的仕途也就只此了。」
白斗篷閃身消失在草棚前,只留下呆若木雞的帕洛奇。
過了落星網,于丘陵中的谷地中穿行著,陳長生皺眉苦思,他不相信他的直覺僅僅是如此就應驗了。那是一種對于危險的直覺,沒有巨大危機,他不會這麼敏感。
行至傍晚,即將要出了丘陵地帶了,前面是一個小小的谷口,兩邊的矮山地勢不險,不便于埋伏。但陳長生還是派出十人斥侯小隊前去偵察一番,以保萬全。不多會,偵察小隊回來稟報,並未發現什麼可疑的情況。
天空中,黑壓壓的烏雲不知從何方壓了過來,空氣濕潤粘稠,風也停了,車隊所過之處煙塵彌漫,揮之不去。濕熱的空氣使人汗流頰背,揚起的灰塵緊緊地貼在臉上,眾人心中壓抑無比,沒有人說話,沒有人閑扯,沒有人納悶,沒有人抱怨,沒有人害怕。陳長生懸浮在上空,周身一道透明的靈力護盾阻擋著濕熱的空氣和彌漫的灰塵,透過靈力護盾,清新的空氣滲入進來,使他吸收自如。
馬車內,艾琳娜悄悄探出頭來,眉頭緊皺,向空中的陳長生道︰「少爺,小青雲,他有點……」她尚未說完,陳長生已經閃身進入馬車內。此時愛子吸收急促,臉色通紅,胸口起伏不定,神志也有點迷糊了。輸入一道靈力進入愛子體內,陳長生眉頭緊鎖,大喝道︰「所有人立即停止前進,坐下運功,將體內慢毒驅除!」
大部隊中所有人均愣了愣,沒有問什麼,盤膝坐下運轉靈力。
馬車內,大熊閃身來到陳長生身邊,關切地問︰「少爺,小少爺,他沒事吧?」
陳長生臉色陰沉,冷冷地說道︰「哼,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不要被本少爺逮住,否則一定讓你生不如死。」言罷,他再次度過靈力,在愛子體內運轉一個周天後,將所有的慢毒驅除。緩緩睜開眼後,小青雲迷糊地問︰「爸爸,我,我們到了嗎?」
陳長生捏了捏愛子的小臉,慈愛地道︰「乖兒子,快了,睡吧。」說著,他輕輕地撫過愛子睡穴,小青雲便沉沉睡去。
突然,憑空一道狂風從谷外刮來,狂風中迷彌著黑色的不明氣體。陳長生心中一驚,閃身出現在空中,喝了句「用尿防毒!」便閃身向谷外掠去。
「咦?竟然沒有中毒?」谷外空中,一個黑衣老者立于虛空,好奇地看著陳長生。見陳長生並未中毒,那人從懷中拿出一枚如同火舌子的東西,同時,還有一根如同迷香一樣的東西。揮了揮,火舌子燃了起來,黑衣老者將那根香點燃,瞬間,一股異香隨風飛舞。
「攝魂香!」陳長生大駭,趕緊閉氣,雖然吸入少量的迷香,但對于他的功力來說,這並不能致命。「好毒的計策!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
黑衣老者淡淡地笑道︰「天下人,還沒有誰能驅使本座,本座只是接了筆買賣才來這里。年輕人,遇到本座,算是你的不幸了。」老者右手靈力一震,迷香燃得更快了,不多時便只剩下不到一寸長。陳長生心中大急,卻不敢上前攻擊那人。他可不蠢,如此明目張膽地用毒攻擊自己的隊伍,哪里會沒有準備?
