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紅衣接過短刀,卻不理睬趙效,她蹲在地上,從懷中掏出模出金瘡藥,小心的涂在阿鯰的臉上。
阿鯰的左臉已經焦黑。
「這一戰算作平局。」趙效淡然道。
「阿鯰要是有事,我誓拿你們填命。」楊紅衣冷然道。
「楊ど雖是反賊,但殺過金人,我可恕你無罪,還允你加入至尊武堂,可官居六品。」趙效一臉倨傲,他是至尊武堂的堂主,皇帝身前的紅人,禁軍總首領,御前殿帥,說的這些話不是敷衍之詞。
「我有罪,你就抓我,用不著虛情假意,老子也不稀罕做官。」楊紅衣看也不看趙效,只顧關心阿鯰的傷勢。
「楊ど腦殼子硬,不照樣砍了頭。」
「我老漢兒都不怕死,做閨女的不會丟他的人。」楊紅衣回懟道,絲毫不懼趙效的威脅。
「碼頭有關國運,在你們水幫水里,我不放心。」趙效將燭台隨手扔給鬼修羅,緩緩說道。
「哼,在你們這些當官的手中,只怕金人早就過了河。」楊紅衣冷笑道。
「好,那咱們就比武決定碼頭的歸屬。」趙效肅然道。
「正要如此,有本事你們就從水幫手中贏走碼頭。」楊紅衣抱起阿鯰跳到船上。
趙效看著楊紅衣離去,沖著鬼修羅道︰「你若是再有一次不听我指令,我就滅了你們的鬼火,讓它永世不得燃燒。」說完再也不看鬼修羅,自顧自跳回到了岸邊,鬼修羅若是殺死了丑婦,只怕水幫立時就會翻臉,比武決定碼頭的協議怕是就會作廢。
鬼修羅不敢說話,悻悻然跟在身後上了岸。
「你在做什麼?難道連你也認為我做的不對嗎?」小船駛離擂台,楊紅衣看著阿鯰心痛的說道。
「小姐,我要死了,他們就奪不走碼頭。」阿鯰低聲說道。
「你要死了,不知有多少兄弟去為你拼命。」楊紅衣眼中含淚。
「只要在水里,他們就贏不了咱們。」阿鯰說的沒錯,只要在水里,這些陸地上的英雄好漢就奈何不了他們。
「沒有這場比試,他們不會死心,還會千萬百計的想要奪取碼頭,我不想大家走上我老漢的老路,幫里的兄弟還有千千百百的家小,不能讓他們像我和少期一樣早早就沒了爹娘。」
阿鯰的武功與鬼修羅不相上下,即使中了無息火,傷勢很重,但也不至于落敗,她存了求死的心思,才冒然撲進鬼修羅的身前,用短刀刺透他的腳板,把後背的空門留給對方,就是希望鬼修羅的燭台刺下,將她殺死在擂台上。這樣,水幫的漢子就會拼命,擂台比武也就會中斷。
「小姐,大家未必和你一樣的心思,大寨主那邊已經有很多人對你不滿,要是輸了擂台,你就沒有了退路,只怕連水幫都待不下去了,你就那麼相信他會幫你?」阿鯰語重心長。
楊紅衣皺起眉頭,那個人勸說自己同意了擂台比試,口口聲聲說會幫助自己,但他真的可信嗎?有本事力挽狂瀾扭轉乾坤嗎?
楊紅衣搖搖頭,她覺得自己是在賭博,已經沒了退路。
湖面上水泡不斷冒起,不死香已經燃盡。
魚玄機的光頭露出水面,跳到了擂台上,接著老鱉馱著阮謝也爬了上來。
魚玄機伸出手掌,里面一堆銀針,在陽光下異常刺眼。
有水幫的漢子上前,仔細數過後高聲叫道︰「魚爺手中有銀針二十七根。」接著又去數阮謝手中的銀針。
「阮爺有 銀針二十 五根。」他的聲音明顯小了下來,一臉的沮喪。
「等等。」阮謝笑道,用腳尖輕輕踢了一邊的老鱉。
老鱉居然翻過身來,它的月復甲下還插著五根銀針,鱉甲厚實,銀針並不能傷到它。
阮謝拔出銀針,沖著岸上揮了揮。
「阮爺從湖底撈針三十根。」水幫的漢子喜形于色,大聲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