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遠征雖然重創了拓跋家族,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傳承幾百年的軍政世家拓跋家族的底蘊,遠遠不止一個拓跋馬場、一座金座商圈那麼簡單。所以,與其說是重創拓跋家族,倒不如說是驚醒了拓跋家族!
話說拓跋家族的憤怒以及後續的報復動作,以及龍國秘密軍事基地會議室里發生的一切,我自然無從得知。
此時的我們,雖然都還活著,但人人受傷,尤其是我們組的幾個,都受了很嚴重的內傷。現在,我們都緊咬牙關努力抵抗著黑夜的海浪,拿出與時間賽跑的勁兒頭,飛速逃離倭蛋國海域,生怕一個落後,被追兵包了餃子!
所幸的是,龐子墨那貨足夠給力,就像他剛剛給我發的信息說的一樣,早在飛機撞向東都金座的時候,他就派出了兩艘改裝商船、五架直升機和隨行的警衛連、醫護人員,這時已經在在海島上等候了!
與拓跋家族的殘垣斷壁和死氣沉沉不同,京都孟家大院可是一片喜慶氛圍!
沒錯,今天是孟老爺子七十大壽!
孟老爺子上過戰場,建國後曾在京都軍區擔任參謀長一職,順利退休後便在如今孟家老宅的地方住了下來。而他的兩個兒子混的雖然沒他好,但也算是有一個鐵飯碗,不至于丟了傳承。
老大孟飛天,天生的溫和文弱,便走了政途,恪守中庸和養生之道,所以至今只混到了一個科長的位置,在京都這個部級遍地走的地界,根本就不夠看!
老二孟飛松,外表敦厚平和、性格平穩、與世無爭的樣子,但性情內斂,心思機敏,而且嫉惡如仇,善于殺伐決斷,滿腔的熱血,所以就走了軍途。如今算是走了孟老爺子的老路,在京都軍區任副參謀長一職,也算是乘了孟家的傳承,頗受老爺子贊賞。
老三孟飛燕,也就是孟飛雪的姐姐,雷厲風行,是一個商界好手,從開放之初便憑借從父親手中借來的5000塊錢起家,經過近三十年的發展,親手打造了一個飛燕集團,市值近百億,愣是撐起了整個孟家。在京都這個豪門如牛毛的地界上,百億遠算不上什麼豪門,但作為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崇尚不婚的女人,也算是頗有才名。
老四孟飛雪自不必說,年輕貌美時與孫玉林一見鐘情,為長相廝守而奔逃外地,相夫教子過得甚是浪漫灑月兌,如今也算是家業殷實、生活幸福,日子過的是無憂無慮,但唯一的不足,便是想重新回歸孟家,得到娘家人的認可和尊重。
得益于孟老爺子雷厲風行的作風和嚴謹的家教,雖然子女能力各異,但都算是正兒八經的人物。這不,整個孟家全動員,紛紛攜家帶口地前來為老爺子賀壽。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一眾佣人便在老管家孟剛的指揮下,張紅貼綠,掛燈結彩,忙碌而不忙亂,早飯開始前,孟家老宅張燈結彩、一片紅火喜慶。
家族的成員都提前兩三天從天南地北飛抵京都,東西廂院住著孟飛燕和孟飛雪兩姐妹,其他人則被安排在附近的酒店。
上午九點之後,孟家子孫們便提著自己的賀禮來到孟家宅院。
按照孟家的規矩,子孫們進門後先進中堂,向孟老爺子跪安、獻禮並祝壽,而祝壽的來賓則無需跪安,直接獻禮並祝壽。
遇到地位尊崇的,或者是老戰友之類的來賓,孟老爺子自然會親自出迎,相互寒暄著一同走進中堂。
而在壽宴開席前,來賓們一般都會在中堂內就坐交談。偌大的中堂,此時倒顯得有些擁擠。
一些孫輩或地位不太顯赫的來賓,便自覺的約著一起來到院子里,三五成群、兩三一簇地笑談著。
得益于龍國人的社交潛規則︰
有孩子的自然是夸贊著自己孩子如何如何聰明伶俐、與眾不同;
有對象的忙著介紹對象,接受對方的夸贊和祝福,順便發下喜帖什麼的;
既沒有孩子又沒有對象的自然湊到一起,在雲霧繚繞之間,看似輕描澹寫地討論著大半年來的成績和見聞……
「看新聞了嗎?昨天夜里,倭蛋國東都那邊發生大事兒了!」一個看似大學生一樣的青年人,激動地挑起了話題。
「切,不就是拓跋家族那點事兒嗎?」另一
個大月復便便的油膩中年人,瞥了一眼小青年,見周圍的人都好奇地盯著他看,自豪感瞬間爆棚,吐了個煙圈,輕蔑地說︰
