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黎音婉的驚訝懵逼。
沒想道大師兄會問自己這麼奇怪的問題。
跟著一聲沒忍住的痛呼。
削掉比巴掌還大的那麼一塊肉，鐵打的女漢子也忍不住痛叫啊。
然後就是楊凡出乎意料發出的輕哼。
因為原本雙手撐著膝蓋的黎音婉由于劇痛，身體前傾，一手撐住地面，一手條件反射地想要阻止對她施加痛苦的大師兄，結果就往楊凡腿上抓，指甲都摳進肉里了。
一刀過去後，楊凡一手化作殘影快速用銀針針灸止血，一手催動元氣促進新肌膚生長，然後從儲物戒扯了塊布條包扎傷口，長長吐了口氣，「好了。」
「謝，謝謝大師兄……」
黎音婉額頭一滴滴豆大的汗珠簌簌掉落，喘著粗氣，緩了一會才意識到自己那麼用力抓大師兄，連忙松手，見自己指甲里有血，急道︰「對不起大師兄！弄疼您了，我不是故意的。」
楊凡搖頭，蹙眉看著纏綁的肩膀，「尸毒全部逼出，沒什麼問題了，但沒有用藥物輔助，傷口會留疤。」
黎音婉︰「哦，不礙事。」
楊凡走到一旁盤膝坐下，看向香汗淋灕的黎音婉，突然笑道︰「剛剛我想起一句話。」
黎音婉整理著衣衫看來，露出疑惑的神色，「什麼？」
「古有關雲長下象棋刮骨療毒，今有凌凌漆看皇片挖骨取彈頭。」
黎音婉嘴角浮現一絲笑意，「我知道，剛剛您是轉移我的注意力，確實有效，就疼了那麼一下，很快就過去了。」
楊凡點頭，看著她蹙起的眉毛，眨了眨眼欲言又止的模樣。
「大師兄您想說什麼？」
「那你有沒有看過？」
「……」黎音婉整理衣衫的動作一頓，臉色略微古怪，搖頭道︰「沒有。」
見楊凡好像不信的樣子，急忙補充︰「真的沒有。」
隨即，她又眉毛舒展，暗道大師兄真細心，臉上多了些笑容，「謝謝您大師兄，好像又沒那麼疼了。」
楊凡點頭，沒再說話。
黎音婉︰「大師兄，您那還有盔甲嗎？」
「有。」
楊凡取出一套新的黑色盔甲推送過去，見她拿起直接就要往上身套，才意識到她應該沒衣服換了，身上這身長裙都好多處破損，「等會，先換上這個吧。」
楊凡又將儲物戒里的女式古代長裙都拿了出來，也是當初爺爺從地府寄來的，不過後面想明白了，應該是有某些特殊愛好的夜不歸那和尚弄的。
黎音婉愣了下，點了點頭，「謝謝大師兄。」
讓楊凡意外的是，本以為她會離去重新開個小洞府，結果就起身走到自己身後角落，揮手打出一道隔絕屏障，快速更換。
只花了幾十秒。
而且返回坐到對面時，神色如常，沒有絲毫臉紅或者不自然，一幅心里坦然也認定自己不會偷看的模樣。
楊凡心中暗贊，對她的強大心理和意志有了一個新的認識，難道這也是仙靈體的一個特點？
接著，他腦海里莫名閃出一個古怪的念頭，不知她來例假是怎麼處理的，她可不知道會外出這麼久，而且也不會像諸葛瑾那樣有自己幫忙買了一大包衛生巾。
剛坐下的黎音婉又起身走來，將靈寶天照燈和收取的尸核等物送到面前，「大師兄。」
楊凡看了看，將天照燈拿過來，「這些你自己收著，混戰的時候可以催動尸核進行掩飾。」
「嗯，好，對了大師兄……」
黎音婉潔白縴細的手掌上出現一塊石頭，模樣跟磚頭差不多，只不過是灰白色，上面遍布奇異紋絡。
「這是我在甲族古城里一個大殿中找到的，里面好像藏著一部功法，嗯，應該是神通，我參悟不透。」
「哦？」
楊凡接過來，翻過來調過去看了一遍，然後侵入神識。
頓時，一枚枚符文碎片和一道道雜亂如棉線的道紋充斥腦海，忽近忽遠，讓人頭暈目眩。
幾分鐘後，楊凡睜眼，並無所獲，「你說是神通？」
黎音婉搖頭不確定道︰「不清楚，但我好像感覺到了‘萬象聖術’四個字。」
「萬象聖術……」
楊凡喃喃，光他剛才感知到的符文碎片都不下百萬枚，此外還有無數道紋，真要只是一式神通或者秘術，得有多麼大的威力？
「太復雜了，等回去再研究。」
「那先放大師兄您這里，我怕自己遺失掉。」活到現在已經千苦萬難，真到了六族大戰，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僥幸活下來。
「也好。」楊凡將石磚收進儲物戒，取出一百塊靈石給她。
「您給我的還沒用完呢。」
「靈石不用省，我這還有。」
「謝謝大師兄！」
「趕快恢復吧。」
楊凡擺手，招出一團金色火苗嘗試煉化。
這骷髏族的魂火不但蘊含元氣，還包含神魂神識之力，不過一月兌離骷髏眼窩就消散得特別快，不像尸核和煞丹那樣內斂。
這也算是骷髏族的缺點，只要熄滅其魂火，死了就死了，而尸核可凝聚靈氣再生，煞丹匯聚死氣能復活。
但就生靈本身，骷髏族卻要尸魈陰兵幾種難殺得多。
「和妖獸殘魂類似，但卻更為駁雜。」煉化一團火苗後，楊凡有所明悟。
這方死界在很久之前肯定發生大戰死亡過億萬生靈，而骷髏靠吸收殘魂壯大魂火提升實力，所以魂火里的神識之力才顯得駁雜。
好在里面的意識都消散完了，不然煉化起來還頗為麻煩，太多別人的意識進入腦海對自身神志有影響。
試驗過後，楊凡取出一個被神識和元氣封印住骷髏頭，其眼窩中還有暗淡的金火跳動。
暗紅色，骨頭上有一枚枚奇異符文，正是來自暗紅骷髏，而且還沒徹底死去。
楊凡侵入神識，一道虛弱卻帶著怒氣的神念傳出，「有種放本座出去，再戰過一場！」
「手下敗將，何以言勇。」
楊凡嗤之以鼻，對金火中僅存的一絲意識施展搜魂術。
仙氣裊裊，靈氣氤氳，碧海藍天，林深葉密，瓊樓玉殿，萬族鼎盛，一個堪稱完美的世界瞬間崩塌，寸寸破碎，灰敗蔓延向每一個角落。
「寂滅劫……原始大羅天……天庭……七尊……偷渡……」
一段段記憶碎片在楊凡腦海中快速閃過。
噗~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楊凡撲倒在地。
「大師兄！」
黎音婉一驚，睜眼見一道金光一閃而沒竄離洞府屏障，一步竄上前扶起楊凡，「大師兄，您怎麼了？」
楊凡臉色慘白，腦袋嗡嗡作響，大口喘息緩了好一會才微微搖頭，心中震驚，駭然無比，喃喃自語。
「這死界是天庭？」
「寂滅劫…宇宙大毀滅？」
「七尊又是誰？」
「……」
良久。
楊凡抬起臂袖抹了把嘴角的血跡，看向滾落在角落的暗紅骷髏頭，其眼窩中的魂火已經熄滅，剛才有一縷殘魂遁走了！
自己好像窺探到了一絲驚天大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