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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情況如何了?」

黃素顧不上胸月復劇烈起伏和喘息,第一時間詢問病人的情況。

腦炎癥狀不斷惡化,病人生死只是在一瞬間。

只要病人處在生死存亡的危機時刻,黃素一路上汽車的速度,已經開到了市區最大的限速。

好在草原市的廣闊的街道,以及黑夜稀少的車輛,讓黃素一路順暢的開到了醫院。

「利尿劑、鎮靜劑、降顱壓藥已經用到了最大到劑量,現在只控制住病人的抽搐,但是顱壓一直居高不下。」

錢主任現在也顧不得和黃素客氣,如果病人在普內科出現醫療事故,那麼院長上任答應的傾斜政策肯定會遇見大的變故。

錢主任都能想象到,柳院長會有多大的反應,自己要面臨什麼樣的狂風暴雨。

和這位柳院長相處時間了,錢主任也多少模清了柳院長做事的秉性,這是一個為了成績不擇手段的人。

看看剛剛上任,為了提高業績,每次會議上都明里暗里提醒說有的科室主任,要給病人多開檢查,開大藥單。

每次和柳院長相處,錢主任都是小心翼翼的,也讓他不由得懷念起布日古德當院長的日子。

布日古德雖說也看重成績,也實打實的為醫院不做事。

作為領導了,追求成績本來就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是不能沒有底線。

現在錢主任見到黃素就是見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把自己以前明里暗里為難中醫科的事情都拋之腦後,對黃素還是第一次如此熱情。

黃素沒有理會錢主任的套近乎,這種人你今天對他有用,他會百般討好你,明天沒有了,以前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

黃素先是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病人,雖然已經用鎮靜劑控制抽搐,但是一眼能看見身體輕微不自主的顫抖。

