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的月兒小小的船。
小小的船兒兩頭尖。
我在小小的船里坐，
只看見閃閃的星星藍藍的天。
……
1989年9月1日，7歲的馬小龍上小學了。
午前，雖舊不破的一年1班教室里，五十多個小蘿卜頭，馬小龍坐在倒數第二排、第五行的座位上，翻看著手里嶄新的小學一年級第一冊語文課本，心情激蕩。
重生了。
從三十多年後的未來，回到了幾乎被他遺忘的童年。
此時天色正好，陽光透過窗子照進教室，暖洋洋的。
【叮，好好學習系統啟動。】
馬小龍精神一振︰來了，網文看多的重生者必備金手指。
只有自己能看到的面板，花了點時間略作了解，似乎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馬小龍（7歲）︰茶店小學一年（1）班
體力︰3（成年男性平均10）
智力︰9（同上）
魅力︰12（同上）
毅力︰10（同上）
……
體力並不是耐力方面的東西，而是包括了力量、敏捷、體質等一切和身體相關的狀態。3點數值看起來很寒酸，但他一點也不慌。
成年男性平均才10點，一個小學一年級的小蘿卜頭能有3點，已經算天賦異稟了。
上輩子在工地搬磚，全靠體格好。
魅力12點並不意外，他打小就眉清目秀，只是後來在工地風吹日曬，毀了一切。
還好，回到小蘿卜頭時期，環顧整個班級，50多個小蘿卜頭，比他好看的也就四五個，還有十來個跟他差不多的……還行。
毅力10點，剛好卡在了平均線上，可以。
最大的問題是智力。
9點。
嗯~
難怪上輩子學習不好，初中沒畢業就輟學了。
這可怎麼辦？
【叮，新手大禮包已經發放，請在物品欄自行領取。】
「……」
意識一動，有許多存儲格的空間出現在眼前，密密麻麻，也不知道多少個空格子。
一個綠色的包裹孤零零待在左上角的格子里，似是發現他‘看’了過來，包裹用力抖動，散發著瑩瑩綠光︰I'm here。
「……」
用意識點了下包裹，綠光閃爍，閃瞎了他的24K氪金狗眼。
【叮，宿主打開新手大禮包，獲得屬性點5，技能點10，技能︰女紅（lv3）。】
蕪湖~！起飛~！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9點智力是吧？
默默地把2點屬性加在智力上，瞬間感覺頭腦清明了許多，以前懵懵懂懂的地方豁然開朗。
這就是超過常人10%智力的感覺嗎？感覺985在招手。
愛了愛了！
還有3點屬性，想了想，全部梭哈，加到了魅力上。
在這個顏值即正義的世界，魅力必須拉滿，不然怎麼傍富婆。
嗯？頭怎麼有點……暈。
Piaji，馬小龍伏在課桌上。下一刻，全身一暖，仿佛回到了媽媽的肚子里，重新做人。
很舒服。
正在削鉛筆的小蘿莉同桌扭頭看了他一眼，眉毛蹙起來︰第一天就睡覺，一定不是好孩子。
趁著還沒上課，小蘿莉起身去講桌上拿了半根粉筆，回來把馬小龍胳膊往旁邊一推，順手在課桌上畫了一條對自己有利的‘三八線’。
「……」
幾分鐘後，馬小龍迷迷糊糊睜開眼楮，看著黑板發了會兒呆。
揉揉眼楮，意識清醒了幾分。
看看雙手，好像沒什麼變化；模模臉，除了女敕，啥也模不出來。
可惜沒帶鏡子，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模樣？
扭頭問旁邊的小蘿莉︰「有鏡子嗎？」
小蘿莉沒理他。
「……」算了，回家再說。
意識回到物品欄，10技能點暫且放在一邊，查看下新手獎勵的技能，字體顏色跟包裹一樣，綠綠的。
女紅（lv3）︰你就是當世頂級的女紅大師，人人愛慕。
「……」
上輩子當男人搬磚，這輩子當女人繡花？。靜靜想我，疼頭
帶著幾分郁悶，把lv3的女紅領取。
