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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故事︰莫忘,陰魂與白石陣 第7章 隔離

暗室中,投影儀射出一道白光。幕布上投射出一張張很是血腥的圖片。

真正的肝腦涂地,腸穿肚爛,鮮血,殘肢,猙獰扭曲的人臉比比皆是。看得幾名在坐的女性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最終,圖片定格在一張畫面被分為兩半的圖片上。左半邊正是死不瞑目的李冰父親,右半邊,則是已躺在病床上,卻目光呆滯的李冰母親。

燈亮,同樣臉色難看的白警官起身關掉了投影儀,定定神,輕咳了一聲,緩緩說道︰「現在泗水就是這個局面了,從上周開始,陸續有人毫無征兆的發瘋行凶,手段極其殘忍,最可怕的是,許多案件都是近親相殘……目前鎮上的氣氛很不好,隨時可能失控,我們,我們……已經盡力了……可是,卻束手無策……」說著說著,年近40的白警官竟然有些哽咽。

屋內,坐得最靠前的是兩位年紀稍大的警員,其中頭發已然花白的那位,正是泗水鎮派出所所長,眼見自已一手提拔起來的愛將難過至斯,老所長臉色也是一暗,忽又想起,旁邊尚有外人看著,如此軟弱的表現似乎不妥……

沒等老所長說話,一直靜靜得坐在他身旁的高大男子先開了口︰「為自己家鄉難過,不丟人,好了,謝謝白警官。」那聲音仿佛帶著稜角般,給人一種剛硬堅毅的感覺。

點點頭,白警官黯然坐下。

「黃所長,我看,就照上頭的意思辦吧,您說呢?」高大男子扭過臉,此人面白無須一團和氣。

痛苦得閉上雙眼,老黃頭一次覺得,原來發號命令,也會如此難受。許久,才听到一個嘶啞的聲音低聲道︰「戒嚴,隔離泗水……」

隨著命令的下達,高大男子點頭起身,回首望去。身後,4個高矮不一神色冷然的警員也已站起,敬禮,轉身,離去,干淨利落。

「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我們9處吧……」環視了一眼屋內神色頹然的泗水當地眾警員,高大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收起剛才一直擺放在桌上的卷宗,扣上警帽,邁著大步,消失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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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計……應該就是在那片水域了吧。」肖震神色遲疑的望著微有波瀾的河面,「咱們可能還得弄條船。」

程瑜環視了一下空曠的泗水河堤,手一攤,道︰「這會兒,上哪兒找船去啊……」

是啊,本就漁民不多的泗水,又恰逢禁漁期,這船,更難找了。

「不行咱們就劃著大木盆唄,我爸弄了20套設備呢,咱們幾個誰也跑不了……」楊羽蹲在河邊,擺弄著灘涂上僅存的白石碎片,「真是不解,這些石頭,怎麼會如此神奇,居然可以鎮壓那麼多的陰魂,又在那麼短的時間里,全碎了……」

「這水也有些涼啊……」程瑜用手試探著水溫,結果不很樂觀,「誰知道,沒準兒有人比較倒霉,那天在這附近晃悠來著,陰魂剛被放出來,就上了他的身,然後……就不顧一切的來這兒把石頭全給砸了吧。」

別說,事實還真和程瑜的估計差不多……

楊羽點點頭,剛準備再說些什麼,忽然听見背後似乎有腳步聲接近,機警的他一躍而起,大聲喊道︰「什麼人,滾出來!」

來者共兩人,突然間被楊羽這一聲大喝驚得有些發愣,半天沒有說話。

肖震回身看去,嚇得心里一顫,楊哥,你太NB了,對警察也敢這樣說話……

為首那名回過神來的警察臉上一紅,接著,沒好氣得質問道︰「說什麼呢?哪里來的小孩!怎麼這麼沒家教?!」

見來人竟是警察,楊羽也小小得不好意思了一下,從小到大,他對警察叔叔一直都是抱有很大好感的,可一听這警察出言極是刺耳,暴脾氣又開始發揮不良作用,丹鳳眼一瞪,這就要回嘴。

「呀,是楊羽吧?」老天開眼,同來的另一名警員竟是認得楊羽,及時出聲發問,免去了許多麻煩。

楊羽一愣,側目看去,來人的確眼熟,似乎是曾和老爹一起,在陪白警官下館子時見過幾面。

有熟人在場,楊羽自然是要裝乖寶寶的,客氣的說道︰「是您啊,真不好意思,剛才沒看清……」

當然了,這人叫啥名字肯定是不知道的。

有些脾氣的警察眼見這面目可憎的小鬼竟和自己同事認識,也不好再發作,嗯啊打著哈哈。

氣氛再度和諧起來,只是,楊羽與這認得自己的警察叔叔攀談了沒幾句,臉上便忽然間變了顏色……

「……你們啊,別在這兒瞎逛了,不知道前些天這里一下子發現好幾具尸體嗎?那人都泡脹了,更邪門的就是,有幾具打撈上來的尸體,懷里都抱著塊石頭,那個緊啊,掰都掰不開,唉,最近泗水不太平啊,行了,跟你說的夠多了,別再問了,快回家吧,這兒附近從今天開始就戒嚴不讓人進了……啊?誰的命令?上頭唄……行了,快走吧,再不走我可給你爸打電話了啊……」