「拓跋家族是個幾百年的大世家啊,可能是太耀眼了吧,這不就被其他黑幫聯手搞了唄!不過倭蛋國的黑幫就是狠,直接把拓跋家族掌控的土木幫總部給端了!嘖嘖……」
「哎呦我去,叔,你咋知道這麼清楚呢?」小青年眼楮頓時放光,連忙掏出兜里的煙,強塞到中年人手里,兩手捂著打火機強行給他點煙,諂媚道︰
「叔不是一般人啊!肯定有內幕,來,給佷子說說唄!嘿嘿……」
中年人裝作無奈地瞥了一眼小青年, 抽一口煙,輕輕吐了個眼圈,這才說道︰
「這算什麼內幕啊?只是有幾個朋友跟拓跋家族有生意往來,今天一大早相互通了個氣兒而已,別信手機上傳出來的那些消息,這年頭有幾條是真的?」
「嘿嘿,叔,你說拓跋家族昨天晚上是不是就被干廢了啊?」小青年不依不饒地問道。
「哪那麼容易呢?拓跋家族可是一個傳承了五百多年的家族啊,軍政商三界底蘊深厚,完全吊打京都十大豪門的存在!昨天那點損失,對他們來說只能算是身上的衣服被撕爛了而已,核心的身體內髒什麼的並沒有受到大的損傷,明白不?」中年人吸了口煙,故作高深地說︰
「我估模著用不了多長時間啊,倭蛋國那邊肯定還有更大更精彩的報復動作!小子,你等著看吧,拓跋家族發起狠來,嘖嘖……不是玩兒的!」
「這麼厲害啊!那他的對手豈不是很危險?不過他們內部越亂越好!恨只恨小子我晚生了幾十年,不然怎麼也得讓小倭蛋-子見識見識我的威風!」小青年意氣風發地說。
「哈哈……」小青年的話,惹的一群人哈哈大笑!
「你們笑什麼?真的,我也是一個熱血青年好不好!來來,叔叔伯伯們抽煙、抽煙……」小青年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鄭城盧家盧致遠到!」
門口迎賓的管家一聲高亢的喊聲,直抵中堂,也打斷了這邊的閑聊!
孟家老大孟飛天的妻子盧秋萍,是鄭城盧家的獨女。
這樣算起來,盧致遠便是孟飛天的大舅哥!
正如前文說的,盧浩在鄭城對我大呼小叫的時候,曾說讓表哥孟如山來撐場面,看來一點不假!
中堂太師椅上的孟老爺子听到報唱之後,精神一震,立即道︰
「哎呦,老大媳婦家的娘家人來了!快,老大老二隨我出迎!」
「神馬情況?不就是大嫂家的娘家人嗎?以前來的時候也沒見老爺子親自出迎啊?」
堂內一眾親戚登時啞然,內心紛紛嘀咕著,猜不透究竟是什麼原因,竟然能讓老爺子親自出迎!
「哈哈,阿遠啊,打個電話說一聲就行了,你可還真有心啊,年年都親自來,弄得老頭子我都不好意思了!」孟老爺子龍行虎步,眨眼間便迎到屏風處,朝盧致遠拱拱手說道。
「哎呦,孟老爺子,您這樣可折煞小子了!」盧致遠大老遠看到孟老爺親自出迎,還先對他拱手,一愣神後便想通了其中的緣由!
「哼,老子年年來,也沒見你孟老頭出來迎接過一次,無非就是嫌棄我們盧家是有礦的暴發戶嘛!嘿嘿,今天親自出來相迎,肯定是听說盧浩掌管鑽礦的緣故吧!唉,人老猴精,要不要這麼現實啊?!看我今天不耍耍你……」
盧致遠心里的小算盤,肯定不能打在臉上!所以,依然是面帶誠摯的微笑,半彎腰,一邊做出就要下跪祝壽的動作來,一邊高聲喊道︰
「鄭城盧致遠及家人,祝孟老爺子福壽安康、家和業順!」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孟老爺子見狀趕緊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使勁兒扶住盧致遠,阻止他下跪的節奏,一臉惶恐地尷尬,說︰
「哈哈,心意老頭子收到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跪拜?哦,這就是你家的小子盧浩吧?」
盧致遠心里一笑︰「哼,果然是因為浩子的事!老狐狸!」
盧致遠順著孟老爺子閃著精光的目光,看向自家兒子,驕傲地狠狠點了點頭,說︰
「嗯,浩子過來,給孟爺爺祝壽!」
盧浩走向前來,沖老爺子做了個揖說︰
「盧浩祝孟老爺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是我們給您準備的壽禮,還請笑納!」
說著,盧浩將手中的禮盒打開,只見璀璨的光彩瞬間閃瞎了圍觀人的眼楮!
