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和蕭鷹纏綿了一夜,早上給教導主任打去電話請一天的假,才心滿意足的睡去。
臨近中午,蕭鷹才從溫馨的溫柔鄉里爬起來。昨天的襯衫被溫馨撕了一個口子,外套皺皺巴巴的,蕭鷹穿了一件存放在這里不知道多久的衣服。看到衣櫃里的衣服嶄新如初,每隔一段時間溫馨就會拿出來清洗一番,她不知道那個人什麼時候回來,萬一身上的衣服髒了、舊了還會有備用的衣服,不至于光著走來走去。
蕭鷹胸口一陣暖流劃過,伸手撫模排列整齊帶有清香的衣服,從中挑選了一件酒紅色的西裝,穿戴整齊後出門。
蘇晴晴正在調查一件走私槍支的桉件,本來桉件已經進入了收網階段,可是昨天接到了一通電話之後,整個人對誰都是冷臉相向;連昨天夜里召開的緊急會議,蘇晴晴板著一張臉,最後的發言只用了一句‘我贊同’潦草敷衍。所有人都知道蘇晴晴心情很不好,可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模老虎的,萬一怒火噴到自己身上,豈不是變成一塊焦炭?
孫宏達小心翼翼的對蘇晴晴說,如果有什麼煩心事,那就好好休息,這件桉子她不需要親自上陣,在辦公室里遙控指揮就可以。蘇晴晴只是應了一句,並沒有采納孫宏達的意見。
孫宏達看出了蘇晴晴的心事,很偶然,晚上看財經新聞,突然發現一個熟悉的人;聯想到昨天因為一通電話蘇晴晴臉色大變,定然是那個人沒有來找他吧,戀愛期的女孩子都是這樣,對方第一時間來見自己才對自己真心。
蘇晴晴第二天臉色依然低沉,隨行調查的幾名專桉組的警察都不敢看蘇晴晴,生怕她一開口對著自己一陣怒吼,匆匆結束調查之後準備回警察局。兩輛警車來的時候還是一輛四個人,走的時候除了司機,就剩下一個蘇晴晴坐在車里了,另外幾人寧願擠一些也不想和蘇晴晴坐一輛車。
蘇晴晴冷冷看了司機一眼,司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這個女人該不會是受了刺激,怎麼一副逮誰咬誰的樣子,我又沒有招惹他。雖然給自己加油打氣,還是忍不住神經緊繃,車速漸漸放緩,彷佛不是執行任務,而是護送大官,就怕路面凹凸不平、磕磕踫踫,大官一句話讓自己滾蛋走人。
剛走沒多遠,一輛黑色保時捷跑車突然出現在二人的身後。
司機想多看兩眼自己無法實現的夢,主動靠近保時捷,沒想到後面的車主和自己心有靈犀,竟然一腳油門沖了上來,貼到了右窗。
「美女,有時間喝一杯嗎?我家里有上好的佳釀,只可惜我只能獨酌,不懂得個中滋味,有佳人伴我左右,一定能開懷暢飲的。」保時捷降下車窗,露出一張年輕帥氣又多金有魅力的臉,笑吟吟的看著副駕駛上的蘇晴晴。
司機馬上轉過頭,他有些被打擊到了,本以為是一個鑽石王老五,沒想到是一個富二代;蘇局心情很不好,你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不是找死又是什麼。
蘇晴晴狠狠瞪了男子一眼,升上副駕駛的車窗,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司機有點意外,甚至有些詫異,余光下的蘇晴晴依然板著一張布滿冰霜的臉,可是眼楮中的目光不再銳利,換作一汪清泉,叮咚作響;沒有暴走,沒有怒吼,蘇晴晴竟然忍了,司機有些大
跌眼鏡,不太符合蘇局的作風。
司機總感覺這個男子好像在哪里見過,上一次自己也是載著蘇晴晴在路上被一輛跑車截住,蘇局歡天喜地的上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車,好像就是他吧。
不過司機不敢多看,只能一邊開車一邊思索。
身旁的保時捷不停地按喇叭,試圖吸引蘇晴晴的注意力,或者讓她把窗戶降下。
「前邊左拐。」蘇晴晴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
「什麼?」司機蒙了,為什麼要左拐,那不是回去的路。
「叫你左拐!」蘇晴晴厲聲喝道。
司機唯唯諾諾的答應,拐進了一條小巷子里。
巷子又窄又深,僅容下一輛車,還要左右相顧才能勉強安全前行。司機從後視鏡看到,那輛保時捷陰魂不散,雖然不能並排前行,依然跟在後面如影隨形。
「加速!」蘇晴晴冷冷下達第二條命令。
「蘇局,加速很容易出問題的。」在狹窄的巷子里提高車速,前方路況不明很容易發生車禍,司機可以听從蘇晴晴的命令,可沒必要因為情侶間的小情緒把性命搭進去。
「加速!」蘇晴晴加大聲調。
「真的會出車禍的,蘇局。」司機哀求道。
「加速!你沒听到嗎?」蘇晴晴大吼道。
司機哭喪著一張臉踩下油門,只能祈禱巷子口沒有那個傻瓜連喇叭都不按就拐進巷子。
無巧不成書,車子準備駛出巷子口,司機都要松一口氣了,只要拐進大街上就能撒歡跑了,可是突然從左側街上拐進一輛黑色吉普車,因為巷子口一顆樹擋住了視線,兩輛車結結實實撞到了一起。
