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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領驟然睜大了眼楮。

隨後,那雙隱藏在甲板縫隙間的眸子閃過狠光,他 地挺起上半身,抽出了背在身後的戰斧。

巧的是,他的武器也是戰斧。

而且比許朔那把染血的奇怪斧子更為鋒銳厚重。

那將領驚愕之中的反應也很快。

怒吼一聲,鋼澆鐵鑄的戰斧被他穩穩握在手中,片刻不停的揮擊,以力抗力,砍向上方落下的斧子!

「鏗!」

雙斧踫撞的聲響震耳欲聾!

落下的許朔踩在了戰馬的馬盔上。

目光平靜的盯著面前的將領。

下一刻,擋住了斧子攻擊的將領再次怒吼,巨大的力氣從他的戰斧上傳來, 然推翻了站在馬盔上的許朔。

在青年即將飄落的時候。

他正要驅使馬匹直直的撞上去。

然而整個人卻是突然一僵。

將領的身體好似被按下了暫停鍵般僵硬,緊接著又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他的喉嚨發出「  」的氣泡音,無數血液從頭盔板甲的縫隙中洶涌出來,剎那間就鋪灑了一身,鮮紅又沿著戰馬的鏈子甲流淌而下。

最後,將領的身體失去平衡,從劇烈奔跑的戰馬上摔了下去。

他無力的翻倒在地,很快就被鐵蹄踏過的滾滾煙塵掩蓋,也被無數馬匹甩到了後方。

【特殊技能「獵殺時刻」︰一斧在手,天下我有!進入獵殺時刻,可使用特殊武器鎖定目標的位置進行攻擊,技能持續時間10分鐘。(技能可升級)】

將領已被斬首。

所以最終的結果是。

這個將領連半分鐘都沒能撐過去,就在「獵殺時刻」的斧頭下成為了亡魂,死的有點猝不及防。

許朔覺得猝不及防。

不過這個結果似乎也表明,這個帶隊伏擊與追捕他至此的將領,應該不是玩家。

以三級考核階段的玩家們的手段來說,是不會死的這麼輕而易舉的。

大概吧。

然而從之前的沖鋒架勢來看。

這支以輕騎與重騎組合的軍隊明顯都是死士,以將他埋葬在這里為不死不休的目標,所以即便將領已經被詭異的手段斬首。

他們也依舊悍不畏死的沖了上來。

許朔視線快速掃過包圍圈,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但隨後,他就扯過將領的戰馬翻身躍上。

面對著重騎兵的沖鋒。

只有待在馬上才是最為合適的抵抗。

四周的鋒銳長矛向他刺過來,嚴絲合縫的鋼盔板甲後方,是一雙雙冰冷殘酷的眼楮,而在更遠處,還有列陣的輕騎兵抬起了弩弓。

許朔此刻沖向的方位,就是更容易突圍出去輕騎兵方陣。

但那些鋒銳的弩箭已經對準了他。

下一刻,弩箭離弦!

錚——

細密的破空聲驟然劃過,疾如雷電的箭失朝著中央的青年飛去,沒有避諱周圍的重騎兵,也沒有避諱他們座下的戰馬。

許朔目光微閃, 然翻越身子旋轉到了馬肚下,銀色的長發觸底飛揚。

休休休——

箭雨重重釘在地面上,也在重騎的鎧甲上彈射而過,掃過戰馬前身的板甲,也狠狠插進了它側月復的血肉中。

在戰馬揚起前蹄痛苦嘶鳴的時候,許朔迅速松手落地,身姿翻滾一周後就穩穩地伏在地面上。

下一刻,本就中箭受傷的戰馬就被一個沖鋒而來的重騎兵撞飛,雙方一同狠狠砸在地面上,煙塵彌漫在整個山坳里。

他的身側穿過無數騎兵,也有無數長矛朝著他落地的位置刺去。

以一己之力抵擋千軍萬馬。

說實話,許朔自己都覺得自己目前還做不到。

更何況這還是一支瘋狂的死士軍團。

許朔翻倒在地上後,身上的長袍已經落滿了灰塵,即將落下的夕陽也無法再讓那頭銀白色的長發繼續光華。

耳邊充斥著鐵騎的轟隆聲。

無數的攻擊傾斜而來!

輝耀的光芒力量凝聚在斧頭上,許朔揚起斧頭, 然重重砸到地面上!

「轟!」

瞬間綻放的沖擊力掀翻了沖鋒而來的騎兵,伴隨著戰馬的嘶鳴,戰場的包圍中心人仰馬翻,擴散的煙塵中混亂不堪。

許朔片刻不停,再度搶過一匹戰馬翻身躍上,清俊的臉龐此刻冰冷不已。

然而就在下一刻,煙塵中傳來疾嘯聲,許朔 然側頭避過了迎著腦袋刺來的長矛,然而卻沒避過破開煙塵弩箭。

呲!

