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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睜開眼楮，發覺自己躺在一張牛皮長椅上，身上蓋著毛毯。這是一間裝飾古雅的書房，四周都是書櫃，屋頂掛著一盞水晶吊燈。
路明非坐起來四顧，不遠處的書桌邊古德里安教授正在打盹兒。
「你醒啦？」古德里安教授抬起亂蓬蓬的腦袋來。
路明非沉默不語，按著自己的額頭，腦袋里似乎有根血管在突突地跳。
他還在想著剛剛那個小男孩說過的話語，一時間還是有些恍惚。
古德里安教授看著沉默的路明非，不由自主的模了模鼻子，有點心虛，剛才不會是一不小心刺激大了，直接把路明非刺激傻了吧。
以前接受入學輔導的學生也有比較驚訝的，不過也不會像是路明非這麼大反應，真是前所未有啊。古德里安教授在心里小聲嘀咕。
要是路明非真的被嚇出什麼毛病來，昂熱校長估計要瘋。
古德里安教授安慰路明非道︰
「有那麼大的恐懼麼？其實從本質上來說，也就是一種強大的物種而已。」
「不！」路明非看著古德里安教授的眼楮，組織著語言，「我不是害怕龍……你看過《終結者》麼？」
其實經過剛才的夢境，路明非已經隱約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那傳說中的龍可能是真實存在的。
但是路明非沒有看見過真正的龍，還是不敢確定。
「看過啊，阿諾德•施瓦辛格演的，我很喜歡他的，現任加州州長嘛。」古德里安教授點頭。
「那你記得麼？有個橋段是說約翰•康納的媽媽在警察局里，給警察說她看見了時空旅行回來的機器人，他來自一個人類差不多要滅亡的時代，機器人拿著激光步槍到處掃射……」
路明非淡定道，「所以警察說，你那是精神病犯了！」
保險起見，路明非還是裝傻，打算套一套古德里安教授的話。
其實剛剛他拿《終結者》舉例，一種含義是直接指出他懷疑古德里安教授他們精神病犯了。
而另一種深層含義——《終結者》劇情中，康納的媽媽說的都是真的，只是沒有證據，路明非在暗示他們如果給足夠的證據他才會信。
「好吧，對于有些新生，必須給他們看實證！」古德里安教授拍了拍手。
書房的門打開，一個臉上就寫著「我是個日本人」的中年男人疾步進來，左右手各是一只黑色的手提箱，銀色金屬包邊，看起來相當結實。
他把兩只手提箱放在桌上之後，恭恭敬敬地對路明非鞠躬，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紹，「我叫富山雅史，卡塞爾學院的心理輔導教員，非常高興認識我們的‘s’級新生，已經四十多年不曾有過‘s’級的新生了。」
路明非有些詫異︰「S級這麼少嗎？四十年才出來一位？那個‘s’級新生是一個什麼人，絕世屠龍高手麼？」
路明非對這據說是專門屠龍的學院很是好奇。
「本來他有機會的，可他在大二下學期吞槍自殺了，所以就沒有下文了。」富山雅史非常坦白。
「吞槍自殺？」
「因為成績太優秀，思維很敏銳，鑽研龍類事典的時候陷入了某些哲學上的思辨難關，一時沒解月兌出來，就吞槍了，後來我們才增設了心理教員。」富山雅史說。
「听起來有點像是那個人看見了神秘典籍，然後看見或者听見什麼不可名狀之物，然後就瘋了。」路明非調侃。
他本來只是開一個玩笑，沒想到古德里安教授他們在听到這個猜測後竟然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路明非。
怎麼感覺未來一片黑暗呢？
