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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大廳混亂一片,最先出現變故的前台休息室此時倒是最為安全,唯有濃郁的血腥味交織著,分不清是從哪里傳來。

黑暗中,許朔打開玩家手冊,從背包里拿出了治療藥物吃下。

原本許朔是沒打算購買這些東西的,但後來紅嬈給他挑選必備的淨化類道具的時候,估計是擔心自己的學生亂跑劇本時會把自己玩死,于是友情出資贈送了一批治療類道具。

相比較這種使用率不高的治療類物品,許朔更加喜歡武器或者技能類道具。

可惜,本格本的限制太大了。

恢復了些許力氣後,許朔又在漆黑的休息室里模索,找到掉在角落的藥箱和行李箱,然後借著微微光開始處理起自己的傷口來。

他咬著綁帶,試圖將肩膀綁起來的時候,門口忽然照射進來一束光。

這個世界的手電筒算是稀缺品,並且光照亮度還不高,所以許朔並沒有被晃到看不清情況。

他轉頭打量過去,正好門口那個拿著手電筒的人也走了進來,順勢在許朔面前蹲了下來,面無表情的臉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孔醫生看起來傷的不清呢。」

由下而上的燈光,照得都尉的臉跟鬼似的,更讓他眼中的寒光變得更加鋒銳,就像十二月的風雪淒厲肅殺!

許朔皺著眉頭,沉聲道︰「在你離開後不久,張經理和他的女伴忽然暴起襲擊了我們,那兩人的實力——嘶!」

他還沒說完,就被肩膀上的痛楚給刺激的倒吸一口涼氣,冷汗涔涔。

剛綁上的繃帶瞬間就被重新涌出血液的浸透了,鮮紅的血液順著褶皺邊沿潺潺滴落,痛得許朔呼吸急促。

半晌後,都尉松開緊掐下去的指尖,面無表情的甩了甩手上沾上的血跡。

「孔醫生確定,這件事不是你聯合他們做出來的嗎,我覺得你應該也有這個實力。」他淡淡說著,目光掃視休息室的情況。

「……」許朔捂著傷口,低垂腦袋沒說話。

休息室看起來還沒有大廳混亂,一個士兵死在門口,三個死在審訊椅附近,四人身上看不出任何的傷口。

當時應該是為了不引起外面的注意,這四人都是被一擊必殺的。

而酒店前台和那名老者卻是被子彈打中胸口死亡,兩人均沒有絲毫的掙扎痕跡,至于休息室的燈管也是被子彈打碎的。

看情況,應該是解決了士兵後,假意安撫剩下的人,然後趁他們沒反應過來又實行滅口。

最後再打碎休息室的燈光,借用黑暗制造離開的環境。

想到這里,都尉思緒忽然頓了頓。

既然整個酒店都停電了,那麼那時根本不需要打碎燈管這個多余的步驟,所以這群人應該是在停電之前行動的。

但是,就算打碎了休息室的燈管又能怎樣,這里沒有窗戶能離開,只要打開門後,借著外面的燈光同樣能看清里面的情況。

——除非有人知道必然會停電。

那麼問題又來了,到底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打碎燈管?!

都尉眉頭緊皺,完全想不通這個問題的他,感覺心里逐漸升起一股躁郁的思緒。

突兀的,都尉想起了那個莫名消失在樹後的女孩。

可是遙想整個帝國十三區,他都沒有听說過有人擁有這種神乎其神的能力,就算是外族的教堂也做不出大變活人這種怪異的儀式。

應該是某種身法吧,就和青霧軍團那種混淆視線的障眼法相似。

都尉的思緒重新平靜了下來。

他打量完休息室後,再度看向面色蒼白的孔醫生,冷冷道︰「把當時的情況都說出來。」

許朔像是終于緩過氣了,抬起頭,皮笑肉不笑的陰陽怪氣說道︰「說了又有什麼用,反正都尉也不會相信,那又何必浪費時間和浪費口水。」

都尉沒波動,只是把之前從士兵那里順過來的軍刀拿在了手上。

「在你離開後不久,我見地上的張經理好像快死了,就讓軍官幫忙把人抬到椅子上,想著給他治療一下,至少將命吊住。」

許朔快速說道︰「結果沒想到,原本昏迷的張經理突然暴起傷人,被綁著的梅小姐也不知道怎麼恢復了行動力,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四個軍官都殺了。

「之後……

「他們又襲擊了我們三個人,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剛剛清醒過來。」

都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想不到的孔醫生的同情心還挺泛濫,只是現在看來,你這點同情沒有絲毫作用。」

許朔臉色慘白,沒有說話。

肩膀的鮮血從緊緊按住的指縫間涌出,他原本就失血過多,剛剛處理好傷口又被都尉硬生生扯開,現在看起來似乎都要撐不下去了。

然而始作俑者卻只是平靜的說道︰「外面有個客人需要你治療,處理完後到304號房。」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失去了光源後,休息室里重新陷入黑暗與寂靜,許朔看著他的背影,目光微閃。

……

304號房的住客,自然就是那個慘被跳樓的第十區特使。

她整個胸口都被洞穿了,拳頭大的豁口,血流如注,在這樣可怖的傷勢下,都不知道她是怎麼頑強活下來的。

許朔處理完自己的肩膀後,提著藥箱在軍士的帶領下往304號房走去。

酒店的電閘現在還沒修好——修好是沒機會了的。

所以只有光芒微弱的手電筒當做照明,走過一地的血跡和尸體,來到同樣凌亂不堪的304號房。

許朔包扎完傷口後,有用銀針在相應穴位上扎著,隨後說道︰「暫時吊住了性命,不過這種傷勢還是趁早送醫院比較好,我這邊的處理畢竟有限。」

都尉不作回應,只問道︰「什麼時候能醒?」

「你要是想她清醒的話,我現在就能做到,只是那樣對她的傷勢恢復會有所影響。」許朔說道。

「弄醒她。」都尉語氣不容置喙。

許朔面上無奈,但也自知駁逆不了,于是拿起銀針將特使的十根手指都扎上了。

沒過多久,昏迷不醒的女人皺了皺眉頭,有些迷茫的睜開了眼楮。

下一刻,胸口傳來的陣陣劇痛讓她徹底清醒,額頭冷汗簌簌落下了,仿佛溺水的人急促呼吸著。

「別激動,放緩呼吸。」許朔在旁邊說道。

柔和的聲線讓特使稍微冷靜了下,她轉頭看過去,見到一個略有印象的溫潤儒雅的男人。

再後面的人,就是冷漠無情的都尉,那雙沒有絲毫感情和情緒波動的眼楮,不論對視多少次都會令人感到心悸。

看到他,特使就徹底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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