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兩聲鳥叫,從吉娜和諾娜的頭上飛過。
一陣風吹過,卷起的落葉和飛過的鳥,竟然毫發無損地穿過了包圍著吉娜和諾娜的火圈結界。
諾娜慌了,舉著水之法杖的手顫抖不已,她意識到了什麼問題。
現在,保護吉娜和諾娜這里的火圈結界已經失去了保護作用,似乎是剛剛才收到的損壞,在一瞬間,火圈結界周圍淡淡的火痕跡,已經消失了。
諾娜心想,這是面具男鋼索那邊出的問題?是他收到了血誓的攻擊了嗎?
魔法回路處于人體之中,所以神使才可以通過精神力,調動魔法回路中的元素因子,使用出魔法。現在,分明是面具男鋼索那邊,他的魔法回路,即是身體已經受損,所以才會導致精神力的調動出現了偏差,魔法消失的情況。
吉娜躲在諾娜身後,剛剛的狂妄神色依然消失,她看到姐姐諾娜臉上的血色驟然消失,自己身邊的火圈結界失去了保護作用,不自覺地害怕起來。
她一張小臉幾乎皺成了菊花,小聲地問道︰「姐姐,鋼索大人怎麼還沒回來……我,我的……」
諾娜暗叫不好,听到吉娜支支吾吾的聲音,她就猜到了,剛剛的吉娜使用了大量的炸彈棒棒糖,加上昨晚對血誓城堡外面護盾的消耗,應該剩下的不多了。
吉娜的魔法不是靠精神力調動,而是依靠著自身後期覺醒的火之源力,使用有限的,含有火之因子的器源產生的「棒棒糖」進行攻擊。
這也不是可食用的棒棒糖,而是一種含有火因子的源力器源。
「吉娜,你的棒糖已經剩下不多了吧?那就由我來拖住他,你快去尋找格雷亞大人。」諾娜下定決心一般,對吉娜說道。
同時,她緊盯著那個隱身之中的比倫茲,手中緊握著水之法杖,橫在身前,擺出攻擊的架勢。
「姐姐,我這樣丟下你恐怕不妥……」吉娜有些膽怯了,她從未見過姐姐諾娜臉上露出過如此嚴肅,冷冽的氣場。
吉娜印象中的姐姐,一直都是任勞任怨的女僕型,每天都是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穿著干淨又樸實的教會袍子,對待破滅的成員和以前在貧民窟里認識的人一樣,溫和無害,乖巧懂事,可是今天這樣……
「姐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可是我們姐妹說好了在一起一輩子的……」吉娜說道。
她將諾娜抓得更緊了,不願意松手。
諾娜一把推開吉娜,利用水之法杖向血誓城堡上空發出一道藍色的流線型信號。
「跟著它,它會自動指引你去破滅其他成員的身邊,去尋找他們,不要跟著我了。」諾娜狠下心,說道。
諾娜的心一陣絞痛,她和妹妹吉娜在一起生活了長達十年,一直依靠著一些小小的活計為生,缺少銅板吃飯的時候就在貧民窟吃百家飯,或是在蓋蘭德帝國乞討,後來因為些許小小的姿色而去往一個領主的領地,索然也受苦,但好歹每天都有固定的餐食。來到破滅公會之後,兩人都以為這是好生活要來臨,終于熬出頭了,每天都有豐富的餐食和安穩的住宿,過得非常滿足。
‘吉娜,希望你能活下去,以後也要快樂一些,我知道你的任性和狂妄都是由于骨子里的自卑,以前都怪姐姐沒能給你帶來好生活,讓你吃了這麼多苦……’諾娜心想。
吉娜猶豫了許久,不肯離去,任由諾娜推她,或是口是心非地責怪她。
突然……
諾娜手上的水之法杖與什麼觸踫到,發出了金屬物件的踫撞聲,「鏘——」的一聲將不肯離去的吉娜嚇住。
吉娜看不見任何人,只有使用了顯微鏡這個術式的諾娜才能看見。
她的魔法束縛,已經過了時限,比倫茲已經能夠掙月兌了,從而對她發起了進攻。
一劍接著一劍劈開,諾娜無法招架,只好一直使用回復魔法。
「姐姐……」吉娜這時才意會到姐姐的難處,不忍再為難姐姐。
可是這樣能怎麼辦,自己的棒棒糖炸藥並不能現在釋放,因為吉娜看不到比倫茲的位置,同時諾娜應該是近身與比倫茲戰斗,這樣很難使炸藥命中比倫茲,還會誤傷到諾娜。
「不用管我,我有回復,吉娜……」諾娜急急說道,伸手推了一把吉娜,讓她往信號彈的位置跑去。
這枚淡藍色的信號彈,不但是作為破滅公會成員之間傳遞消息,更是一種緊急的信號,說明預感會出現身亡的信號。
「啊——」伴隨著慘烈的悲呼,諾娜半跪在地面。
剛剛她看向吉娜的位置,一不小心分神了,比倫茲有著角斗士的敏銳,一瞬間便抓住了諾娜的弱點,比倫茲的重劍刺入諾娜的月復部,使諾娜血液不住地往外涌出。
見重傷敵人,比倫茲作為角斗士的戰比勝斗志被徹底激發,他猛地將劍抽出,再送了一劍。
一劍穿心。
諾娜已經疼得幾乎失去痛覺,雖然她有著回復魔法,可是痛覺神經仍然在作用著。
她強忍著發痛的身體,默念︰「水之源,驅魔……」
淡藍色的,一道道回復魔法從女帝西利德斯賜予的水之法杖中生成,諾娜雖然感覺到痛感,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不會就此倒下,死亡,而是依靠著精神力和對手耗著。
諾娜一邊使用著回復魔法維持,一邊查看著手中的盤蛇短杖。
蛇,血統必須最最純正,血統純正、詭計多端。無數的吵鬧,無數的爭斗,昔日的好朋友反目成仇。
水,淨化污漬,純淨,源源不斷,平定心靈。
‘女帝給我這把法杖是為什麼呢?’
