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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禽獸不如

商竹衣抬起手,指著季牧爵和純良「走!你們兩個人現在就給我走!滾出我的病房!我不想在看見你們,我不需要你們假惺惺的來看我!不需要你們假惺惺的關心!不需要!快走!」她憤怒的喊著,語氣越發的急促,此時她一秒都不想看到這兩人。

季牧爵看她情緒如此激動,想要解釋什麼,正要開口。

商竹衣卻突然瘋狂的起身伸手直接扯下了在手上的針頭,因為角度和力道的不專業,針孔處很沁出了血液。「走!我叫你們走!快走!還不走?!是想看著我死嗎?!誰讓我死給你們看嗎?!走!啊!」商竹衣聲音沙啞,已經有些聲嘶力竭了。

季牧爵看她如此激動和瘋狂,無奈之下,只好轉身走出了病房,季牧爵都走了,純良算是半個罪魁禍首了,豈敢留在病房之中,她連忙快步跟上季牧爵的腳步,卻又不敢太過上前,時快時慢的,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後面,一句話也不敢說。

可不一會兒季牧爵的腳步越來越快,她本就身材嬌小,越發的有些跟不上他的腳步,純良第一次感到季牧爵對他如此的冷淡,她的心頭不免浮上了不好的預感,逐漸的慌了起來,她能夠感受到,季牧爵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其實純良早在開始做這件事情之前,就已經想過,一旦被揭穿後後果,只是她沒有想到後果揭穿的這麼快,讓她還沒有做好準備,畢竟不管再怎麼說,那也是季牧爵的親骨肉,她想過季牧爵肯定會非常生氣。

可她總覺得,既然在季牧爵的心里,商竹衣只不過是知道一個為她換腎的工具,就算是踫巧懷孕了,他在乎的也是那月復中的孩子,而不是商竹衣這個人,正是因為純良心中有了這樣的想法,她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牧爵……」純良有些害怕的低聲叫道,可季牧爵缺毫無反應,她擔心季牧爵是不是沒有听到,便又叫了一聲,還小跑了兩步上前,想要拉住她的胳膊。

可就在她即將抓住季牧爵胳膊的時候,季牧爵終于轉身狠狠的將她甩開,闊步往前走著,根本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過她,純良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此刻需要做點兒什麼,望著季牧爵越走越遠的背影,她面色難看的咬了咬嘴唇,眼淚已經在眼眶四周打著轉兒,仿佛下一秒就要傾斜而出一般。

純良跑上去一把從背後抱著季牧爵,拼命抱的死死的,無論他怎麼掙扎都不放手,也許是因為情緒一激動,純良的眼淚奪眶而出,楚楚可憐的哭喊著︰「對不起牧爵,我知道錯了,一切都是我的不對,你原諒我吧,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感受到身後的人兒奮力的哭泣,季牧爵心中有些于心不忍,他有多愛純良此時此刻就能夠有多麼的生氣,他根本不想象不到,一直單純善良的純良,怎麼可能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這再怎麼說也是一條小生命,純良怎麼能夠如此冷血無情!

「純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真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事,再怎麼說那也是我的親生孩子啊!你怎麼能這麼殘忍,你也同樣是女人!怎麼沒想過竹衣的感受!你……我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啊!」

季牧爵轉過身來,表情復雜的望著純良,似憤怒想要教訓她卻又有些于心不忍,可那骨肉之親又怎麼能輕易說舍棄就舍棄,這件事情真的讓他對純良的印象一落千丈,原本的愛意都是存在于善良單純又活潑的純良。

可現在季牧爵卻感覺,純良已經不再是那個他以前認識的純良了,現在的她變得心狠手辣,連一個小小的生命都不放過,那是他的親生骨肉啊!

純良也是第一次听到了季牧爵和她說這麼重的話,以她對季牧爵的了解便知道,季牧爵此時是真的生氣了,她不禁有些緊張,帶著哭腔解釋道。

「牧爵,你听我解釋,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我……我的病情」

說到病情,純良也顯得虛弱了很多,柔情道︰「我的病情越來越惡化了,我不是怕死,我是不想死的這麼早,我想和你在一起很長時間,我想和你白頭啊!是我鬼迷了心竅才會干出這樣的事情,我現在也很後悔,牧爵,我會贖罪的,你不用再操心我病情的事情了,就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吧,為那個死去的孩子贖罪。」

