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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正是半夜,而向來乖巧懂事的女兒,卻是竟然在這個時候,一臉驚恐得跑來告訴自己「房間里有陌生人」。方華和他太太的汗毛登時立了起來。只是此刻,他們首先想到的最壞可能,也不過是自己家被賊盯上了,而不是……

雖然深知這處小區的安保措施絕對嚴密,但堅信女兒不會無故撒謊的方華,還是果斷打電話通知了物業值班室,請那里的值班保安過來看一下情況。與此同時,在將女兒交由保姆照看後,拎著高爾夫球桿的方華,又在自己夫人的陪同下,小心得走向了女兒方芳的房間。

方華的別墅共分兩層,1樓主要是會客廳,廚房,保姆房等,2樓才是主臥,客臥,書房之類主人居住的屋子。僅僅幾分鐘後,提心吊膽的方華夫婦倆,便已然站在方芳的臥室外了。

女兒房間的門是敞著的,屋里卻沒有亮燈,幾縷並不算皎潔的月光,冷冷得灑在女兒靠窗的書桌上,四下里,一片安靜。或許是出于壯膽的目的,一路走來,方華幾乎打開了沿途所有能夠打開的燈,所以此時,單憑走廊外的燈光,便已經足以確認,女兒那間並不如何迂回的臥室內,似乎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影。

「啪」得一聲輕響過後,方芳的臥室內登時一片光明。在女兒臥房內,轉了數圈的方華,甚至連床底下,衣櫃中都分別檢查了幾遍,可是他仍舊沒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

女兒在撒謊?不,絕對不可能!芳芳的家教極好,一直都很是懂事,從來沒和家長說過謊。而且,看女兒那副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樣子,也絕對不是一個10歲女孩兒能偽裝出來的呀。

那麼,是做噩夢嗎?

站在窗口,狐疑得掃視著黑漆漆的屋外的方華,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猜測很是在理。于是,在最後檢查了一遍女兒的房間後,心情略松的方華夫婦,便相攜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那里。

看著方芳長大的保姆劉姨,正耐心得勸慰著驚魂未定的方芳,但是效果卻似乎並不明顯。小臉依舊煞白的方芳,只是一個勁得縮在床上,瑟瑟發抖,時不時得還會抽泣幾下,樣子十分可憐。

已經認定自己女兒就是被噩夢嚇到的方華,笑呵呵得抱起了手腳冰涼的女兒,語重心長得向她解釋著,那些她以為她看見的人或物,都只不過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夢而已。說著,為了讓女兒相信自己,他又抱著女兒回到了她那間已然燈火通明的臥室。但是……

但是,被自己父親說得半信半疑的方芳,剛一走進自己的臥室,便哇得一聲哭了起來。

「哇——它還在!它還在!它就在那里瞪著我們呢!」扭頭沖回父親懷中的方芳,被嚇得連聲音都有些變了。

一股刺骨的寒氣,猛得從方華的腳底升騰而起,屋內明亮的燈光,絲毫沒能給他帶來哪怕丁點兒的安全感,窗外寒風陡急,恍如嗚咽的風聲,更是給這個詭異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恐怖的氣氛……

「它還在!」它是什麼?!

被女兒嘶啞的哭聲喚回神來的方華,狠狠吞了口唾沫。當下,也有些被嚇到的他,連忙抱起哭得都快沒有人聲兒的女兒,跌跌撞撞得向自己的臥室沖了回去。半道上,他還踫到了被方芳的哭聲吸引來的方太與劉姨,但是此時的方華

,哪里還有心情解釋什麼,只是臉色鐵青得一個勁得要兩個女人趕緊和他一起,遠離方芳的臥室……

「當晚,我們4個就匆匆離開了這里。」目光有些散落的方華,愣愣得望著茶杯中氤氳的熱氣,啞聲回憶道,「在車上時,我又問方芳,她到底看到了什麼……而她的回答是……」

「一個穿著紅衣服,瞪著一對紅眼珠的大姐姐……」說到這里,方華還偷偷瞟了一下趙樣猩紅的杏子眼,「方芳說,這個‘大姐姐’,一直坐在,坐在她房間的天花板上,看著她呢……」

神色冷然的趙樣,緩緩攪拌著杯中芳香撲鼻的咖啡,似是在計劃著什麼。這咖啡是方華特意吩咐劉姨端來的,雖然一直在回憶那晚詭異的恐怖經歷,但在商海浮沉了這麼多年,方華還是很及時得發現了趙樣對茶葉的厭惡。

「既然如此,為什麼又要搬回來?」沉吟片刻的楊羽,抬頭望向神色憔悴的方華,很是不解得問道,「方總不會舍不得區區一套別墅吧?」

「唉,是啊,我也不想再回來,可是,我們要是不回來,芳芳她,怕是就……」苦笑搖頭的方華,長嘆一聲,又講出了一件更加離奇的事情。

新買的別墅鬧鬼,而且還把自己的女兒嚇得發起了燒,方華的心情可想而知。雖然一直以來,對于鬼神之類,方華都是抱著不迷信,也不質疑的中立態度的。但是這次,他卻有些猶豫了。

那晚方芳的神智,始終十分清醒,而且從她一系列的表現來看,她所看見的,那個紅衣女孩,也並非是噩夢中的幻影……那麼,難道真的有鬼嗎?!