下一刻，腦海中浮現出許多紡織、刺繡、剪花之類的手工記憶，與此同時，身體也出現了相應的肌肉記憶，很是神奇。
十秒後，女紅吸收完畢，馬小龍發現自己不再是個純粹的男人了。
他現在特別想穿上東方不敗的大紅衣裳，用繡花針給令狐沖縫一件花褲衩。
用蘭花指把10技能點拉出來，在【女紅】後面的加號上狂點！
連點八次，女紅升到了lv4，字體也從綠色變成了藍色。
女紅（lv4）︰你就是女紅技藝的巔峰，我願稱你為最強。
又是一陣記憶傳承結束，繼續點。
【技能點不足，無法升級。】
「……」
看著被吐回來的兩個技能點，馬小龍繼續研究。
技能共有5個等級︰lv1、lv2、lv3、lv4、lv5，分別對應白色、黃色、綠色、藍色、紅色。
技能等級可以通過技能點提升，從lv1升lv2，2技能點；lv2升lv3，4技能點；lv3升lv4，8技能點；lv4升lv5，16技能點。
lv1相當于熟練，lv2精通，lv3頂級，lv4是理論上的人類極限，lv5超越了人類極限，會出現一些不可思議的特性。
《重生後，我成了全能超人》可還行？
繼續看。
技能，只能通過完成學校整個學年的任意單項課程才能獲取。
他起身去看了看貼在黑板旁邊的課程表。
小學一年級共有語文、數學、自然、音樂、美術、體育、勞動和思想品德八門課程，除了語文、數學和自然，其它課程十分稀少，一周上不了幾節課。
但只要完成了任意單項的全年課程，就能獲得一項技能獎勵。
上完一年級的所有課程，理論上能獲得八項技能。
另一方面，也許每年總會出現一些不可抗力耽誤上學，系統十分人性化的給出了每年三天的‘帶薪休假’。超過三天，當年所有技能全部清零，直接扼殺了馬小龍偷懶的念頭。
技能根據所學課目不同，方向不盡相同。
比如上完一年級的音樂課，就會獲得唱歌、樂器之類的技能，而且每年都有技能可以獲取。
在他的記憶里，音樂課在小學五年級才取消，基于此，小學時期應該能獲得四種和音樂相關的技能。
不錯！興許以後能在音樂圈混口飯吃。
回到座位繼續看說明，看著看著，眉頭一皺。
技能獲取條件卡在了高中畢業。
等上了大學，學什麼都不會再得到技能了。
這系統……看來只管基礎教育，高等教育就不管了。
還好，從小學到高中，學的科目不少，會觸發的技能也不少，可惜觸發的技能都是lv1，想升級只能用技能點硬砸，練習無用。
至于如何獲取技能點？
小學每年固定獎勵10技能點，外加3屬性點；初中獎勵翻倍，高中在初中獎勵的基礎上再翻倍，而且大本和研究生又是兩個階段，獎勵都會翻倍。
這要是碩博連讀……馬小龍十個手指頭數不過來了。
最後，系統有固定任務和隨機任務發布，以獲得技能點和屬性點的獎勵。
看完了。
總體來說，系統很強大，就是有點簡陋。喜聞樂見的抽獎、簽到和商城之類的東西都沒有，但總好過屁都沒有。
他沒什麼大志向，以後多賺點錢，娶個漂亮老婆，響應號召，生三個漂亮女兒就夠了。
為啥不生兒子？未來幾十年，兒子都是賠錢貨。
虧本買賣咱不做。
馬小龍伸個懶腰，合上課本，這才注意到課桌上的三八線。
「……」
扭頭看著同桌小蘿莉，心說︰看你長得端莊大氣，怎的如此小肚雞腸？
三八線？真幼稚。
低頭看到腳下有一小骨節粉筆，撿起來，小手一揮，把三八線抹掉，劃了一條對自己有利的新線。
「哎呀！你干什麼？」小蘿莉臉蛋通紅，氣的。
「是你先畫的。」小蘿莉怪好玩的，四十歲的中年大叔心生歡喜，下意識的逗兩下。
「你……」小蘿莉瞪著他，想罵人，但脖子像被掐住了似的，說不出話來。
就是臉更紅了。
馬小龍看了稀奇︰「你怎麼了？臉這麼紅。」
小蘿莉扭頭，趴在桌子上，臉埋進胳膊里。
「？？？」哭了？
馬小龍傻眼了︰這麼不禁逗？
「哎？」
「同學？」
「同桌？」
「你咋啦？」
「說話啊！」
「……」
見小蘿莉一直不說話，嬌小的身子好像還抖了幾下，馬小龍頭都大了︰「行行行，三八線重畫。」
