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水時,比試已經結束,他毫無懸念的輸了,輸在最拿手的‘蜻蜓點水’上面。
嚴淞感到沮喪,更感到無力,他為水幫的前途擔憂起來。
楊紅衣右手舉起,伸出四根指頭。
四條小船接近擂台,四個大漢跳了上去。
燕子塢、青龍、天河蕩、九岔四個水寨的頭子一起出馬。
楊紅衣能拿得出手的手段已經不多。
江寧、白袍、岳中奇、丁壽四大寨主習練一套魚龍百變的陣法,四人聯手威力奇大,就是常恨這樣的高手都不能輕易破陣。
江寧持漁網、白袍拿魚叉、岳中奇手中兩把銅制的短槳、丁壽腰間掛著一個四爪的錨鉤,四人並排站立,等著挑戰。
岸上,九曲道長與鶴道人相識一笑,雙雙跳到了擂台上,接著呼風九和另一個叫做羅大成的漢子也跟著跳了過去。
擂台忽悠一下,晃了幾晃。
楊幕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九曲他們不慌不忙,似乎早有預謀。
台上禮畢,江寧四人瞬間移形換影,分列擂台四角,將九曲四人圍在中間。
魚龍百變,陣型變化多端,四人手中武器怪異,各有妙用。
九曲四人卻是背靠而立,其中羅大成從背後取下一口大鍋,手中鐵勺敲擊鍋沿,發出鐺鐺的響聲。
丁壽的四爪錨鉤突然襲至,他用這招捕捉活魚從來都是百發百中。
的一聲,錨鉤擊中鐵鍋,沒有著力的地方,丁壽無功而返。
隨著丁壽發起攻擊,江寧三人也開始出手。
楊幕卻看出了端倪,水幫這四人中有兩人腳下虛浮,出招無力,擾亂了陣法。
不僅楊幕發現了問題,楊紅衣更是皺緊了眉頭。
一艘篷上繡著飛魚的小船駛近楊紅衣,船中坐著一個無腿的老媼,滿臉苦色,盯著楊紅衣狠狠說道。
「紅衣你一意孤行,天王兵敗後,咱們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就要毀在你的手中,你雖然是我從小看大,但這一次失了碼頭,我也無法保你。」
她是水幫三姑六婆中的穩婆——薛曾,只是沒了雙腿,形如廢人,她氣洶洶罵了楊紅衣一頓後,小船便飛速離開,沒了蹤影。
楊紅衣臉上的愁雲更濃,自己信錯人了嗎?幫中至少有半數的人反對此次比武,就連接生自己的薛曾都惡語相向,他們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苦心嗎?與朝廷交惡,重蹈大聖天王的覆轍?被朝廷發兵圍剿平叛,掛上反賊的牌子砍了腦殼,她不想,也不願再次經歷這樣的慘劇。
手指敲擊著船幫,湖水中泛起幾個水泡。
「查一查,江寧、岳中奇他們昨晚做了什麼?和誰在一起。」楊紅衣口中喃喃細
語,有些事情必須水落石出。
水下陰影一晃即失,悄無聲息。
擂台上,江寧雙手一揚,漁網撒出。
往常,漁網會將對手當頭罩住,白袍的魚叉從漁網的網眼中捅進,岳中奇的雙槳隨即拍下,僥幸逃月兌的人也會被丁壽的四爪錨鉤抓住。
可是現在,江寧撒出的漁網慢了一步。
呼風九手中的銅棍舉了起來。
銅棍上裹著的布條打開,棍子的前端上機關蓬的打開,如同傘架倒著打開,將落下漁網頂住,他手腕一轉,銅棍將漁網死死的纏在桿上。
江寧的這招‘一網打盡’已經變成了‘網開三面。’
九曲道長的游蛇劍順著白袍的魚叉蜿蜒向上,分叉的信子在白袍的手腕上輕輕一啄。
魚叉落地,白袍落敗。
羅大成銅勺敲鐵鍋,發出震耳的響聲,丁壽的四爪錨鉤沒有可趁之機,岳中奇的雙槳被呼風九架住,卻被鶴道人的鶴嘴鋤鉤在腳踝處摔倒在地?。
丁壽、江寧相繼敗北。
水幫又輸一場。
園計和尚勝嚴淞也許還存著僥幸,但江寧、丁壽四人的魚龍百變落敗,就是一場陰謀,敵人對他們的陣法了如指掌,處處針對,而且四人中有人渾身乏力,腳步虛浮,反而成了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