鑽石!
一顆足有花生米大小的、晶瑩剔透的鑽石!
價值約在百萬以上!
如果是直系子女或有過命交情的朋友,送這麼貴重的禮物自然是無可厚非,孟老爺子肯定會滿心歡喜地收下,好好把玩一番。
可這麼貴重的禮物,卻是兒子的大舅哥的兒子送來的,這就有點不好收了!不然被有心人知道了,肯定會被抓住小辮子,這一輩子的清譽便有可能毀于一旦!
「這……」孟老爺子自詡見過無數的奇珍異寶,雖然對鑽石沒有太多的研究,但看這麼大個兒的鑽石還是頭一次,眼楮盯著鑽石,都不曾挪開一寸!
「這也太貴重了!阿遠、阿浩,你們心意老頭子我收下了!」
孟老爺子顫抖著手輕模了一下鑽石,代表了「收到禮物」,然後順手蓋上蓋子推回禮盒說︰
「阿浩,你的事情爺爺也听說了!以後好好干啊,這個禮物,你收回去,算是孟爺爺收下再轉贈給你的好了!哈哈,走走,咱們進屋坐下聊!」
盧浩面有難色,看了看旁邊的父親,見父親無動于衷,心想︰
「送禮都送不出去嗎?說出來太丟人好不好?!不行,等下直接放管家那里登記下就行了!」
心里打定了注意,便一言不發,跟著孟老爺子等一眾人向堂屋走去!
「孟長河,老子也來給你送份大禮!」
一個中氣十足的霸道、狂妄聲音響徹孟家宅院,震得眾人心神不寧!
眾人四處看了看,並沒發現什麼異常,正詫異間,只見一個身穿灰色道袍、蓄著銀白胡子的老年人,年紀看起來約莫五十來歲,精神矍鑠、晶眸閃爍,穿著一雙老布鞋,背著雙手緩緩地從中門走進來。
那人進門後,身上便散發出極大的氣場,這種氣場,就好像是在尸山血場里滌練出來的一般,讓人不敢直視!
孟老爺子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趕緊收攏心神,眼楮微凝,緩緩說道︰
「恕老頭子眼拙,敢問先生尊稱?」
老人不緊不慢地走著,說︰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吳迪可是你的外孫女婿?」
別人不知道我的身份,可在孟老爺子身後的孫若然姐弟和孫玉林、孟飛雪自然是知道我的身份的!
來者不善!
孫若然自從知道我的身份之後,在面對這些不為人知的黑暗勢力的時候,心底里竟然涌起陣陣戰意!
沒錯,就是戰意!
孟老爺子眼楮微眯,內心卻波濤洶涌,心想︰
「吳迪這個外孫女婿,難道在京都惹了什麼人嗎?不然怎麼敢在我大壽的日子來找麻煩?莫非以為我孟老頭子也是軟柿子不成?」
「吳迪是我的外孫女婿!敢問尊駕是吳迪的什麼人?」
「哈哈,我不是他的什麼人!」那老人手捋著胡子仰天大笑,說︰
「如果真要說是什麼人的話,你可以理解成……敵人!」
孟老爺子心里還在計算著家族的利弊得失,院子里的賓客們也覺得這麼喜慶的日子被敵人找上門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
但孫若然卻急火了,一道冰冷的清脆聲頓時炸響︰
「我男人的敵人,不說有幾萬大概也有好幾千了吧!就你這老胳膊老腿的,想做我男人的敵人,你有資格嗎?」
天哪!
光看氣勢都那麼強了,這個傻女人竟然還問人家︰
你夠不夠資格成為她男人的敵人!
這不是在捅了馬蜂窩嗎?!
一幫賓客雖然都不願做什麼出頭鳥,但也都算是有眼力見,不會主動挑起事端!
這下好了,這一頓不帶髒字的辱罵,想息事寧人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