疾速向回飄去,一路所過之處,他連連放火,霸道的火焰將路上的迷香燒得渣
都不剩。但,谷中的手下們,連帶著大熊他們這些至尊級高手都有些神志不清了,更嚴重的,已經開始互相攻擊了。
身形一動,陳長生出現在隊伍中,雙手齊動,射出一道道劈空指力,將那些互相攻打的手下們制住穴道。「都給老子停下!」口中大吼著,運著獅吼功,那些中毒不深的手下們頓時被這一吼震醒了,驚駭欲絕地看著周圍亂七八糟的一切。
「快點運功驅毒!」陳長生向一個正在愣神的手下踢了一腳,便又向別處掠去,隨著手下們中毒越來越深,更多的人已經開始互相攻打。大熊等人功力深厚,被陳長生震醒後,稍運功力便將毒排出體外,跟著陳長生向下面撲去。
陳長生一愣,回身給了大熊一腳,罵道︰「滾蛋!快去御敵!馬上將會有強敵來到,一定要保護夫人和小少爺的安全。如果保護不周,本少爺讓你腦袋搬家!」
大熊應聲而去,面色陰沉地帶著十個至尊級高手向谷外趕去,並吩咐八名至尊級高手保護艾琳娜和小青雲。
谷口外空中,十幾人飛身而起,向那黑衣人問道︰「毒王前輩,里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那黑衣老者面上稍怒,冷笑道︰「怎麼?難道你信不過本座的毒功?」
那發問之人大駭,忙陪笑道︰「怎麼可能,只是我擔心那長生公子還有其他手段,請前輩不要放在心上。」
黑衣老者面色稍緩,若有所思地點頭道︰「那小家伙確實有點手段,既然你們如此問,本座就提醒你一句,盡量小心吧。」言罷,老者回身向南而去,心里有些慚愧地想︰「少年啊,本座已經放你一馬了,也為此失了約,但願你能過這一關吧。」
正在制住那些打斗手下們的穴道,陳長生猛地身形一震,向谷口撲去。
谷口,數十青甲金劍大漢蒙著面,與大熊十一人戰在一起,這數十人,每一個實力都不遜于大熊等人。此時,大熊十一人已經陷入苦戰。一來人數太少,二來敵人突然襲擊,根本沒有時間結陣。
「呼!」青影閃爍,一名身材高大的蒙面人出現在大熊身後,冷笑著揮出大劍,向大熊背後襲去。
大熊一驚,一劍將面前之人逼退,七彩細劍回身一個橫掃千鈞。「當!」兩劍相交,大熊暴退數步,身後,另外一名蒙面人大劍趁機刺來。「當!」那黑衣人的金劍刺入大熊外面的獸皮短鎧,卻是再也不能進入一寸,驚駭萬分地看著正回頭獰笑的大熊。
「怎麼?很吃驚?那就再讓你吃驚一下!」大熊獰笑著,右手暴張三尺,一把捏在那人喉嚨上,頓時血濺七步,一道青色身形迅速墜落。大熊狂笑道︰「哈哈哈……兄弟們,給老子殺,將這群雜碎清除,讓他們再也沒有機會為害世間!哈哈哈……」他右手一震,頓時那顆頭顱飛出老遠,打在一名蒙面人背上,將那蒙面人打了個趔趄。趁此機會,陳長生的一個手形一閃,手中長劍揮出,一顆碩大的頭顱飛起。
「哈哈哈……」十一人同時扯掉外面的衣服,露出里面穿著的七彩薄甲,憤怒地吼道︰「他娘的,你們這群雜碎,來啊!」
大熊拼命地揮著長劍,將一個個蒙面人逼開,此時,他手臂上全是傷痕。七彩鎧甲可以護住身上要害部位,但卻不能護住手臂,不能護住頭顱,不能護住雙腿。那些蒙面人見那七彩鎧甲堅不可摧,便向那些沒有被鎧甲護住的地方攻去。沒有手,便不能攻擊,沒有腳,行動不便,沒有頭,命便沒了。
「加緊攻擊!這十一人是那小賊手下最強的助力,只要除掉他們,那小賊便失去依仗!」那身材高大的蒙面人喝道。
頓時,數十蒙面人揮舞著大劍,如同狂風驟雨般向大熊他們攻去。
還有不到百米,便可以出谷,但陳長生卻停下腳步,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
金衣,金發,金杖,周身閃爍著淡淡的金光,再加上一對金色瞳孔,詭異,詭異之極。陳長生呼吸有些急促,對面之人實力他有些看不透,而且谷外大熊等人厲喝連連,顯然陷入苦戰。此時,如果不去援助,一人之失他都會痛心不已。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根本少爺過不去!」陳長生微微有些憤怒。