「你有潛力！」古德里安教授對著富山雅史豎起大拇指，神采奕奕，顯然意思是他這個學生是最棒的。
路明非不理解他在歡樂些什麼，很想捂臉。
「我們帶來了兩件證明，說明這世界上確實存在龍類，這兩件都是級別很高的文物，我們特意從學院檔案館里借出來的。」
路明非好奇地張望。
富山雅史用密碼和指紋打開了第一只手提箱，揭去層層泡沫之後，路明非看見了一片黑色的鱗，大約有半面手掌大小，呈完美的盾形，表面光潔得像是新上了油，紋理在油光下清晰可辨。
「捏一捏。」富山雅史說。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捏起那片鱗來，感覺那東西像是假的，質感有點像鋼，冰涼堅韌，但是重量卻很輕，跟塑料接近，邊緣鋒利得稍用力就會割開手指。這時候富山雅史把一件東西塞進他的手心。
路明非傻了，居然是一柄手槍。
路明非在心中把卡塞爾學院的危險等級又調高了一大截。
再一次認定卡塞爾絕對不是什麼正經學院，就是不是黑暗組織也差不遠了……哪有學院在開學的時候就直接給學生一把槍的。
「沃爾特ppk手槍，口徑7.65毫米，初速280米每秒，有效射程50米，裝備部的家伙們給它做過一些改進。現在，你可以用它向鱗片射擊。」富山雅史把那片鱗放置在窗台上。
「我知道這槍……」路明非不算一個軍事迷，但是他有一個鍵盤強者作為朋友，給他科普了好多東西。
「是啊，就是那柄經典的007手槍。」富山雅史捂著耳朵，「別擔心，射擊就好了，對準鱗片。」
「……」路明非。
瘋子的邏輯真叫人不能理解。
但是路明非還是照著富山雅史說的做了。
路明非舉起槍，按照他高中軍訓時候的所學，對準鱗片，沉穩扣動扳機。
轟然巨響，路明非仿佛被一柄重錘擊打在胸口，那柄ppk上傳來的後座力讓他感覺是剛剛發射了一枚航炮的炮彈，
路明非就要一個倒仰翻了出去，摔進背後的沙發的時候，一直在路明非行李箱中半死不活的貓貓蟲抬起來，小聲嘰咕一下，扭動了一子。
好像在半空中抓住了什麼，路明非就感覺自己的身體穩住了，身體不受他控制地向前走兩步，淡定的把手槍交給富山雅史。
富山雅史驚訝地看了路明非一眼，真不愧是S級，體力還真優秀。听說路明非還沒覺醒，就可以承受改造過後的槍，看上去那強大的後坐力對路明非一點影響也沒有。
古德里安教授瑟的看了一眼富山雅史，意思是他這個學生厲害吧。
「這把槍是裝備部改造的，是把好槍，雖然未必能一槍轟爆龍眼，不過估計能在四代種五代種身上留下點痕跡。」富山雅史向著路明非介紹說。
剛才身體不受控制的情形只有一會兒，很快路明非就重新掌控住了自己的身體，他使勁搖搖頭，看清了周圍的情形，第一眼是古德里安教授寫滿欣賞的臉，第二眼是富山雅史手中晃動的黑色鱗片。
完美無缺的黑色鱗片，沒有任何東西在它的表面留下痕跡。
路明非有絕對把握，他剛才一槍命中了鱗片中心，他不是個體能出色的學生，但是在軍訓里卻是罕見的十槍一百環的學生，教官都被這個不起眼的家伙耍得一手好槍驚呆了。
一支堪比航炮的槍，卻未能洞穿那片鱗。
「這就是龍鱗，1900年斯文•赫定在中國新疆樓蘭古城發現的，他沒能認出這東西來，但是他發現火燒或者用錘子敲打都無法損壞這片東西，所以把它從中國帶回了歐洲。
在歐洲有人把它認了出來，那個人叫梅涅克•卡塞爾。這是證據之一，現在你是不是該有點相信了？」富山雅史說。
「不能是高科技麼？」路明非已經相信了大部分，但還是想看一下他們還能拿出來什麼。
感覺自己今天世界觀遭到了嚴重的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