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人敲門。
徐嫣打開門,看到孟岩站在門外,表情凝重,眉宇間縈繞著某種說不出的情緒。
「怎麼了?」她問。
「幫我。」孟岩 地抓住徐嫣的胳膊。
徐嫣被嚇了一跳。
「梅山的人去了我老家,派人守著我的父母。」孟岩的情緒處于失控的邊緣,「幫我!去青石頭村,幫我殺了他們……」
就在剛才,孟岩接到梅山的人打來了電話。
他們警告孟岩,梅山修士就守在老家屋外,要求孟岩午夜時分前往東郊公園,乖乖的交出神魂秘寶,並當眾跪下給梅山認錯。如果孟岩拒絕或者試圖逃跑,守在他老家的修士就會對孟岩的父母動手。
徐嫣听聞此事,極度的震驚道︰「梅山怎敢如此!」
這事情太出人預料了。
想要秘寶也好,想要孟岩的命也好,直接找上門就是了。
孟岩又沒逃走,何至于此呢?
梅山怎敢做出這麼踐踏底線的事!
孟岩懇求道︰「我無法離開鏡城。只要我離開鏡城,他們就會動手。只有你能幫我。這是蔽靈符,可以遮蔽靈物散發的靈機波動。你帶上它,前去青石頭村。到了我家附近,釋放符就能遮蔽靈機波動。這樣一來,你在暗,梅山修士在明,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說話間,孟岩遞出蔽靈符,滿眼期待的望著徐嫣。
他不知道徐嫣會不會幫他,可現在,只有這一個辦法可以解局。
徐嫣接過了蔽靈符。
這個動作就是無聲的承諾。
孟岩心頭一暖,沙啞的道︰「謝謝。」
徐嫣︰「你怎麼辦?」
「我等你的消息。家人沒事,我才能安心。我不管什麼煤山炭山,他們敢做這種事,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孟岩聲音森冷,殺意畢現。
……
……
青石頭村。
徐嫣在村頭下了出租車,釋放蔽靈符,趁著夜色往孟岩的老家模過去。
沿著鄉村小路前行,小心的借助油菜地的掩護,她慢慢的靠近。
可忽然,身旁的油菜田里竄出現了人影。
對方端著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徐嫣,厲喝道︰「蹲下別動,特情局。」
徐嫣當場就懵了。
怎麼會是特情局?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身後有人 地一腳踹了過來。
沉重的軍靴踹在她的後背上,直接將她踹趴在地上,隨後,兩名特情局戰士涌了上來,直接用繩索將徐嫣牢牢的捆住,嘴里還罵罵咧咧的道︰「特碼的,梅山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
……
東郊公園。
鏡城東郊是新開發區,人口不多。東郊公園雖已建成,但白天都沒啥人過來,到了晚上更是人跡罕至。
夜里十一點多,公園卻來了不少人。
全都是修行者。
有的戴著口罩,有的戴著鴨舌帽,有的穿著大帽衫,有的戴著墨鏡,還有些女修戴著面紗。如果普通人闖入,看到這些各色各樣的人,肯定會選擇報警。
不過,梅山弟子不會讓普通人闖入。
修行者有很多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段來阻攔普通人進來,並且能讓對方毫無察覺。
對于梅山來說,今夜要立威。
他們要當眾追索血債,以此來警告天下修士,梅山威嚴不可觸犯。
因為遺跡,鏡城來了許多修行者,雖說大部分散修都對此事避而遠之,但也有膽大之徒願意看這場熱鬧。
來的人也不多,稀稀拉拉幾十個。
這就足夠了。
這些人都有各自的圈子,他們會將今夜的事情傳開,從而在修行界制造出梅山不可侵犯的神話。
臨近午夜,孟岩出現在公園外,雙眉緊鎖。
計劃出現意外了。
幾分鐘前,他估模著事情的進展應該差不多了,就打電話聯系徐嫣,想詢問情況。
可詭異的是,徐嫣的電話無法接通。
孟岩頓時就著急,趕忙給父母打電話。
可父母那邊也是無法接通。
徐嫣聯系不上,父母也聯系不上,孟岩急得要死,死活都想不明白,怎麼會發生這麼詭異的事情。
而這計劃外的情況讓孟岩徹底的陷入了被動。
此刻,哪怕明知道前方是龍潭虎穴,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闖進去。
他一路走進公園,在幾名梅山眼楮的注視下,穩步的走向芳草台。
「你就是孟岩?」朱林問。
「正是。」
朱林臉上浮出了笑意。
他們最怕的就是孟岩不來,最怕就是孟岩存心躲藏,梅山不是官府,找人還真不擅長,所以,他們才用了下作手段,拿孟岩父母逼他現身。
事成之前,他也不知道這招有沒有效。
現在看來,效果不錯。
說起來,這都是山主在出難題。
要對付孟岩的辦法很多,山主偏偏要求當眾處置、以儆效尤。
山主的用意,朱林倒也猜得到。
正值四千年未有的大變局時代,修行者迎來黃金盛世,往後的修行者越來越多,修行界也會越來越亂。
老輩的修行者都知道福地深不可測,可新一代的修行者未必知道。
這次,朱家嫡系朱子成被殺,讓山主感覺梅山這個招牌的震懾力似乎下降了,所以,梅山需要立威,需要讓新一代的修行者知道,梅山不可冒犯。
對此,諸位長老也是極為贊同。
朱林也很贊同。
「你是何人?」孟岩問。
「梅山長老朱林。」朱林冷聲道,「我來問你,朱子成是你殺的?」
孟岩︰「你怎麼不問問我殺人的原因?」
朱林冷哼道︰「什麼原因不重要。你敢殺我梅山的人,那就是自尋死路。」
「好霸道的梅山!」孟岩怒極而笑,「法律還講求個正當防衛呢。朱子成深更半夜闖進我家,難道還有理了不成?」
「梅山行事自有道理。朱子成奉命調查角宿烏鴉,對你起疑,半夜過去暗查卻遭你毒手。事後,三名梅山弟子前去過問此事,又遭你殺害。」朱林朗聲厲喝道︰「你身份存疑,心性歹毒,血債累累,今夜,梅山就要替天行道。」
不想立牌坊的婊.子不是臭.婊子。
梅山顯然就是那個惡臭至極的婊.子,明明爛事做盡,偏偏還要立個道貌岸然的牌坊。
指鹿為馬這事,古已有之。
小六子究竟吃了幾碗粉,其實不是關鍵。
年輕的六子選擇剖月復自證,最終橫死當場,可誰在乎真相呢?
唯一的做法應該是像張麻子那樣掏槍,只要打死黃老爺,自然就沒人再誣陷小六子吃了兩碗粉。
所以,孟岩都懶得辯解,冷笑問道︰「你們想如何?」
朱林厲聲道︰「血債血償。」
孟岩哈哈大笑道︰「區區梅山,一群土雞瓦狗罷了。來吧,我要打十個。」
梅山想要立威,豈容孟岩如此囂張?朱林斷喝道︰「子見,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