可是,還沒等方華想明白這一切,他的寶貝女兒方芳,又出事了。先是持續的低燒不退,任憑各方專家如何治療,均是不見好轉。緊接著,方芳開始不肯睡覺了,每天一到夜里,原本還昏睡不醒的她,便開始拼命得折騰起來,聲嘶力竭得哭喊著要回水岸假日的家。問她為什麼要回去,卻又不肯說。

女兒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連續幾天夜里瘋狂的哭鬧,令她的嗓子發炎,化膿,即使這樣,她卻依舊準時在每天晚上12點,開始啞著嗓子喊叫。除非給她注射鎮定劑,方才能讓她消停下來。

但總是依靠鎮定劑,卻根本不是久長之計。于是,已經被自己女兒的病情折磨得近乎崩潰的方華,只得一咬牙,帶著全家,重新住回了這里。方芳終于不再鬧了,只是偶爾會指著房間的某個角落嚎啕大哭。這般折騰下來,原本粉女敕可人的方芳,越來越憔悴。方太太,也因為連日來的擔心,驚恐。以及憂慮而病倒了。甚至就連身體一直不錯的方華,最近的健康狀況似乎也出了問題。

正是此時,听說老朋友方華,幾乎全家集體病倒的陸經理,陸曉光,出現在了近乎絕望的方家人面前。

「情況就是這樣。拜托幾位,一定要救救我們全家啊……」眼中滿是血絲的方華,頹然得搓著自己的臉,澀聲說道。

「華哥,放心吧,楊羽他們,沒問題的!我那個破基地里的水鬼,斷斷續續鬧了那麼多年,最後怎麼樣?還不是被他們幾個一下子打得魂飛魄散了?現在我那基地可是太平得不得了,再也沒有什麼不開眼的鬼怪敢去鬧事了。」但從外表看,絕對要比方華大出不少的

陸曉光,親昵得拍著自己哥們兒的肩膀,信誓旦旦得說道,「我看啊,你這房子里的東西,頂多也就是只不成氣候的孤魂野鬼,沒什麼了不起。」

楊羽苦笑著望了眼對面,正說得兩眼放光的陸經理,心中很是慚愧得想道︰老陸啊,實際上,現在你那個基地,還真就有不少‘不開眼的鬼怪’在常住啊……

能讓楊羽如此苦笑的鬼魂實在罕見,所以,這群常住紅月亮基地的鬼魂們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沒錯,它們就是老汪,以及那群曾被老師無情拋棄的小孩鬼們。據七蛋說,現如今,紅月亮基地似乎已經成為了那群小孩鬼們的游樂場,每到基地中沒有學生的時候,都會在老汪的帶領下,去那邊游玩一圈。不過幸運的是,它們再也不會殺人了。

「明白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們處理吧。」停止攪拌咖啡的趙樣,平靜得向坐在她身邊的龍沫瑤點了點頭,心領神會的龍沫瑤,適時得從隨身的包包中,掏出了一個制作精美,造型古樸的盒子,「這個盒子中所裝的,是一種威力極其巨大的護符,其制作方法乃是傳自我國唐代……」

這種被趙樣吹得神乎其神的護符,實際上就是龍沫瑤用楊羽的鮮血所制成的那種大悲咒護符罷了。當然,這種時候,楊羽和龍沫瑤,可是絕對不敢揭穿趙樣的謊言的。

「乖乖……原來這麼厲害啊……」听完趙樣所講的那段關于護符的傳奇故事後,便徹底傻掉的陸曉光,很是後悔自己當初居然完全沒把這白得的護符當回事,「我回去就找出來,從此天天帶著!」

「太,太感激了,這麼珍貴的寶物,我,你等等,我去拿支票。」此時已將趙樣等人奉若神明的方華,迫不及待得想向這幾位活神仙表達自己真摯的謝意。

「不必,此護符概不出售。」慢慢品著咖啡的趙樣,笑得異常嫵媚,「免費贈送。」

由于當天晚上還有一場籃球比賽,因此楊羽一行人,婉拒了感激涕零的方華,所提出的共進晚餐的邀請,而是選擇了直接駕車返回T大的宿舍。

「想什麼呢?」已經醒酒的楊羽又開始無證駕駛了,而趙樣卻是有些心事重重得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今天的你,有些反常呀。那護符竟然沒收錢,而且好像一直在琢磨什麼事情似的。」

「趙樣姐姐早就說過呢,要把目光放長遠點啦。」趴在楊羽腦袋旁邊的龍沫瑤,笑嘻嘻得說道,「今天我們送出去的是護符,明天人家還回來的,說不定就是……」

「房子。」微微冷笑的趙樣,輕聲續道,「雖然暫時還沒有看出,那套別墅到底有什麼問題,但是據我估計,即使我們把這別墅的問題解決了,那個方華,也不會再願意住在那里了,所以,到時候……」

汗啊,原來小樣兒是惦記上人家的房子了……

「不過,我一直在思考的,卻並不只是這件是而已……」換了個姿勢靠在車門上的趙樣,輕按下了車窗,「那個刑醫生……」

「咦?楊羽,那邊的幾個人,咱們好像見過呢!」指著遠處某棟高層的龍沫瑤,驚奇得說道,「好像,是昨天請咱們吃飯的那個人喔。」

何健飛?

紅色的別克新君威,緩緩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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