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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章 謝氏

「你說什麼?李勖被流賊陣斬,一萬大軍被擊潰,三萬石糧被燒?」听完斥候的匯報,蔣斌一臉不可思議,「這還是流賊?」

鐘會的臉沉了下去。

郭誕硬著頭皮道︰「流賊先襲破我軍營壘,隨後迎戰我軍,以騎克步,屬下著實措手不及啊……」

吳軍戰力一向成迷。

以為它很弱的時候,往往能有出人意料的勝利,丁奉雪中奮短兵,陸抗以弱勝強,連敗楊肇、羊祜、步闡。

以為它很強的時候,卻意外的拉胯,諸葛恪二十萬大軍沒拿下三千人戍守的合肥新城……

「你是說騎兵?」鐘會眼神一亮。

流民連飯都吃不飽,怎會有大規模騎兵?

弋陽的地理位置非常關鍵,如果此地有一支騎兵,那麼再向東挪一步,整個吳軍的後勤補給都在他們的攻擊範圍之內。

二十余萬大軍,二十多萬張嘴,沒有糧食將會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哪怕糧草供應不及時,都會造成重大災難。

「正是,非但有戰馬,還有鐵甲!」郭誕仿佛找到了兵敗的理由。

鐘會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吾以為楊興雲光明磊落,沒想到也會使如此手段。」

中原境內能有這麼一股騎兵的,只能秦軍。

「屬下願領一軍,前去剿滅賊軍!」蔣斌拱手請命。

「不,敵有數萬之眾,八千騎兵,我軍此時分兵大為不妥,傳令糧草不走弋陽,走淝水、淮水、潁水,全憑水道輸送。」

「若是如此,只怕糧草不夠。」

水道都是逆流,需要的人力並不比路運輕松,但不用擔心被騎兵偷襲。

前年杜預攻陷許昌,將府庫中的錢糧賞賜將士賑濟百姓。

所以吳軍雖然拿下許昌,但沒有得到補給。

鐘會道︰「吾親自游說潁川士族,得到他們的支持,至少三個月我軍糧草無虞。」

「屬下不明白,既然楊崢已經北上攻打鄴城,我軍為何還要在許昌拖延?」沉瑩拱手道。

鐘會指著地圖道︰「盧欽拒守淮泗,我軍若攻之,勝負難料,即便勝了,也不過一個淮水流域而已!」

弋陽之敗,讓鐘會驚醒,也充分認識到吳軍的戰力。

當年諸葛恪二十萬大軍北上,被擋了數月,吳國大好形勢付之東流。

鐘會不得不吸取教訓。

而且他的這二十萬大軍真正能戰的也就原來的五萬部曲,其他大部分吳軍都是臨時召集來的農夫和青壯,鐘會沒有多少信心。

自家人知自家事。

二十萬大軍不打,還能唬唬人,撐著個架子,真打起來,恐怕立刻露餡。

這一路北上,何曾打過一場苦戰?

東關、合肥的晉軍都是弱旅,盧欽的心思不在此,兵力收縮在壽春和徐州。

「全據淮水,已經是前所未有之勝,難道丞相真要與秦晉爭鋒中原……」沉瑩憂心不已。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秦晉各有數十萬之眾,孰勝孰敗猶未可知,我軍留在許昌,秦軍會忌憚,我軍若攻淮泗,則正中楊興雲之計也!」

「若秦晉分出勝負,豈不為時已晚?」

「秦勝,則盧欽士氣大潰,我軍引而攻之,事半功倍,或許能兵不血刃得淮泗,若是晉勝……」鐘會眼中冒著光,「則我軍立即與晉軍夾擊秦軍,斷其歸路,楊崢若亡,秦國必分崩離析!」

在他眼里,吳軍的優勢不在速戰,而在靜觀其變,秦晉生死決戰,吳軍大可作壁上觀。

雙方兩敗俱傷,才是鐘會大展拳腳的時候。

沉瑩不禁為他這個瘋狂謀劃而震驚。

「哈哈,丞相奇謀!」蔣舒與一眾將領大笑起來。

跪在地上的郭誕也跟著笑,「有丞相之奇謀,秦晉何足道也?」

本來是好心拍的馬屁,卻成功引起了鐘會的注意,「郭誕無能,喪軍失糧,亂我軍心,以軍法論斬!」

郭誕諂媚的笑容僵在臉上,讓他丑陋的臉更加難看起來,「丞、丞相……屬下一時大意,絕非無能……丞相饒命!」

鐘會兩眼一翻,一臉厭惡之色,仿佛不願多看他一眼,「推出去斬!傳首全軍,有作戰不力玩忽職守者,皆如此人!」

吳軍這段時日進展太順利了,以致軍中多有驕縱之氣。

剛好借這顆人頭整肅三軍。

兩名甲士一左一右將人提了出去。

須臾,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送進來,眾將的臉色嚴肅了很多……

朝歌。

听到鐘會二十萬大軍留在許昌沒動,楊崢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這說明鐘會看不上淮泗。

許昌的位置比較關鍵,鐘會不向東攻打徐州,那麼就說明他的目的在北、在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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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鐘會之謀在朕?」楊崢隨口道。

衛瓘道︰「鐘會多謀善變,輕浮狂妄,這麼多年本性依舊難改,臣以為不必過多關注此人。」

楊崢也想不管他,但畢竟二十多萬大軍,就是二十萬頭豬,往一個方向拱也威力驚人,「我軍滅晉,鐘會若襲我側後,月復背受敵也。」

「洛陽有張子產,宛城有杜元凱,足以抵擋。」衛瓘話里話外有些看不上鐘會。

有張特和杜預在,鐘會應該翻不起什麼浪來。

再說即便鐘會真有弄自己的心思,難道三十多萬大軍就這麼停在朝歌不動了?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有時候想的太多,猶猶豫豫的,錯失良機,很可能最後什麼都撈不到。

等收拾完司馬炎,再來弄鐘會也不遲。

楊崢遂大饗秦軍將士,作戰勇 之人,直接當著眾人的面賞賜金帛錢糧。

「先登者謝澄!」

「末將在。」一員小將越眾而出,單膝跪在楊崢面前。

此人面如冠玉,身材挺拔,既有武人的干練,又自帶幾分文氣。

一看就是士人,晉軍俘虜中有大量這樣的人存在。

要麼是家道中落的寒門,要麼是士族豪強的旁系子弟。

「真一表人才也,汝祖籍何處?家中還有何人?」楊崢好奇道。

「啟稟陛下,末將與陛下是同鄉,陳郡陽夏謝氏!」

「大善!」原來是老鄉。

陳郡謝氏……

楊崢忽然想起歷史上赫赫有名謝安謝石謝玄不正是出自陳郡謝氏?

「故典農中郎將謝伯登是你何人?」衛瓘問道。

「正是家父……」謝澄臉上略帶驚惶之色。

衛瓘在楊崢耳邊低語道︰「其父謝纘原是大司農桓範掾吏,高平陵之變,勸阻桓範不要外出,為司馬懿重用,授典農中郎將。」

原來中間還有這段往事。

這麼說來謝家受了司馬懿的恩惠。

難怪謝澄誠惶誠恐的……

楊崢沒興趣翻舊賬,「司馬家欺世盜名,罪在一家,與他人無咎,大秦軍法,有功則賞,有過則罰,謝澄破城有功,封固陵侯,升平虜將軍!」

這是向中原士人釋放了一個清晰的訊號。

冤有頭債有主,大秦不搞連坐。

「謝陛下!」謝澄激動的熱淚滾滾,頭重重磕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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