金衣人淡淡地笑了笑,充滿陽光的臉如同慈悲的佛佗,但那雙金色瞳孔卻破壞了他那一臉慈悲。「本座並未與公子做對,一直以來都是公子與本座做對。先前有蛇皇蛛後保護你,你可以肆無忌憚,但現在,你沒了依仗,咱們就各憑實力一點吧!」金衣人道。
「要戰便戰!」陳長生喚出七色戰甲,五行八卦爐,手握長生劍,腳踩七彩琉璃盤,憑空消失在原地。
「咦?」金衣人臉上一愣,右手一揮,一道金色光盾將周身護得嚴嚴實實。
再次出現,陳長生立于金衣人身後,運起七成功力,向那金色光盾劈去。「當!」震天的響聲在谷中回蕩開來,陳長生不由地後退數丈方才穩住身形,想不到那金衣人的護體光盾竟然強悍如斯,以長生劍的鋒利,竟然破不了光盾,劍上可是有著自己七成功力啊!陳長生不禁有點慚愧。
「呵呵,實力不錯!」金衣人轉過身,調笑般地看著陳長生。
陳長生怒力地平撫著心情,冷冷地看著金衣人,道︰「你也不錯,烏龜殼很硬啊!」
金衣人大怒,右手曲指一彈,喝道︰「金光萬丈!」霎時,漫天的金光將陳長生包圍在其中,任憑他身上穿著七彩戰甲,外有三道靈力護盾,那金芒如同無物一般穿過,刺在陳長生血肉之軀上。
「噗!」陳長生吐出一口鮮血,靈力一探,體內竟然被金光穿出十數道傷口,雖不致命,卻是讓自己戰力大損。「好手段!今天本少爺可要好好討教一番了!你是第一個見識到本少爺真正實力的人,你應該感到榮幸!」從彩月墜飾中拿出一枚靈果補充一番靈力後,陳長生一起一道綠芒,將自己全身的傷口草草治療一下,便揮劍消失在原地。
「旋璣劍法第四式,地覆天翻!」
陳長生威嚴無比的聲音回蕩在谷中,身形驟然出現在金衣人面前,長生劍夾帶著一道毀天滅地的劍氣轟然撞在金衣人的光盾上。「轟!」強大的力量瞬間將那光盾劈碎,長生劍去勢不減,依舊向金衣人砍去。
「不可能!」金衣人大駭,明明眼前的青年只有至尊級實力,怎麼可能破得了他的護盾?但事實就在眼前。金衣人身形連閃,暴退數丈,堪堪躲過這致命一擊。但陳長生會饒過他嗎?虛跨一步,縮地成寸,長生劍依舊當頭而下。
「死吧!」陳長生怒喝道,再次摧動十四個大穴中儲存的靈力,這一劍氣勢陡升,直讓人感覺天地都在震顫。
金衣人不得已,只得再次暴退數丈,右手五指疾動,頓時那萬道金光再次出現。陳長生冷笑道︰「你就只會這一招嗎?」再次虛跨一步,長生劍原封不動地當頭而下。金衣人不由大怒,「你真當本座只有這一手嗎?竟然三次用同一招攻擊本座,哼!」冷哼一聲,金衣人將左手金杖交予右手,左手五指捏起奇怪的手印,右手金杖暴射著耀眼的金光。
「噗!」一道手臂粗的金色光箭漸漸在金衣人面前凝聚而成,金衣人冷笑道︰「今天你也見識一下本座的手段吧,引靈箭!」隨著金衣人的大喝,那金色光箭如同迅雷般射向陳長生,破空之聲如同萬鳥齊鳴刺耳異常。
涮!陳長生揮出一道劍氣,迎向那光箭,但光劍如同有自己的靈智一般,靈巧地躲過劍氣,依舊向陳長生射去。
冷笑一聲,陳長生虛跨一步,憑空出現在金衣人面前,也不攻擊,只是左右閃動。那金色光箭在陳長生消失後,扭頭向陳長生再次出現的地方射去。光箭的速度極快,不待金衣人反應,光箭已經穿越陳長生虛影,將金衣人刺了個對穿。
「啊!」金衣人臉色蒼白,連吐出數口鮮血,身體搖搖欲墜。「你真是狡猾,本座雖然實力比你高出一籌,卻是敗給你,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瘋狂地嘶吼幾聲,金衣人消失在陳長生面前。
「哼!」冷哼一聲,陳長生向谷口掠去。
大熊悲淒地看著地上的一具身著七彩戰甲卻失去頭顱的尸體,仰天長嘯︰「天啊!……」
九位身著七彩戰甲的大漢滿臉淚痕,跪在那無頭尸體旁邊嚎啕大哭,那是他們一起生活,一起做戰十年的老朋友,好兄弟,卻是在這一點中,失去生命。
