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三、二十四兩天，馬小龍和朱砂、陳君、張志玲、姥姥幾個人完成了年前的打掃。
今年紡織廠效益不錯，劉英還沒放假，沒法參與；馬強生正趁著年底到處收賬，也沒法回來；馬小鳳要學到臘月二十五，那時候馬強生差不多也收完賬了，兩人到時會一起回來。
比起往年，今年干活的人減少了，干活的速度也下降了一些，足足忙活兩天，才把兩家的室內室外打掃干淨。
臘月二十五，馬小龍開著三蹦子去了代玉家。
好幾天沒見到代玉了，朱砂想她了，讓他去把代玉接到家里玩兩天。
朱砂今天給兩個小保姆放假了，讓她們大年初六再回來，所以未來十天，家里沒人打擾，可以盡情的玩。
馬小龍也沒多想，很快到了代玉家。
敲敲門，一會兒，門開了，代玉出現在他眼前。
「林妹妹，哈嘍啊！」馬小龍笑著打了聲招呼。
代玉突然有點心虛，問道︰「你怎麼來了？」
「這不是我媳婦兒想你了嘛！讓我接你過去玩兩天。」馬小龍說道︰「伯伯、大姨在家嗎？」
代玉心里一突，道︰「沒……沒在家，出去買年貨了。」
「那只能留紙條了。」馬小龍嘆口氣︰「回頭給家里裝部電話吧！不然總是不能提前聯系，萬一來的時候家里沒人怎麼辦？」
「裝電話太貴了。」代玉搖了搖頭。
「其實比前幾年便宜多了。」馬小龍說道︰「裝機費今年大概兩千了吧！」
「兩千也很貴。」她爸媽每月的工資加起來都沒有一千塊，兩千塊，差不多要她爸媽三個月工資，太貴了。
「我平時就在家里待著，不會耽誤的。」代玉說道。
「好吧！」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屋里，代玉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別忙活了。」見她還要去拿零食，馬小龍連忙攔住︰「你去寫張紙條，咱們這就走吧！」
「……」代玉默默地去寫了一張紙條，用水杯壓在飯桌上，然後去收拾衣服。
馬小龍看著她，問道︰「林妹妹，有心事？」
代玉心里一突，連連搖頭︰「沒有。」
「是嗎？」馬小龍看著她動搖的眼神，道︰「有事可以跟我說說，千萬別憋在心里。」
他的關心讓她很是羞愧，有些無力的坐在床上，沉默了。
馬小龍更擔心了︰「林妹妹，到底怎麼了？」
代玉只是搖頭不語。
馬小龍沒有逼問，走到她面前蹲下，看著她低垂的眼簾，問道︰「難以啟齒？」
代玉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對我也不能說？」馬小龍追問。
代玉沉默了許久，抬起眼簾，道︰「小龍，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問吧！」馬小龍道︰「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你……」代玉又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問道︰「你和朱砂……那……那個了嗎？」
「……」馬小龍愣了下，見代玉的臉有點紅，卻沒紅的太過分，心里愈發驚訝︰「我是真沒想到，你會問這個。」
代玉低垂著頭，雙腿並攏，雙手插在腿縫里，道︰「不……不回答也行。」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馬小龍道︰「我們兩個，親也親過了，模也模過了，但是還沒到最後一步，有問題嗎？」
「那……」代玉鼓起勇氣，追問道︰「你們就是蹭蹭嗎？」
「？？？」馬小龍驚了，不敢相信這是代玉問的。
他仔細打量著代玉，問道︰「林妹妹？你是林妹妹吧？還是說你有個從小失散的雙胞胎姐妹？」
「我沒有。」代玉的臉都快燒起來了︰「我就是問問。」
「不對！」馬小龍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林妹妹，你跟我說實話，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面對馬小龍散發出的壓迫感，代玉低垂著頭，心里愈發慌亂，但緊緊抿著嘴唇，就是不肯開口。
馬小龍用手掐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看著我！」
「……」代玉看著他那雙宛若星空的眼楮，心跳更加紊亂，急忙閉上了眼楮。
「林妹妹，我知道你肯定遇到了什麼事，不然你不會問我這種問題。」馬小龍語氣軟了下來，道︰「跟我說說看，如果你還把我當朋友的話。」
代玉閉目良久，最終抵擋不住內心的煎熬，睜開眼楮，眼楮里含著淚，道︰「小龍，我……我被朱砂……」
听完代玉講述，馬小龍整個人都驚呆了︰「你……說什麼？」
「那天晚上，你打來電話，我剛好在她身邊……」代玉滿臉羞愧的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說了出來，說完，見馬小龍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連忙抓著他的手，道︰「小龍，都是我不好，你千萬別怪朱砂，要怪就怪我，如果不是我去找她，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
「小龍……小龍？」代玉拍拍他的臉︰「你怎麼了小龍？別嚇我啊！」
