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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命不久矣

李非有些不太高興,陳樂嘴上說的輕描淡寫,名義上是在試探自己,背地里不知道藏著多少壞水。

而且有一件事很值得懷疑,他又不在現場,是如何知道當時情景的,就像是親眼看到的一樣。

李非心中感覺怪怪的,嘴上說道︰「直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陳樂呵呵笑道︰「你不是說過想要找石堅報仇嘛,咱們兩個合作,根本用不了十年時間。」

李非臉上一變,問道︰「你連這個都知道?」

「不必奇怪,也不要多心,我有一個十分得力的眼線,它一直在監視那幫茅山道士,恰巧听到了你的談話而已。」

說著話,陳樂吹了一聲口哨,隨即從天上飛來了一只烏鴉,穩穩的落在了他的手上,那烏鴉的眼楮看起來十分靈動,就像是人的眼珠子一樣,在漆黑的夜里散發著滲人的光芒。

豆豆眼楮死死盯著烏鴉,汪汪叫了兩聲,對它充滿了敵意。

李非安撫了一下豆豆,然後沖著陳樂搖搖頭,他現在覺得並不是對付石堅的好時機,輕聲說道︰「再怎麼說石堅也是你師傅的大師兄,咱們現在出手對付他,你覺得他的那幫師兄弟會坐視不理嗎?」

「這個我也已經想好了,當然不會立刻就動手,你也不用擔心他的金丹修為,我還有其他幫手,先制定一個可行的計劃,到時候你只要和我一起出手弄死他就可以了。」

陳樂顯然是對他的說法不以為意,心里早就胸有成竹。

李非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什麼時候動手你通知我一聲,反正以後我都不會出遠門。」

「那我就告辭了,順便提一句,你的狗似乎有點兒不太對頭,看出來你們的感情還是不錯的,還是早做打算吧。」

陳樂說著話,手上掐動發決,只見原本堅硬的地面,好像變成了流質物體一般,隨後他就緩緩沉入到了地下。

李非眉頭微皺,不知道陳樂最後說得話是什麼意思,早做打算,做什麼打算,給它準備後事嗎?不過陳樂應該不會無聊到拿豆豆開玩笑才對,李非看向旁邊的豆豆,感覺它還是蠻精神的。

出于關心,李非還是問道︰「你感覺身體有什麼不適嗎?」

豆豆晃了晃腦袋,表示自己並沒有什麼問題。

他和豆豆之間的情感自然是不必說的,他不希望豆豆出現任何不測。

李非將這份擔憂埋在心底,決定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于是笑著說道︰「那咱們回家吧。」

幾天之後,陳樂的說法果然得到了應驗,豆豆生病了,先是月兌毛,然後是牙齒開始月兌落 。

這可把李非給急壞了,花重金請來了一個遠近聞名的獸醫,也開了一些藥,但是豆豆的病情並不見好轉。

李非想到陳樂是九叔的徒弟,他能一眼瞧出不對,身為師傅,或許九叔那里有辦法也說不定。

于是,他就將豆豆帶到了義莊,請九叔幫忙瞧瞧情況。

九叔檢查了一下豆豆的情況,沒有立刻出聲說話,而是沉默不語起來。

文才看著豆豆虛弱的樣子,小聲說道︰「它會不會是吃了大師伯的臀/肉,然後就中毒了?」

「笨啊,不懂就不要瞎說。」秋生模著下巴說道,「大師伯是金丹修為,它的肉對狗狗來說應該是大補之物才對呀,吃了之後絕對會延年益壽。」

李非沒有理會兩個活寶的瞎貧,看向九叔問道︰「豆豆它究竟

怎麼了?」

九叔略一沉吟,便開口說道︰「如果我沒有看錯,它身上具有天狗的血脈。」

阿星問道︰「師傅,是吃月亮的天狗嗎?」

「並不完全對。」九叔搖頭說道,「古人有天狗食月的傳說,那是民間懼怕的天狗神,它出現常常伴隨著凶禍發生,天地間也僅有一只,而天狗只是具有特殊血脈的凶獸而已,且有好幾個分支。」

李非皺眉說道︰「我不管它是不是天狗分支,我只知道它是我的親人,我不想它死,正英道長你就說有沒有辦法救它吧。」

「嗚嗚太感人了。」文才神色哀傷,將頭埋在了秋生的肩膀上。

秋生模著他的腦袋,輕聲安慰道︰「乖啊不哭。」

文才難過道︰「可是我忍不住嘛。」

「給我憋住。」九叔嘆氣道,「唉,如我沒有看錯的話它已經活了四百多歲,現在是壽元已盡,除非能找到更高級的妖獸血脈供它吞噬才能延續它的壽命,但也只是杯水車薪,難以維持太久。」

秋生難以置信說道︰「四百多歲,那可以當我的祖宗了,真是狗不可貌相。」

李非心里一陣難過,比天狗更高級的凶獸血脈讓他去哪里找,這樣看來豆豆豈不是死定了。

「那它究竟還能活多久?」

九叔說道︰「它最多還有三個月時間,而且它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每活一日對它而言都是一種折磨,算是為了它好,就讓它走的安詳些吧。」

