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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楊羽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明媚的陽光早已灑滿了並不算大的臥室。彌漫著淡淡清香的臥室里很是安靜,完全听不到半點人聲。閉目,輕嘆,之後掙扎著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記耳光。

「啪!」聲音異常清脆。

臉頰上一陣火辣疼痛的楊羽終于確定,自己醒了。

「唔?」蜷縮在臥室沙發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龍沫瑤,疑惑得抬起頭,睡眼惺忪得四下張望著,「什麼聲音喔……啊!楊羽!你終于醒呢!可是,可是七蛋哪里去呢啊?昨天晚上說好呢會回到死玉里來的……」

雖然睡了一夜,卻依舊倦容滿面的楊羽,苦笑著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刀……」在龍沫瑤的幫助下,方才成功坐起身來的楊羽,連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龍沫瑤歪著腦袋,滿頭問號得望向剛一醒來就要找刀的楊羽。本就沒睡醒的她,此時被弄得更加糊涂了。

「刀片。」見龍沫瑤似乎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捂著胸口,氣息微弱的楊羽,艱難得揚起手,指了指那件被掛在衣架上的襯衣,「在我襯衣的袖子里,快……」

雖然仍是不明白楊羽的意圖,但向來都很听話的龍沫瑤,卻並沒有繼續追問,只是默默起身,將那藏于襯衣袖子暗袋中的鋒利刀片取出,並送到了楊羽的手上。然而,楊羽拿到刀片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差點把龍沫瑤嚇暈過去。

「嗤!」

垂首,蹙眉,手起刀落,一道足有尺長的淋灕血口,瞬間出現在了楊羽的結實的胸肌之上,

「楊羽!你瘋呢?!」急急按住楊羽手腕的龍沫瑤,臉色煞白得失聲驚呼道,「你是不是被附體呢?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 !」臥室的門,忽得被人用力推開,氣色明顯有所好轉的凌霄鵬和夏雨雪,在乍一見到楊羽胸口那肆意流淌的鮮血後,竟是目瞪口呆得愣在了門口。

「別傻看著呢,快過來幫忙啦!」既想為楊羽止血,又擔心自己一松手,楊羽又會揮刀自殘的龍沫瑤,心慌意亂得大聲呼喊著,此時此刻的她,不由得懷念起那些有趙樣陪在身邊的日子。因為在她的記憶中,只要有趙樣,似乎就永遠不會為任何麻煩而發愁,擔憂。可是現在……

多少見識過一些大場面的凌霄鵬,首先從震驚中恢復了過來,身體素質尚算不錯的他,連忙疾步沖上前去,揮手拍掉了楊羽手中的刀片,緊接著又使出鎖技死死控制住了楊羽的身體。同時,他還不忘疊聲催促著身後仍在愣神的夏雨雪,趕緊去找藥箱。

「不用擔心,我沒事。」就在眾人亂作一團的時候,滿身是血的楊羽卻笑了,笑得平靜而釋然,總之怎麼看都不像是被附體的樣子。望著眼前楊羽臉上,那抹略帶幾分滄桑的

笑容,正忙著用枕巾為楊羽止血的龍沫瑤,不知為何,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酸,「霄鵬,別這麼緊張,我的手都快被你弄斷了。」

被楊羽處處透著怪異的言談舉止,弄得滿頭霧水的凌霄鵬,一會兒看看楊羽,一會兒又看看身邊同樣滿眼疑惑的龍沫瑤,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慢慢松開了手。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拎著藥箱,匆匆趕來的夏雨雪,講出了所用人共同的疑問。

「等下再和你們解釋。瑤瑤,先別給我止血,把那塊死玉拿來。」輕輕握住龍沫瑤小手的楊羽,有氣無力得說道。

秀眉微蹙,朱唇略翹,依言不再為楊羽止血的龍沫瑤,卻並沒有立刻拿出那塊死玉,而是出神得端詳起楊羽那雙猩紅的丹鳳眼,半天沒有說話。

「瑤瑤,就算這樣和你對望一輩子,我也樂意。可現在確實不是纏綿悱惻的時候啊,你要是想,咱們可以回家嘛……」壞笑著的楊羽,寵溺得模了模龍沫瑤微涼的額頭,一雙好看的丹鳳眼中,溢滿了說不盡的溫柔。守在一旁的凌霄鵬和夏雨雪,不約而同得長出口氣。

還知道佔便宜呢,看來這小子沒瘋。

從未在外人面前和楊羽有過這般親昵舉動的龍沫瑤,有些不好意思得扭著身子,哼哼唧唧得將死玉拿了出來︰「討厭啦,又欺負人家,夏姐姐他們還看著呢,真討厭……吶,死玉在這里呢,現在總該解釋一下呢吧。」