抱著石頭的尸體?是被陰魂附體的人嗎?是了,一定是,以它們那僅剩本能的智商,也想不出太高明的手段,抱著石頭跳河,然後去破壞河面之下的白石……哦玉斗大陣吧。反正已經死了,也不介意再死一回嘛,真是笨被附體的人死了,陰魂也會跟著離體呀……可是,戒嚴啊,這怎麼辦……

當心事重重的三人無奈還家後,卻又迎來了一個晴天霹靂。

「泗水被隔離了,進不來,也出不去,工人歇班,學校放假……老胡,被攔在外邊了……」楊新軍坐在沙發上,悶頭抽著煙,一支接一支……

「最新消息,位于T市南部的泗水鎮爆發非典型狂犬病,病毒潛伏期極短,被感染者理智喪失,且具有極強的攻擊傾向,市衛生部,市公安局及有關部門現已介入調查,疫情核心區泗水鎮,已被暫時隔離……」

「……居民們請不要慌張,盡量留在家中不要外出,超市,醫院等公共設施將照常運行,請不要慌張,要相信國家,相信D……」

「風雨同舟,不離不棄……」

「和諧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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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窗前,手扶窗沿,遠眺秋景,楊羽的背影有些蕭瑟。

泗水被整個隔離的那天開始,楊羽一家三口便搬到了楊羽爺爺,楊涌泉家居住。楊新軍在家行大,兩個妹妹早已嫁人,萬幸均不在泗水,只有一個弟弟尚在泗水當地工作,此時,弟弟全家也同樣搬了過來,一大家子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還好,楊老爺子房子夠大,裝下這麼些人也不顯得擁擠。

楊羽花了一整天時間,將這所房子

圍滿了咒文,可是,外面的世界,卻是越來越瘋狂……

李冰變成孤兒的慘事,程瑜已經通過電話告訴了楊羽。果然,即使那麼努力得做了那麼多的護身符,卻還是于事無補……

「爸!您就听我們回勸不行嗎?您都這麼大歲數了,眼看就退休的人……」這是楊新軍的聲音。

「所以我才更應該去!難道要我躲在家里,眼睜睜看著那些小年輕去冒險嗎?」

「可您是領導……」

「廢話!正是因為我是領導,才一定要去!」屋外傳來楊涌泉憤怒的咆哮,楊羽很詫異,爺爺雖然性格強硬,卻已經很少如此憤怒過,今天這是怎麼了?

當楊羽輕輕將門推開,望向客廳時,只見一臉怒容的爺爺楊涌泉,哭喪著臉的老爸楊新軍,急得直冒汗的老伯(爸爸的弟弟)楊新岳,正分列屋子兩邊對峙著。

「能問一下,這是啥事兒嗎?」楊羽很乖巧的舉起手。

見是楊羽發問,胖乎乎的老伯登時像見了救星似的一把將楊羽拉到楊涌泉面前,急忙忙說道︰「爸,您也別跟哥吵了,您平時最疼小羽吧?您問問他,您該去嗎?」

稜角分明的國字臉,虎目鶴發,年逾六旬,與本朝某開國元勛有幾分相像的楊涌泉,見自己的寶貝孫子正疑惑得看著自己,出于樹立爺爺光輝偉岸形象的考慮,老爺子自然也不好在發作,哼了一聲,坐回沙發上,招手喚過楊羽,說起了這番爭吵的原由。

楊涌泉時任泗水技校校長,起初,泗水陰魂之災剛剛爆發時,影響尚不惡劣,技校仍舊能夠照常上課,但是幾天前,災情愈演愈烈的泗水遭到了徹底隔離,學校停課,工人放假,在校的本地學生都跑回了家,可外地學生就命苦了,只能留守在學校宿舍,接受統一管理。有學生在校,自然不能沒有老師,于是,在校長的號召下,由全校教職員工自願報名,留校堅守,負責保護學生,及學校的各種財產。報名留下的人雖不多,倒也勉強足夠,只是,有分量的領導卻基本不見一個,甚至,連拍板倡議此事的校長同志,都在最近忽然「積勞成疾」,無奈病倒,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從精神上搖旗吶喊了。

于是,身為技校二把手,即將退休的楊涌泉,站了出來。

「小羽,那些學生,那些職工,現在都在看著我們,校長已經病倒了,我能再縮在家里嗎?沒有舉旗的,怎麼吹沖鋒號?你說,爺爺該不該去?」楊涌泉語重心長的念叨著,邊說邊拿眼斜自己的兩個兒子。

「說實話,應該去……」听完爺爺的話,沉思片刻的楊羽,給出了一個讓楊新軍哥倆有些抓狂的答復。

「混小子!你瘋啦!現在外面什麼情況你最清楚!你爺爺要是有個……」楊羽軍擼起袖子,猛得站起,貌似這就準備揍人,卻被自己老爸冰冷,憤怒的眼神逼了回去。

「哈哈!不愧是爺爺的好孫子!這覺悟,這人性,真隨我啊!小時候沒白給你編那麼多風箏!好孫子,以後想要啥,想干啥,都跟爺爺說,爺爺給你辦!」收回瞪向兒子們的森然目光,回望坐在身邊的楊羽,楊涌泉的老臉上,仿佛綻開了一朵花。

「好啊,那我可說了!」剛才還滿臉天真可愛的楊羽忽然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帶我一起去技校值班吧!」

楊涌泉的笑臉登時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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