所有的蒙面人都走了,當然,地上還留下五具他們的尸體。十位大漢憤怒地撲向那些尸體,手中長劍連揮,將五具尸體砍得血肉模糊還不能泄去心中
憤怒。
「夠了!」陳長生的聲音傳來,十人轉身看去,只見陳長生面色陰冷地看著自己,十人慚愧地低頭道︰「少爺(公子)!」
緩緩走到那具身著七色戰甲,手持七彩長劍的無頭尸體前,陳長生莊重地拜了拜,道︰「好兄弟,少爺對不住你!但本少爺向你發誓,一定要那些人百倍奉還。你的家人,你的兒女,本少爺一定好好供養著他們。安息吧,我的好兄弟!」
「少爺!」
「公子!」
十位鐵血的大漢淚流滿面地跪了下來,大熊泣道︰「十七他,他平時雖然總是頂撞我,但我一直當他是親兄弟,為什麼,為什麼不是我死!為什麼啊!……」
陳長生冷冷地道︰「夠了!就知道哭,哭有什麼用?哼!只有用敵人的血來為兄弟獻祭,才是對兄弟的最好安慰!你們都記住今天的恥辱,總有一天,你們要用自己的雙手,來向死去的兄弟證明,你們心中,他永遠活著!」
谷中,驅完毒的戰士們警惕地守護著那些沒有驅完毒的兄弟們,還有那些被制住穴道的兄弟。五輛馬車周圍,八名至尊級高手結成大陣,將五輛馬車牢牢護在中間,以這八人結陣的實力,就算是蛇皇,想要破陣也只會是兩敗俱傷的下場。陳長生帶著十個大漢,手捧著一具無頭尸體回到馬車邊上,道︰「把大陣撤了吧。」
大陣撤去,露出陣中的五輛馬車與八名大漢。八明大漢齊齊看著陳長生捧著的那具尸體,不禁淚水奪眶而出,悲上心來。「兄弟!……」
將眾人集合完畢,陳長生親自為那名死去的至尊級高手火葬,一把一把將他的骨灰捧起,裝進一個白玉制面的壇子里。合蓋後,他將一枚銀質勛章掛在壇子上,並在壇子上寫道︰「陳十七,生于特奧斯歷9896年11月22日,卒于9924年7月16日,陳家第一至尊勇士!」
抹去眼眶中即將落下的淚水,所有將士們高呼道︰「英雄!英雄!……」震天的吼聲在谷中回蕩著,震得人耳膜生疼。
拜畢,陳長生親自在前開路,帶著眾人出了谷口,繼續向南進發。
這一路,再也沒有什麼人來阻截,連強盜山賊都消失了,似乎被那天的震悍都嚇蒙了。陳長生一行人一路平坦地開到颶風城北門十里外。
颶風城北門十里外,上百人身著錦衣華服,談笑風生,神色卻有些焦急。長生公子一路遭襲的事情早就傳到颶風城了,這些人都是準備搶先一步跟陳長生搭上線的,怎麼可能不心憂?
忽然,天下拍賣行老板,也就是那身材微胖,中等個子的中年人霍斯特高呼道︰「看!他們來了,他們來了!」眾人不由驚喜地看向北面,浩浩蕩蕩的隊伍揚著漫天塵水向南開來,為首飄浮在空中之人身著銀色星月錦袍,頭戴金色束發冠,腳踏金絲皂角靴,面若冠玉,豐神俊朗之人,不是陳長生又是誰?這些人里,大部分都在三年多前的那次拍賣會上見過陳長生,此時再見,不由地激動萬分。
「這長生公子果然不是常人啊,三年多過去了,風采依舊,不同咱們這些人啊,都老了!」人群中有人感嘆著。
「是啊……」許多人咐喝起來,也有些奇怪,怎麼這長生公子相貌就能保持在十八九歲少年模樣呢。他們哪里知道道家神功,二十歲前以百年功力滋潤著身體,只要一日功力未散,身體相貌便能保持在二十歲上下。如果百年後,功力仍未能有所突破,那時便會功消魂散。可陳長生以二十二歲年齡得數百年功力,一舉達至明心境界,那是從前華夏武者術士們做夢也不敢想象的。
霍斯特大步迎了上去,沖懸浮在空中的陳長生抱拳笑道︰「長生公子,一別三年多,公子風采依舊,真是羨煞我等啊!」
陳長生面色平靜如水,無喜無悲,雙手背在身後,緩緩落了下來,如同九天之上降下的神靈一般,震悍著眾人的心靈。「各位,感謝前來迎接本少爺,但現在,請各位讓條路,讓剛剛亡去的英靈先行過去!」陳長生道。