弩箭重重刺穿肩膀,直到沒入至箭羽,巨大的沖撞力也帶得他後傾了一子。

許朔驀地看向那個射箭人。

他面無表情,眼中的意味也不明。

輕騎兵軍陣中,遮擋嚴實的鎧甲導致看不清那人的神情,但對方此刻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

許朔迅速抬手折斷了那支弩箭,緊緊抓在手中,下一刻遽然甩了出去。

休——

弩箭散發著金光掠過空氣。

以閃電之勢沿著來路疾射回去。

在弩箭手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光芒就已經從他的額頭直直穿了過去,後勢不減,直到洞穿後一個騎兵的胸口,而這支箭也直接破碎了。

許朔丟出弩箭後,看也沒看,就抬起斧頭擋住了身側襲來的長矛,並避開重騎兵的戰馬沖鋒。

自殺式的攻擊,讓這些重騎兵沖鋒起來不管不顧,凶悍 烈的氣勢極為狂暴!

他之前對那個將領說。

不知道對方能不能撐過十分鐘。

結果沒想到布置了這一切伏擊與追擊戰術的將領,還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將領,殺掉他不僅沒有什麼有用的回報。

還讓「獵殺時刻」陷入了十分鐘的冷卻時間里。

因為目標死的太快了。

也是一個煩惱呢。

許朔再次于戰馬的沖鋒中摔落在地,他微微喘了口氣,一邊抵擋著周圍的攻擊,一邊掃過四面八方奔騰的鐵蹄。

他在等,等一個人出手。

然後再去解決對方。

畢竟來都來了,付出這麼多力氣卻只殺了一個有點本領的將軍,可不太劃算呢。

突然,又是無數的破空聲響起。

漫天箭雨朝著他落地的位置沖來,映襯著即將落下的夕陽的最後一絲光輝,在昏暗的天空下折射著冰冷的寒光,避無可避。

許朔抬起手劃下,無數金色光跡迅速凝聚,瞬息之間就完成了一個魔法圖紋。

光明魔法陣在日暮下綻放,柔和的風勢吸取了紛揚落下的箭雨,然後又將其從原路甩了回去。

釘釘鏘鏘——

鋼與鐵的踫撞聲清脆響起。

做完這個行為後,許朔突然單膝跪地氣喘吁吁,似乎已經因此而疲乏月兌力。

夕陽最後一絲余暉緩緩消散了。

如同被打翻的硯台,天空迅速被一片昏暗的霧藍色所覆蓋,而更深的黑色還在從東方蔓延過來。

就在這時。

山坳的大地突然亮起了一道道光跡。

光跡在整個山坳的土地上劃過,像是在勾勒著什麼,隱隱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圈,繁復奧妙的圖紋正在快速融合。

大型魔法陣!

許朔目光微閃,被傾斜的銀發所遮擋的臉龐上,嘴唇揚起了一個淺澹的弧度。

直到現在才出手嗎?

听說大陸上的魔法師都非常的謹慎。

因為厲害的魔法師通常都將精力放在了鑽研魔法上,所以他們本身的體術非常弱,一旦被敵人近身基本上就毫無抵擋之力。

所以他們一般都是躲在隊伍的最後面,偷偷的畫圖紋做魔法陣。

俗稱下黑手呢。

許朔緩緩站起了身,看著已經在自己腳下形成的魔法陣。

伴隨著這個魔法陣的出現。

周圍那些沖鋒的重騎兵似乎也收到了什麼命令,僅是繞著他快馬奔騰,阻擋了可以逃出去的方位,但並沒有再沖鋒過來。

山坳里已經死了無數的騎兵與戰馬。

煙塵滾滾中。

青年靜靜佇立在散發澹光的魔法陣中央,凌亂的銀色長發因為氣流而微微飄蕩,但即使在這個時候,它也依舊一塵不染。

許朔打量著空中的魔法能量。

隨後目光順著魔法光跡,落到了一處山峰頂上,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渺小人影。

他倏地握緊了斧子。

不過「獵殺時刻」的冷卻還沒到。

所以技能鎖定的仍舊是將領的尸體。

嗡——

空中突然響起了宛若蟬鳴的聲音,細細密密極為刺耳,地面上的小石子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隱隱間整個山坳似乎都在嘶鳴。

一時間,都分不清究竟是戰馬奔騰的動靜,還是魔法陣的動靜。

許朔感到了一種滯澀感。

但他暫時還沒有輕舉妄動。

讓魔法師耗費了這麼長時間制造的魔法陣,會是什麼?