「……」馬小龍回過神來，看著代玉梨花帶雨的臉，還有眼神里的緊張和擔憂，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原來，發生了這樣的事啊！」
轉個身，在代玉身邊坐下，馬小龍陷入深思。
震驚嗎？震驚。
氣憤嗎？好像還真沒有。
刺激嗎？有一點。
他以前對朱砂說過，只要不給他戴帽子，怎麼都行。但是戴帽子這種事，跟女人算嗎？
從倫理上來說，算。但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對一個上輩子活到四十歲的重生者來說，經歷過網絡上各種毀三觀的信息沖擊，他對女女之間完全沒有排斥感，當然也不會覺得特別刺激，只會覺得兩個女的有什麼意思？還是陰陽調和最好了。
現在，自己的媳婦兒跟代玉陰差陽錯之下搞在了一起，他更多的還是覺得兩個女人能有什麼意思？最多也就是過過干癮罷了，又不解決實際問題。
說起來，這件事的發生跟他也有關系，要不是他那天晚上給朱砂打電話說了一堆騷話，朱砂也不會因為難受，對身邊的代玉下手。
但是真沒想到，朱砂居然對女孩子下得了手。
「小龍，你在想什麼？」見他半天不說話，代玉更忐忑了︰「你要怪就怪我吧！罵我也行。」
馬小龍搖搖頭︰「你才是這件事的受害者，就算要怪，也是怪她。」
代玉張張嘴，說不出話來，馬小龍的話說到了她的心坎上。她的確是這件事的受害者，就算朱砂因為聊天而難受，也不應該對她下手，她招誰惹誰了？
但是出于友情的考慮，她又不希望馬小龍和朱砂的感情破裂，那樣的話，她會愧疚的無法面對他們。
「小龍，我……」
「別說了。」馬小龍嘆口氣，道︰「跟我走吧！」
「你……」代玉愕然。
「我不是優柔寡斷的人。」馬小龍說道︰「朱砂也不是，與其暗自糾結，不如坐在一起把事情說開。」頓了頓︰「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代玉點點頭︰「你問。」
馬小龍斟酌了一下用詞，問道︰「和她……反感嗎？」
代玉愣了下，反應過來後，臉倏地紅了，螓首低垂，沉默了。
其實她這幾天也一直在問自己，因為她發現，雖然發生了這樣的事，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半點反感，反而……
想到這，臉愈發的紅了。
「可以了。」看到她的反應，馬小龍就明白了，也松了口氣︰「不反感就好，我其實最擔心你會因為這件事出現心理問題，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被馬小龍說中心事，代玉耳朵都紅了，頭頂也冒起了煙。
「放心吧！」馬小龍安慰道︰「我其實不反感這種事，就算以後你們繼續，我也不會反對。」
「小龍！？」代玉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我心理承受能力比你想象的要高的多。」馬小龍澹澹一笑，道︰「我不會允許她有別的男人，但女人，無所謂。」
「……」
「你也不用糾結。」馬小龍說道︰「初三的學習壓力大，偶爾釋放一下對身心都有好處。」頓了頓，輕笑一聲︰「如果和她不過癮，也可以找我幫忙，我很樂意幫你排解壓力。」
「你……你說什麼呀！」代玉徹底蚌埠住了，雙手掩面，撲倒在床上，用枕頭捂著頭，羞的不敢見人了。
看到她這副樣子，馬小龍笑道︰「別害羞了，經歷過那種事，我想你在身心方面已經是個大人了，有些事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跟我走吧！咱們三個好好談一談，把事情都說開了，你也就不會有心理壓力了，這對我們三個都好。」
听完他的講述，代玉漸漸壓下了心底的慌亂和羞怯，掀開枕頭，眼楮有點呆萌地看著他︰「你真的不在意嗎？」
「我更怕你在意。」馬小龍幫她攏了攏有點亂的頭發，她沒拒絕，但是小臉又紅了。
「咱們也認識兩年多了，明面上咱們是同學，是好友，但我心里其實把你當成了一個特別想要照顧的小妹妹，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別因為這件事影響到咱們的感情。」
代玉感動的有點想哭，吸吸鼻子，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怎麼說呢！」馬小龍想了想，道︰「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太瘦弱了，楚楚可憐的，跟林黛玉一樣，不自覺的就想照顧你。後來跟你接觸久了，覺得你是個特別好的女孩，你積極、樂觀、自立，各方面都讓我喜歡，你也認識小君，知道我對自己喜歡的人是什麼樣，對你當然也一樣。」
代玉听了心里暖暖的，擦擦眼角，道︰「原來你把我當妹妹啊！」
「我可是一開始就叫你林妹妹，還不夠明顯嗎？」馬小龍笑道。
代玉抿嘴一笑，道︰「我以為你和她一樣，只是想捉弄我。」
「那你可小瞧我了。」馬小龍捏捏她的小鼻子，道︰「心情好點了嗎？」
代玉輕嗯一聲。
「那跟我走吧！」馬小龍眼神一冷，道︰「回去以後，看我怎麼給你報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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