諾娜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在這樣艱難的情況下,她有些不知所措。
諾娜心想,雖然她正在撐著,可是對手比倫茲又何嘗不是在撐著呢,她終于模清了比倫茲進攻的頻率,而且比倫茲手上的器源,正是來自于自己所在的破滅公會成員,克利切的無相魔盒
,那是她喜歡的男人的寶物。
命運可能是息息相關的,克利切死了,可是擁有他器源的人想要殺死自己,而自己的能力,正是克制克利切的能力。
被女帝西利德斯派去血誓組織當臥底的克利切曾對她說過,無相魔盒是用他的血供養著的,只要使用精神力去冥想就能使用,幻化成自己偽裝的那個人,使用者並不一定是神使。那時候諾娜還不理解為什麼非神使也能使用?那時,她就這樣知道了無相魔盒的秘密。
諾娜口中念念有詞,「克利切的命,你償還了吧!」
諾娜手中的水之法杖,是女帝西利德斯給的,這魔杖竟然能吸收諾娜傷口處的血跡,由于這根魔杖是盤蛇短杖,即是女帝西利德斯在巴比倫學院時覺醒源力,學習魔法一直使用的。
盤蛇短杖,是利用了死在原初之神那時美杜莎的骨頭,葡萄藤和一滴惡魔之血制造。傳聞里,惡魔的血可以提煉出出提瓦特世界任何別的物種的血液。
「現在,克利切的血,我要收回來了,是純正的血統?」諾娜想道。
果不其然,盤蛇短杖在吸收了諾娜的血之後,道道淡藍色的回復魔法竟然幻化呈紫色,由于醇厚的葡萄酒,但還是沒有見到別樣的魔法效果。
諾娜苦苦撐著。
另一邊的吉娜,跌跌撞撞地小跑著,眼見著遠方就有一角應該是薇羅的衣裙。
吉娜出聲喊道,可是相隔太遠她不確定那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薇羅大人,姐姐,救救姐姐……」
希望就要眼前,吉娜更是加快了腳步跑去。
著急的吉娜恨不得自己一下長高二十厘米,可以跑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突然,吉娜被什麼東西從天而降拍下,直接化成了一灘肉泥。
一聲龍嘯。
航一郎在半空中從龍背上躍下,手掌撐地穩住身形。
梟也在化為了人形,緩緩降落在地面。自從洛芙和墮天使莫提斯馬共用了一個身體後,莫提斯馬的能力大部分與洛芙共用,自然,梟不再是弱小的,只會使用巨型身體攻擊的龍,而是繼承了大部分莫提斯馬的能力。
「短腿跑得慢,沒辦法,都炸到我家莫提斯馬大人了呢,只好輕輕打你一巴掌了啊。」梟撓撓頭,看著地上化為一灘肉泥,血肉模糊的吉娜。
剛剛飛行回來的時候,航一郎在天空中,遠處就已經發現了諾娜發射的淡藍色信號彈,這才注意到還有一個敵人往信號彈的方向趕。
果不其然,破滅公會可能趁他前往莊園的時候就開始動手了。
航一郎瞧見血誓城堡已經經過了火烤一般,那必定是布魯德大哥撐不住了,不然血誓城堡外面的護盾怎麼會被毀掉。
「敵人雖小,可是也不能放過,梟,干得好。」航一郎說道。
「不過,那邊還有一個,就交給你解決了……孤可沒有心情再拍死一個小妹妹,感覺在欺負弱小的人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