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的大炮一直轟炸到天黑，不斷成功摧毀了城牆守軍剩下的酒，也將缺口給炸的更寬了，最小的那一處缺口，甚至可供兩輛裝甲車並行而過。
夜晚降臨的時候，城外飄來了濃重刺鼻的氣味，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因為尸體腐爛而導致的。
炎熱的夏季，尸體隨意被丟棄在戰場上，很快就成為腐生生物的最愛。
如果不及時處理，平城很快就會出現傳染病。
「又是這味道！」高倉皺著眉頭。
「傳令下去，戰士們喝得水必須要燒開之後，再引用，一旦發現生病的士兵，不管有沒有受傷，先把他們隔離開。」
趙志國很明白，這個年代，疾病比小鬼子殺人都多，一場大規模的傳染病，隨時會讓十幾萬甚至幾十萬人死亡，缺醫少藥，短時間內還無法控制傳染病。
所以趙志國不想自己的戰士因為疾病而喪失戰斗力。
村野正雄也聞到了空氣中的味道，他已經下令讓偽軍開始處理尸體，不止是他們自己人的，甚至是戰死的華夏士兵，也都被他們丟在一起焚燒。
然而雙方劍拔弩張的地方，小鬼子不敢輕易去處理這些尸體，華夏士兵更是不敢輕易露頭，只能任由尸體腐爛。
「哎，這味道，吃飯都吃不下了。」
空氣中的味道猶如站在化糞池邊緣，再過兩天，這味道會變得更濃重，揮之不去。
第二天日軍還在繼續炮擊，此時沒有部隊卡住公路，日軍的開車能夠將大量的物資源源不斷地送往前線。
小鬼子不缺少彈藥，也不會因為糧食補給而發愁，他們將有足夠的炮彈對平城進行轟炸。
廢墟上疊著廢墟，城內到處煙霧彌漫，日軍的轟炸機都找不到目標，只是在城內隨意丟著炸彈，似乎只是想為日軍助威而已。
因為日軍的轟炸太過猛烈，守備城牆的部隊傷亡也越來越大。
趙志國也知道，是他們出手的時候了︰「高倉，你帶著部隊守住右邊，日軍進攻，你們防御，日軍撤退你們也撤退。」
「秦東升，把你手底下的士兵都交給典厚，典厚你負責守左邊，跟高倉一樣。」
「秦東升，你帶著我們的迫擊炮，把陣地布置在他們中間，居中策應，該怎麼打不用我教你吧？」
「打一炮換一個地方！」秦東升說。
「對，別讓小鬼子的重炮把你們給報銷了，迫擊炮是我們當前對付日軍裝甲車的最好武器了。」
趙志國自己則帶著八十二名他從監獄里提出來的囚犯，在兩處缺口之間游走，誰那邊出問題，他就先支援誰。
小鬼子猛攻了一上午，再次損失了三輛裝甲車，在缺口處丟下了三四百具尸體，但是他們仍舊無法前進一步。
趙志國用手驅趕開在他面前不斷飛舞的蒼蠅，現在堆積的尸體越來越多，這群吸血蟲卻越來越快活了。
村野正雄用望遠鏡看著堆積在城牆缺口處自己士兵的尸體，心中也是越來越驚嘆，守缺口的華夏軍隊指揮官到底是誰，為何能讓他們損失如此慘重。
「我們需要第三個缺口或者是更多的缺口！」
村野正雄也知道，城內的華夏軍隊仍舊有足夠的兵力將缺口守住，于是下令繼續轟炸。
隆隆的炮聲響徹雲霄，但是一聲驚雷遮蓋住了所有，一場大雨悄然而至，豆子般大的雨點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
雨雖然遲滯了日軍的進攻，但趙志國並沒有高興起來。第一點就是日軍這次炮擊，讓城牆上又多了一處缺口，趙志國不得不帶著他手底下的「八十二殺手」守在缺口處。
第二天就是雨水沖刷下的尸體，只要雨過天晴，太陽一曬，這些尸體腐爛的速度會加快，空氣中的氣味會讓人喘不過氣來。
看著城牆上缺口處形成的消息奔騰而下，趙志國心想能不能跟日軍達成一個協議，先把尸體處理了，讓小鬼子把他們士兵的尸體給抬回去，這樣既能夠防止傳染病，又能夠拖延日軍的進攻時間。
趙志國冒著大雨回到了師部內，把自己的想法報告給了楚捷。
「這幾天城內的味道越來越重了，確實應該把尸體給處理了。」
楚捷作為師長也知道，一年下來，他們師死于瘧疾的士兵就有幾十人，如果爆發一場瘟疫，平城會在短短幾天時間內變成一座死城的。
「那我去日軍軍營走一趟！」趙志國說。
「不行！」楚捷當即拒絕，「你好幾次惹的小鬼子都狗急跳牆了，要是讓日軍知道你，他們怎麼可能放你回來。」
「師長，那您有更合適的人選嗎？對面指揮日軍的可是日軍旅團長，派一個連長去當信使，人家可不會見的，幾個營長都在防御，派我去最合適了。」
「我覺得參謀長去一趟最合適！」楚捷說。
一邊的參謀長听到要派他去跟日軍聯絡，心中一驚，連忙慌亂的拒絕︰「不行的，我不行的，他們會殺死我的。」
「參謀長，難道你想讓別人去送死？」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楚捷步步緊逼。
听著楚捷的話，趙志國也听出了楚捷跟參謀長有些不合，怪不得他第一次見到兩個的時候，兩個人就在那兒爭吵，顯然不止是有公務上的爭執，中間肯定摻雜了一些個人恩怨。
「我師長，你是參謀長，我命令你去跟日軍談判，你卻推三阻四！好，你可以不去，不過我會把這件事情如實上報給總司令長官的。」
趙志國心想，楚捷可真是有手段，兩頭一堵，讓參謀長自己選擇。
而楚捷想的是，讓你總是跟我唱反調，這次先收拾收拾你，讓你漲漲記性，以後在他手底下，除了像趙志國這樣能夠領兵打仗的，可以跟他有爭執之外，你這種平庸的參謀長，最好老老實實的。
「我去……我去走一趟。」
參謀長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當然，我肯定不會讓你自己去的，趙志國，你安排兩個士兵保護好參謀長，一定要保證參謀長安全。」楚捷也是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把參謀長當猴訓了。
【作者題外話】︰昨天和今天參加婚禮，沒時間修正錯別字，等明天一定回頭重新改，謝謝大家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