小手一抹，三八線消失，重新按照之前那條畫好︰「這行了吧！」
小蘿莉偷偷抬頭看了一眼，又重新把臉埋回胳膊里，悶悶的「嗯」了一聲。
馬小龍松了口氣，心里嘀咕︰這麼小心眼，上輩子怎麼沒看出來呢？嗯？我這個同桌叫啥來著？時間太久，想不起來了……
算了，不重要。
上午第三節，音樂課。
講台右邊角落擺放著一台舊舊的鋼琴，音樂老師自我介紹之後，就坐在了鋼琴前。
「老師教你們一首歌，歌的名字叫《我們的祖國是花園》。」
音樂老師姓黃，是個二十來歲的黑長直，一身淡黃色連衣裙，還挺漂亮。
「上輩子怎麼沒注意呢？」馬小龍坐直身子，聚精會神地看著黃老師彈鋼琴。
聲音嗡嗡嗡的，馬小龍愣了︰這是鋼琴？怎麼听著像手風琴？
算了，不重要。
「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花園的花朵真鮮艷，和暖的陽光照耀著我們，每個人臉上都笑開顏。哇哈哈，哇哈哈，每個人臉上都笑開顏。哇哈哈，哇哈哈，每個人臉上都笑開顏。」
甜。
馬小龍笑容滿面，心想著下課跟老師要個微信，深入學習一下。
就是這麼好學。
哎？這年頭好像沒微信？連網絡都沒有？手機好像還是兩三萬一部的大哥大？
心涼了。
有緣無分，老師再見。
……
心情復雜的上完音樂課，學會兒歌一首，萌芽的愛情被沒有微信的時代扼殺。
……
上午最後一節是語文課，班主任兼語文老師沒上課，讓全班同學背上小書包，走到教室外，男女按照身高列成兩行，一對一對走進教室，重新排定座次。
馬小龍是男生隊伍的倒數第三，屬于三高之一，而之前那個小蘿莉同桌在女生中是個中不溜，兩人注定不會再成為同桌。
再見了，兩個小時的同桌。
不久，馬小龍和一個個頭挺高的小蘿莉走進教室，坐在了最靠近教室後門的倒數第一排的第一、第二行。
比他高的兩個男生和另兩個女生坐在三四五六行，第七八行是兩個女生。
嘿，別的地方不知道，反正他出生的地方，八二年的女孩比男孩多一點，至少他初中輟學以前，每年都是女同學更多。
新同桌笑眯眯地打量著馬小龍，眼楮里帶著一絲滿意︰「我叫朱砂，同桌你叫什麼？」
「馬小龍。」
朱砂眼楮一亮︰「你爸爸也喜歡李小龍？」
「……」
隨口跟新同桌聊著，馬小龍輕輕捏著鼻梁，心里驚疑不定。
朱砂。
哪怕過去三十幾年，這個名字依舊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朱砂是個格外精致可愛的小蘿莉，以後更會成為光彩奪目的美少女，魅力值至少19點，是無數少年的夢。
但再之後，她沒了。
他印象很深刻，應該說，所有和朱砂同過班的人都會印象深刻。
大約九十年代中期，命運會對她開一次巨大的玩笑，讓她的人生戛然而止。這在當年的小鎮上也引發了不小的轟動。
但很奇怪，他不記得自己小學和朱砂同過桌。
蝴蝶效應？
但他剛重生，哪來的蝴蝶效應？
「想什麼呢？」朱砂拍了他胳膊一下。
馬小龍回神︰「怎麼了？」
「放學了。」朱砂穿著純白T恤，紅色及膝裙，赤足白涼鞋，背著米老鼠的粉紅色書包，和其他小朋友土里土氣的著裝、軍綠色的帆布書包格格不入。
印象中，朱砂家的經濟條件讓普通家庭望塵莫及，在窮哈哈的八九十年代的小鎮上，屬于最頂尖的有錢人家。
就是錢的來路不太干淨。
斜挎著軍綠色帆布書包，土里土氣的馬小龍和朱砂走出教室，排著隊，在老師的帶領下，唱著「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花園的花朵真鮮艷……」走出學校。
馬小龍臉皮直抽抽︰真吉爾丟人。
「河南的陽光照耀著我們，小岳岳大胖臉笑開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