李非不甘心的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九叔無奈說道︰「沒有。」

李非失落的點點頭,輕聲說道︰「多謝正英道長為我解惑,告辭。」

他將豆豆抗在肩上,緩緩向義莊外面走去。

秋生感慨道︰「作為狗來說能遇到徐老爺這樣的主人,也算是不枉狗生了。」

九叔說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過去偷偷跟著他,如果發現他有什麼異常,就回來向我報告。」

「師傅,你太多心了。」秋生撅著嘴說道,「徐老爺又不是壞人,用不著這樣防著他吧。」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善惡就在一念之間。」九叔一臉嚴肅的說道,「他突然遭遇這樣的變故,難免會意志消沉,如果再有居心不良的誤導他,很容易就會走入歧途,我當然有義務糾正這一切。」

秋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問道︰「師傅,莫非你指的是陳師弟嗎?」

九叔點頭說道︰「不錯,上次在教堂時我就發現他們兩個私下里有來往,之後我多次勸導徐道友,奈何他根本沒有將我的警告放在心上,所以不得不防啊。」

秋生苦著臉說道︰「師傅你干嘛不親自去啊,我小胳膊小腿兒的遇到陳師弟也只有送死的份。」

「廢話,難道我會讓你去送死嗎,只是讓你監視他而已,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九叔說道,「趙青在竹林閉生死關已經有九天了,我得去看看他的修煉進度,文才不成器,阿星太莽撞,阿星是個女孩子,這件事只能交給你去辦。」

文才和阿星見九叔把他們倆說得那麼不堪,心里頭都很不服氣,不過他們也知道陳樂不好惹,這種事情還是交給秋生來辦最好。

秋生只好點頭答應,心里則道,師傅哎,你也太偏心了,徒弟我好傷心啊。

于此同時,楚州外的火車站賣票口,那是個簡陋的亭子,里面坐著一個心不在焉的售票員,拿著鏡

子看著自己那張臉,自戀的笑出了聲。

一個男人出現外面,不由分說就要闖入車站里面,被警衛攔了下來。

售票員听到外面的響聲,剛一抬頭就發現了恐怖的一幕,只見一個警衛被男人按在地上,死死咬住了脖子,其他的警衛嚇得面無人色,紛紛用槍指著地上的兩人。

「砰砰砰」

兩人身上被打得滿是彈孔,都沒了動靜。

一個警衛見狀,大著膽子上前查看情況,剛剛走近,男人忽然竄了起來,一個重拳擊出,只听到一聲悶響,警衛被擊中了左胸,直接被一拳震飛出去,口中噴出鮮血,在半空留下淡淡的血色痕跡。

接著男人就向其他警衛襲殺過去,轉眼間就沒有一個站立的警衛了,全被他打倒在地。

而售票員趴在桌子底下,捂著嘴巴,眼楮里滿是恐懼。

他听著亭子外面的動靜,祈禱著殺神早點離開。

不過情況並沒有朝他想象那般發展,「砰」的一聲,亭子的門被踹開。

售票員一咬牙,連忙從桌子下面爬了出來,磕頭哭訴道︰「大爺,我叫胡發炬,今年二十三歲,一輩子都沒有干過壞事呀,求求你不要殺我,我願意一輩子為你做牛做馬。」

他正害怕著,就感覺被一雙手提了起來,隨後他就看到了他這輩子見過最恐怖的臉,那幾乎不是人臉,完全就是一張老樹皮,五官擠在一起,唯一完整的似乎就只有那一張嘴了。

男人的嘴里散發出的血腥味道,不停的刺激著他的腦神經。

胡發炬小聲說道︰「大爺你餓了吧,我這兒有好吃的。」

男人正是從李非那里逃走的胡仁,自從被樓斯年附身之後,他的意識就漸漸恢復了過來,發現自己的身體早已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過往的記憶一點點找了回來,從自己開始食人之肉到來到這個充滿了未知的世界,大大的輪船,地上跑的汽車,都徹底刷新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更令他感覺悲哀的是,自己面對昔日的仇人李非,竟然完全起不了一丁點的反抗情緒,而且無論對方下達什麼命令,自己都會無條件的服從。

他只能暗自忍耐,默默等待時機,直到被百鬼追趕,他才意識到了時機來臨,強忍著心里的不適感,擺月兌了李非的命令逃跑。

他不敢停下,不停的逃跑,他也不敢找李非報仇,因為他知道再次面對李非,那就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重新變成對方的手下。

胡仁看著胡發炬,問道︰「這是哪里?」

「這是火車站啊。」

「火車是什麼車?」胡仁沒有見過火車,隱隱覺得也是在地上跑得。

胡發炬連比劃帶說,廢了半天勁兒才讓胡仁明白火車是個什麼東西。

胡仁說道︰「你是說火車能帶我到很遠的地方?」

胡發炬連忙點頭,心里卻叫苦連天,對方連話都說不清楚,溝通起來也真夠費勁兒的。

隨後,他帶著胡仁到達等火車的地方,原本等待火車的乘客听到槍聲已經跑光了。

幾分鐘後,地面微微顫抖,並伴隨著由遠而近的火車鳴笛聲。

胡發炬道︰「火車來了。」

胡仁點點頭,他要乘坐火車離開,徹底遠離那個自己痛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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