眾人一驚,看向陳長生身後,大部隊最前方,一個身著七色戰甲,腰懸長劍,滿臉虯髯的大漢神情莊重地捧著一個白玉小壇。只看那壇上清晰大字跡,眾人心中大駭,那竟然是一位至尊級高手的骨灰!長生公子手下竟然有至尊級高手,而且還隕落了一位,這個消息著實讓眾人震驚,不由地再次估量著陳長生的能量。
讓出一條道,陳長生再次虛浮在空中向前飄去,身後跟著手捧骨灰壇的大熊,數十位大漢面色悲淒地撒著紙錢,赫然便是華夏風俗。這些大富豪們亦步亦趨地跟在大熊身後,神色疑惑,雖然死了一位至尊級高手,但有必要如此大動干戈嗎?他們根本不清楚這些手下們在陳長生心中的地位,如果知道,他們或許要再次衡量陳長生的能量了。
大部隊浩浩蕩蕩地開進颶風城,一路紙錢滿地,不時有人高呼著︰「亡魂路過,行人暫避!天蒼地茫,鬼神同悲……」颶風城大街上,無數的行人商家站在街道兩邊,好奇地看著這場面,好奇不已。大陸上,還從來沒有如此習俗。
正行走在颶風城北街主干道上,一個小廝匆匆從南面奔來,一見這大部隊,一見空中虛浮的陳長生,便道︰「請問,您是長生公子嗎?」
陳長生疑惑地看了看那小廝,道︰「不錯,本少爺正是。你有何事?」
那小廝恭敬地拜了拜,道︰「我家主人說,曾經答應了公子的要求,給公子一家鬧市旺鋪,公子既然來了,小的便帶公子前去鋪子認認地頭,免得到時候公子親自上門,耽擱了公子的時間。」
陳長生點頭道︰「既然如此,你便在前面帶路吧。」
小廝恭敬地施了一禮,帶著隊向前走去。
一路行至西大街拐角處,一座三層店鋪緊靠著中心大街拐角之處聳立著,與旁邊的二層或是普通房屋顯得格格不入。這座樓的面積頗大,底層面積有上百平方大小,朱漆紅門,青石為牆,打磨得極為光滑。樓頂伸出只個飛檐,掛著一個個紅色燈籠,上書‘陳’字,當然是特奧斯大陸上的文字。
將陳長生帶到後,小廝道︰「這里便是我家主人為公子準備的店鋪,有些小,希望公子不要介意。我家主人還說,等日後有空了,一定親自登門拜訪。」
陳長生道︰「恩,替我謝過你家主人,過幾日本少爺一定親自上門拜訪你家主人。」言罷,在小廝千恩萬謝之下打賞了那小廝十幾個金幣,抬腳跨進店鋪內。
是夜,霍斯特作東,上百富豪陪客,在颶風城最大最豪華的酒樓內大擺篩席,為陳長生接風洗塵。
席間,眾人屢屢勸酒,但陳長生全都拒絕,自顧自地飲著茶。
霍斯特坐于陳長生右首,小聲道︰「公子此來,可有何大計劃?」
陳長生微微考慮半分鐘,道︰「兩日後,本少爺自會去閣下府上拜訪,到時候再行商談。今天剛到,不亦談正事。」
霍斯特一愣,笑道︰「對對,今天不亦談正事,改日再談。」
席上其他富豪們眼見霍斯特與陳長生交頭結耳,心知肚明。但他們與陳長生本無甚交情,更不亦摻合,只能等今日過後,親自上門拜訪再作打算。
颶風城不愧為大陸上數一數二的超級城市,富豪之多,居大陸首位,今日前來的富豪們,哪個沒有幾千萬上億身家呢?更有許多身家數十億,席間,許多富豪們為了顯示自己的大方,紛紛向酒樓的伙計侍女打賞,倒是讓這些下人們賺了個盆滿缽滿,笑不攏嘴。
直至夜深人靜時,酒度方散,大家各回各家,陳長生也帶著幾個手下向他剛剛得到並命名為‘長生藥廬’的店鋪走去。
「大熊,颶風城甚大,從今天開始,你要帶著人將整個颶風城在三天之內轉個遍,將所有的街道,所有的店鋪全都認得一清二楚,並牢記于心!明白了嗎?」陳長生吩咐道。
大熊疑惑不已,「少爺,我們來做生意,記這些干什麼?難不成咱們還要將整個颶風城所有的人都整成咱們的顧客?」
陳長生回身一拳將大熊擊飛,道︰「你個吃貨!叫你做你就做,少他娘的羅嗦!」
大熊爬起來訕訕地笑道︰「知道了少爺!」身邊,六個大漢笑嘻嘻在沖大熊擠眉弄眼,一人道︰「熊哥,少爺是不是覺得你身體太壯,拿你當沙包來著?」
大熊一腳將那人踢飛,笑罵道︰「你們幾個兔仔子,以後每天一人帶一隊兄弟在城里轉,三天後還認不全的,熊哥我親自操煉。哼,最近你們操練的也越來越少,都皮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