然而,將死玉緊緊按在左胸傷口上的楊羽,仍舊沒有給出個答案,只是安靜得笑看著龍沫瑤那美麗迷人的面龐,良久不語。在意識到楊羽確實並無大礙的龍沫瑤,也很是配合得沒再吭聲,就這麼默默得陪著楊羽,安靜得享受著久違的溫馨。

「七蛋,我們成功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臉色蒼白的楊羽,終于將那塊死玉從自己胸口上拿開的時候,他的身上,竟是再也看不到丁點兒血漬,而他手中那塊曾經綠得發黑的死玉,則是在不停閃爍著妖異的紅光。

與此同時,T市總醫院,那間趙樣曾使用過的,有錢也不一定能住進去的特護病房內,一場聲勢浩大的暴風雨,正在緩緩成型。

「你們到現在也不肯說實話嗎?」一位老臉上陰雲密布,肩膀上銀花璀璨,樣貌很是威嚴的大齡男性警官,冷笑著拿出一摞報紙,惡狠狠得摔在了病床上,「看看吧,已經見報了!」

「我市巨富慘遭滅門之厄,瘋狂殺手至今逍遙法外」,「居民區槍聲不斷,直轄市變身阿富汗」等等頭版標題分外刺眼。這還僅僅是今天早晨的報紙,等明天T市總醫院發生嚴重騷亂的事情,被報道出來的時候,又會是怎樣一番熱鬧的景象呢?

「神不知鬼不覺得撬開手銬,重傷之下仍輕松擊昏兩名資深國安

部探員。把子彈放在電磁爐上引爆,以此轉移警方注意力,之後成功人間蒸發。T市全體警察,包括你們這些國安部直屬探員,全都像傻子一樣,被個女人耍得團團裝,而我們現在卻連這個女人的長相都不知道!」沉聲復述著趙小樣的豐功偉績的老警官,越說越生氣,到最後幾乎已經是在咬牙切齒了,「二位,若是再不給我們個交代,那你們做得也就太過了吧?!」

如果何健飛或者小穆在這里的話,他們一定會告訴你,這位怒氣沖沖的老警官,便是T市全體警察們的頂頭上司——吳局長。而此時正被吳局長厲聲質問著的這「二位」,自然是剛剛被人救醒沒多久的矮個兒探員馬洪與高個兒探員秦鋒了。

若不是趙樣為了制造混亂,故意用4樓小廚房內的電磁爐,加熱引爆了數發手槍子彈的話,這對倒霉的難兄難弟,還不知道要昏迷到什麼時候呢。所以,如果說現在的吳局長是在憤怒的話,那麼馬洪和秦鋒就應該是暴怒了。

畢竟,被一名不過20歲,且身受重傷的女孩子,「輕松」擊昏,並最終借機逃走。這實在算不得什麼露臉的事情。而對于無論是自尊心,亦或是自信心,都極為強烈的馬洪與秦鋒來說,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人生的災難了。

「吳局長……」從未被人這樣指著鼻子斥責挖苦過的馬洪,臉都氣白了,可本就理虧的他又實在沒法兒解釋什麼,只能打碎了牙齒和血吞,強做著笑臉賠不是了,「這確實是我們的失誤,請您諒解。」

「都是同僚。諒解什麼的倒是好說。」眼見對方似乎已經服軟,久在官場打滾兒,深諳「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一道理的吳局長,自然不會再惡言相向,但有些話,該說還是要說,「馬警官,大家都是為了維護社會的安定團結,才穿上這身馬褂的嘛。T市鬧得這般滿城風雨,相信你們二位回去後也不好交代。所以,有些事情,就別再藏著掖著了。這樣對大家都好,對嗎?」

坐在沙發上的秦鋒,依舊陰著個臉一聲不吭,狀態稍好些的馬洪,倒是沉默著點了點頭。

「好,是該談談了。」一聲長嘆的馬洪,苦笑著說道,「不過以下要說的,都屬于國家機密,您看……」

沒等吳局長有所表示,那幾名守在門口的警員,便很是自覺得轉身離開,並關好了房門。整個病房中,只留下了馬洪,秦鋒,以及志得意滿的吳局長。

半小時後,「吱嘎」一聲輕響,遠遠守在門外的眾警員,整齊得側目望去。

「取消本市所有警務人員的假期,無論職位高低,全體隨時待命。」面上陰晴不定的吳局長,無比凝重得說道,「然後,讓何健飛,還有穆逢春,立刻來見我!」

T市,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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