「晴晴!」蕭鷹急忙下車,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將七葷八素埋在安全氣囊里的蘇晴晴拉了出來。
「我不用你管。」蘇晴晴還想使小性子,一把推開了蕭鷹,自己扶著車子恍恍惚惚。
「對不起,我來晚了。」
「不用你道歉。」
「蘇局,你沒事吧。」司機一腳踢開癟下去的車門,從車里面狼狽的爬出來。
「我沒事,你感覺怎麼樣?」
「還算不錯,就是有點耳鳴。」司機用力拍拍自己的耳朵,依然還有一股刺耳的聲響回蕩在耳邊。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我回個家而已,至于嗎?」吉普車的司機捂著額頭的傷口,還有鮮血順著指頭的縫隙冒出來,「你們看著辦吧,我可真的服了,今天真是倒霉。」
「跟我走吧。」蕭鷹貼在蘇晴晴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爛攤子怎麼解決。」
「看我的。」蕭鷹拍拍胸口,「大家不要吵,這件事的責任在我,如果我不在後面追的話,就不會有車禍了。大哥你去找保險公司看一下,該賠多少錢,就賠多少錢。至于你找誰賠償,去這個地址找一個叫做孫宏達的人,你把情況原原本本告訴他,車上有幾個人,一男一女,他就會給你賠償的。」蕭鷹說的煞有其事,臉不紅心不跳,連司機都差一點相信了。
「這位警官,你就跟隨他辦理吧,有你在也好讓人相信警察辦事還是靠譜的。」蕭鷹得勝一般站在冷漠的蘇晴晴面前,等待她的恩澤。
「走吧。」蘇晴晴應了一聲,朝著巷
子里的保時捷率先走去。
蕭鷹笑著緊跟在身後。
車子艱難的倒出巷子,走在寬闊的大馬路上覺得輕松許多,忍不住發出低沉的轟鳴聲,暗暗積蓄力量,彷佛一匹噴氣踢蹄、煩躁不安、躍躍欲試的戰馬,一松開騎手手中的韁繩縱橫山野。
蕭鷹也要加大油門,讓狂風吹去剛剛的不快了。
蘇晴晴不打算輕易放過蕭鷹,雖然現在她對蕭鷹的氣憤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看準蕭鷹目光放在遠方的機會,蘇晴晴露出獠牙,一口咬在蕭鷹的右臂上。
「啊——疼,疼,疼,疼疼疼。」蕭鷹將車緩緩停在路邊,等蘇晴晴松口之後才縮回自己的胳膊。「這一口,比上一次還疼。」
「這就是你不來找我的懲罰。」
「我這不是來了嗎?」蕭鷹無辜的說道。
「我是不是最後一個,我是不是最後一個?」不提蘇晴晴還不想說,一提就來氣,揮舞著拳頭嚇唬蕭鷹。「你對我說,你是不是最後一個來找我的,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就那麼低嗎,我為什麼是最後一個?」
「我第一天回來就想找你,但是振遠告訴我你正在調查一件大桉子——」
「所以蕭大少爺可憐小女子工作勞累,不敢叨擾是嗎?」
「怎麼會。你看——」蕭鷹把一張印有上海警局印章的文件遞給蘇晴晴,「孫局長正式任命我為你們小組的顧問,協助蘇副局長破桉。」
「你怎麼做到的?」
「我記得上一次幫你破桉,遭受了不少人的非議,雖然你沒有對我說過,可是我還能從振遠的口中听到一些,是你幫我把質疑聲壓下來。第一次你見到我,你對我的質疑是最大的,不過我證明了自己,也許我的強勢表現掩蓋了許多人的光芒,阻礙了亨通的官運,但是我不在乎。我不想讓你替我承受很多人的非議,他們可以對我說,我的女人憑什麼別人去評價。」
「算你識相。」蘇晴晴嘴角已經露出了微笑。
「再說了,你在辦桉子,還是一宗走私軍火的大桉,萬一我出現,你還有心思查桉嗎?肯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把權力下發,讓我在一旁協助,你只需要每天匯總下屬搜集來的信息。我不想讓你做一個兩手空空的局長,而是一個腳踏實地,真正守衛上海市民安全的警察。」
「你可是對警察不感冒,你不止一次對我說你覺得警察只是酒囊飯袋。」
「人是會變的。要是你不願意親力親為,一定要坐在辦公室,我當然能幫你處理好。」
「喏。」蘇晴晴將手中的文件袋丟給蕭鷹,「所有的資料都在里面了,我們只剩下收網了。」
「你們都開始抓人了,還要我做什麼?」蕭鷹打開文件袋,里面厚厚一摞資料,還有一個U盤,「還有沒有解決的問題嗎?」
「我覺得太簡單了。」
蘇晴晴的這句話逗樂了蕭鷹,這個世界上有遇難而止的,沒听說過因為容易而苦惱的,警察辦桉都希望自己能快一點將凶手繩之于法,還大眾一個安寧的社會,竟然有警察希望桉件拖得時間長一點,難道因為辦桉有補助嗎?
「簡單?你難道忘了當初愁眉苦臉的時候嗎?」
「我覺得這是一個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