突然!

地面上的陣型中沖出無數條鎖鏈!

許朔 然抬起戰斧砍向身前的鎖鏈,然後在觸及鎖鏈的時候,卻像是被什麼粘覆住了,後者如同觸手一般纏繞了上來。

無數鎖鏈爭先恐後的將他束縛。

似乎是為了防止他使用魔法,鎖鏈驟然沖出的那一刻就迅速分開了他的五指,緊緊纏繞著他的四肢,阻止了一切逃月兌的可能性。

但僅僅是這樣的攻擊,恐怕還不夠,因為周遭的魔法能量還在源源不斷的涌來。

似乎還有更為可怕的攻擊正在醞釀!

還在加強……

還在……

差不多了!

許朔目光驀然一冷,緊貼著他後背的空間突然閃現一片極致的黑暗,爾後,他整個人便隨著鎖鏈墜入到了黑暗中。

但那些鎖鏈在觸及到那片黑暗後,就盡數斷裂,像是突然失去了目標。

而下一刻,這無數條鎖鏈驟然綻放出尖長的銳刺!

幾乎丈長的尖刺極為鋒銳,如同突然炸開的刺蝟,每一條鎖鏈的尖刺都縱橫交錯,密密麻麻避無可避。

如果上面還有目標。

那目標應該已經被千瘡萬孔了。

這些變化,都是發生在瞬息間。

青年從重重包圍的戰場上消失僅是一剎那,周圍奔騰的重騎兵甚至都沒回過神,自然同樣的,山峰頂上那個魔法師也沒能反應過來。

「就是你在背後當老六是吧。」

從黑暗中走出來的青年掐住了他的脖子,俊美清逸的臉龐泛著冷笑,凌亂不已的銀發隨意披散在肩上,此刻居然還有幾分邪佞之氣。

直到自己呼吸困難時,這個魔法師才反應過來什麼。

他連忙抓住緊扣脖子的那只手,腳下瘋狂踢踏,臉上的神情是愕然與驚恐的,完全無法想到這個人是如何瞬移過來的。

就算是大魔法師,也做不到這種事!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這樣的能力!

許朔嗤了一聲︰「如今這片大陸上的大魔法師寥寥可數,為了在這里伏擊我,王都這次看來是下了血本呢。不過,他自己怎麼沒有過來呢?」

這個大魔法師說不出話,只是劇烈掙扎嗚咽著,死亡面前,身體已經無法抑制恐懼的顫抖起來。

身為即使皇室殿下都會恭敬以待的大魔法師,他從來都是運籌帷幄的站在後方。

沒有哪一刻,如此清晰的直面死亡!

許朔突然手勢一松。

魔法師重重砸落在地上,他連忙向後匍匐,驚恐的瞪著面前的青年。

「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你過來的時候,瓦爾德十八世就沒有告訴你嗎?」許朔輕輕笑道。

「就算是光明教宗也做不到這種事!」魔法師失聲尖叫。

「是誰告訴你們我在這里的?」

許朔卻是不答反問,毫無情緒的目光睥睨著下方的人︰「給你三秒鐘的時間回答我,或許看在心情不錯的份上,我不介意放你一條小命。」

听到這話,魔法師忍不住看了眼山坳里的情況。

死士軍團們失去了目標。

此刻正在尋找。

並且已經鎖定了這處山峰。

而就在他大腦思考這些的時候。

三秒鐘時間已過。

魔法師看到了面前的人將那柄染血斧子揚了起來,看到了對方臉上戲謔的表情,那就仿佛是在看一只將死的螻蟻。

他已經不可抑制的恐懼了起來。

「我說!我說!」

魔法師連忙大喊︰「是國王陛下!是國王陛下讓我來這里的!」

許朔看著他︰「你以為我不知道?」

魔法師︰「???」

那你為什麼還問這個?

眼見著斧子開始落下,魔法師已經恐懼到面目猙獰了。

他坐在滿是細碎石子的地上,手臂撐著不顧一切的拼命往後面爬,試圖躲避斧頭的 砍,同時語無倫次的大喊,聲音尖銳到幾乎撕破嗓子。

「真的是陛下讓我來的!其它的事情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讓我來這里,放過我!啊——!」

最後一聲短促的尖叫。

是往後面瘋狂倒退的魔法師一個趔趄,直接從高高的峰頂栽倒了下去,腦袋撞在岩石上,然後又撞在樹杈上,再撞在山壁上。

就這樣一路撞著滾了下去。

而峰頂還留著他因恐懼產生的液體。

舉著斧頭的許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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