季牧爵顯然沒有想到純良是因為自己的病情惡化了,原來是這個原因,就算說是任由純良自生自滅了,可季牧爵知道,他怎麼可能放任病重的純良不管不顧呢。

想到這里,季牧爵的心瞬間就軟了下來,可那孩子!說實話,最初知道商竹衣懷孕了以後,季牧爵也想過要不要讓他留掉,他不是心狠,只是因為他和商竹衣並沒有愛情,這樣的孩子生下來是不幸福的,只會讓商竹衣徒增傷悲罷了。

可季牧爵也只不過是想了想而已,那畢竟是他的孩子,再怎麼樣他也不忍心毀掉這個小生命,正是因為有了這個孩子,這段時間他才會這個踏實的在家里陪著商竹衣,更是直接讓純良住在了外面,不希望商竹衣有一點兒情緒上的不開心。

他沒有想到的是,正是因為這些天日日夜夜的陪伴,反而害了商竹衣和他們的孩子,季牧爵一直覺得純良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善良的女人,可就是這個他深愛願意為其付出一切的女人,計劃出這麼陰險惡毒的事情才迫害他的孩子。

「就算是這樣,你怎麼能利用我……利用我來害死我自己的孩子!純良,我對你太失望了!」季牧爵臉色陰沉,有些艱難的說道,他此時的心情真是無法言喻。

一面是從小喜歡到大的女人,一面是為自己懷孕的商竹衣,他還傷害了商竹衣和他們的孩子,季牧爵此時真的不知道接下來他該怎麼做才對了,兩個女人都不容她辜負,可人總是善于同情弱者的,季牧爵此時更加擔心醫院里的商竹衣了。

內心無比的糾結和憤怒,季牧爵抬手一拳狠狠的打在了玻璃上,玻璃被強力震到支離破碎,尖銳的玻璃渣子劃破了他的手,鮮血噴涌而出。

純良哭著上前緊張的抱住季牧爵,望著他面目全非的手,心疼的說道︰「牧爵,你真的不必這樣,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不關你的事,全是我釀下的苦果,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你因為我這樣子啊!」

季牧爵沒有說話,只是眼神若有所思的望著血淋淋的手背,他只不過是將手打在玻璃上,便流出來這麼多血,還讓他感到這麼疼痛,再想想商竹衣。

她懷在月復中的是一個鮮活的生命啊,那個小生命死了,商竹衣該有多疼,該流多少血啊!那可是他的親生血脈!想到這里,季牧爵便憤怒涌上心頭,純良還在一旁不停的哭泣,更惹的他內心一陣煩躁,一把抬手推開了純良。

卻不料這一下用力過猛將純良順勢推倒在了地上,純良的頭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時候,在尖叫聲中便昏了過去。

季牧爵見情況不對,連忙上前扶住純良,可純良卻已經昏的不省人事,情急之下他一把抱起純良往醫院里跑過去。

病房內,純良鼻間插著氧氣管,仍然昏昏沉沉的睡在病床上不省人事,季牧爵臉色已顯得有些蒼白的站在一旁,他身旁還有一位醫生,純良的病很特殊,一般的醫院不了解她的情況,季牧爵只好千里迢迢把負責純良的醫生給接了過來。

「純良……她的病情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季牧爵語氣毫無生氣的問道,這一堆事情已經搞得他精疲力盡,不心再顧及更多了,只能先管好眼前的事情。

「純良的病情是真的惡化的很嚴重了,如果再不找到合適的器官捐獻者為她捐獻,以她的身體狀況,可能隨時會病發死亡的。」醫生神情凝重的嚴肅告訴季牧爵,這關乎人命的大事,可不能有半點兒馬虎。

听到純良的病情已經嚴重到快要無法挽回的時候,季牧爵沉默不語,神色嚴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眉頭微微緊皺著。

這位醫生自從純良得了這個病以後,腎壞死非常嚴重,他也是一直負責著純良的病的,作為一個醫生,當然有最起碼的職業道德,醫生的天職是救死扶傷,他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病人死去。

見季牧爵還是不予回答,這位醫生都有些著急的忍不住問道︰「牧爵,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上次你帶過來的女孩兒,血型不是剛好匹配嗎?為什麼不盡快進行移植手術?純良真的不能再拖了,是那個女孩兒不願意做捐獻手術嗎?」

「她……」季牧爵想到剛才臨走時,商竹衣蒼白又哭的稀里嘩啦的臉,心中實在有些于心不忍,他已經讓商竹衣失去了孩子了,現在還要過來傷害她的身體,這麼一想,他自己真是禽獸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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