再看體征監測器上的數值,黃素問道︰「39.8的體溫持續多少天了?」

張醫生回答道︰「入院當天用利尿劑治療患者的腦 液,第二天病人就出現了39度的高燒,已經持續一周了,我們也用藥物治療和物理降溫都用了,患者的體溫一直沒有降下來。」

錢主任自持和黃素平級,沒有親自回答黃素的問題,站在張醫生的身後,擺出一副坐鎮指揮的架勢。

黃素繼續問道︰「這期間,你們一直在給患者用利尿劑?」

見張醫生點點頭,黃素繼續吩咐道︰「把病人的記錄拿給我看一下。」

張醫生從一名新醫生手里接過住院記錄遞給黃素。

黃素翻看病人的病歷,每天的利尿劑幾乎都用到了最大劑量。

這樣大量排出身體的津液,體內陰虛生熱,用多少抗生素、抗病毒藥沒有意義。

西醫之所以在治療腦炎的時候,死亡率居高不下,很多並不是死于腦炎,而是死于陰虛生熱。

腦炎經常伴有的癥狀高燒、腦積水。

西醫在治療腦積水會大量使用利尿劑,在治療腦積水的同時,也會讓體內津液大量流失,導致陰虛的情況。

這也就解釋為什麼西醫治療治療腦炎病人的時候,病人死亡前,癥狀常常會出現呼吸困難、痰多、高熱、抽搐的情況。

因為病人在長期使用利尿劑後,陰虛會出現陰虛生熱、陰虛痰飲的證候。

然而西醫不懂中醫理論,依舊使用利尿劑、抗生素、抗病毒的藥物,治療高燒、腦積水這些膚淺的癥狀,導致陰虛情況加重,最後病人因為陰虛極盛而亡。

黃素將病歷記錄還給張醫生,取上的背包,從背包里拿出銀針消毒。

隨後拿起病人的一只手,針刺手指的十宣穴。

當黃素將銀針拔出來的時候,手指的血液不是一滴一滴的流出。

血液仿佛突破牢籠的 獸,一條血線呲了出來。

家屬看見妻子手指噴濺不止的血液,急忙問道︰「醫生,我老婆這是?」

黃素一邊繼續針刺十宣,一邊安慰道︰「你放心,等什麼時候,病人手上的血不流了,這顱壓也就降下來了。」

黃素熟練地針刺患者十指的十宣穴。

隨著十宣一一刺破,血液流出也沒有了第一根手指刺破時,如同加壓水槍的情況。

「主任,住院總,你們快看,顱壓降下來了!」

一直盯著一起屏幕的新醫生指著屏幕激動的大聲說道。

隨著十宣停止流血,病人的顱壓已經處于一個相對安全的數值。

當然顱壓依舊處于一個非常的數值,畢竟顱腔里的腦積水還在,中醫也不是神醫不能讓顱壓恢復正常。

黃素轉頭看了一眼顯示器,走到錢主任前面試探地說道︰「錢主任,你看患者的顱壓已經降下來了,是你們繼續治療,還是我中醫科參與會診,聯合治療。」

黃素心里非常想治療眼前地病人,但是處于普內科一直對中醫科對敵視,不由得多加了小心。

古人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有。

前世今生,中西醫聯合會診的時候,被西醫背後捅刀子的事情,黃素也是沒少經歷。

做好的桉例就是兩次大疫,西醫惡心下作的手段,那可是都是擺在全國百姓面前的。

听到黃素的話,錢主任低頭不語陷入了沉思,他在權衡利弊,也是在賭。

錢主任在權衡病人如果被中醫治好了,會給普內科帶來什麼不良影響。

前有張琳,後有高秀梅。

如果中醫科再把高秀梅的腦炎治好,對普內科和賴教授的聲望可是嚴重打擊。

錢主任心里非常清楚,賴教授就是柳院長請來和黃素打擂台,就是要壓壓中醫科的氣焰。

維護賴教授的名聲,也是錢主任分內的事情。

錢主任同時也在賭,賭高秀梅的病情今天不會再有反復,賭明天賴教授來了能夠有效治療高秀梅的辦法。

張琳的一次失利,根本無法動搖錢主任對海歸博士的盲目崇拜和信任。

更何況這里面還有中西之別,壓制中醫的齷齪心思在里面。

看著錢主任默默不語,黃素沒有著急,病人的家屬卻已經非常著急。

「錢主任,既然這位年輕的醫生有治療我老婆的辦法,您還猶豫什麼,我們趕緊試一試呀!」

這麼多人忙碌一夜沒有降下來的腦壓,被眼前的年輕醫生輕描澹寫、簡簡單單的幾針就降下來了。

終于看見了妻子病情治愈的希望,家屬怎麼肯在錯過。

錢主任看見家屬焦急的表情,突然想明白了什麼,臉上快速掛上了溫和的笑容。

「家屬!你先少安母躁,請黃醫生治療不是不可以,可是醫院有醫院的規矩,會診也需要有流程,我們都不是你愛人的主治醫生,是沒有權利邀請其他科室參加會診的。」

听了錢主任的話,男子憤怒地質問道︰「錢主任,你的意思是,醫院的規矩比人命還重要是不是。」

錢主任擺出一個希望你理解的面容,保持微笑地說道︰「家屬,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醫院制定規矩也是保障絕大多數病人的權利,如果沒有規矩,哪個科室的人都能隨便給病人看病,病人病情好了皆大歡喜,病人如果病情進一步惡化,這責任人要哪個科室負責,你連追責都不好追責。」

「家屬,你說是不是!」

錢主任臉上帶著得意的微笑,看著眼前低頭沉思,被自己說動的病人家屬。

這一看就是個好說話的家屬,否則不可能病情一天天惡化,依舊配合著他們無效的治療。

黃素就站在那里,嘴角帶著微微的譏笑,看著錢主任的表演,看看他心里打的是什麼鬼主意。

見病人家屬猶豫不決,錢主任又加把勁蠱惑道︰「病人的病情現在已經非常穩定了,時間也不早了,凌晨兩點多了。黃主任來之前,我已經把病人情況告訴賴教授,賴教授明天早上就到,到時候你想怎麼治療可以找他。」

錢主任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手表給病人家屬看時間。

病人家屬臉上帶著憂慮,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好吧,錢主任,那就等賴教授上班我們再說吧。」

听見家屬答應了,錢主任臉上這次真的露出了笑容︰「我們先回去了,有事情你及時通知張醫生。」

看見錢主任就將這位老實的病人家屬拿捏在手掌之中。

黃素再也不想看錢主任惡心的嘴臉,轉身走到自己背包前,仔細給銀針消毒後,裝進銀針盒里,放到背包,背上背包。

雖說現在已經無比厭惡這位錢主任,黃素依舊保持禮貌風度,向他告辭︰「黃主任,我送送你!勞煩你大半夜還跑辛苦地一趟。」

說著,非常熱情地拉著黃素的手,就要一同向外走。

黃素輕輕躲過了錢主任要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非常禮貌將自己右手從錢主任的手里掙月兌出來。

對于這種不顧病人生命安全,只講自己私利算計的人,他踫自己,黃素都覺得惡心。

「錢主任,你客氣了!送就不勞你送了,沒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都是為了病人的病情和生命健康。」

或許是做賊心虛,黃素的話在錢主任耳朵里非常的刺耳,表面裝出來的笑容,突然出現了那麼短暫的僵硬。

作為老油條,錢主任很快又恢復笑容︰「還是黃主任覺悟高,我錢某人可要好好向你學習。」

「錢主任,你忙你的吧,沒事我就先回家了!」

黃素再也懶得和錢主任虛與委蛇。

這個人讓黃素從里到外透著厭惡,和他多站在一起一分鐘,都是對自己最大折磨。

錢主任還是將黃素送到了病房門口。

看著黃素離去身影,錢主任剛剛臉上笑容瞬間不見了,換成了仇視的面容。

輕哼一聲,自己也離開了病房。

看見錢主任走了,病人家屬走到張醫生面前打听著︰「醫生,剛剛那位年輕的醫生是誰呀?」

「剛剛的那名醫生,就是中醫科的黃素黃主任!」

听到黃素的名字,病人家屬這才恍然大悟︰「啊!他就是黃醫生呀,沒有想到這麼年輕,我還以為怎麼也應該是一名老中醫呢。」

听見病人當著自己對面夸另一名醫生,張醫生臉上也稍稍的有些不自然。

仿佛是當面指著他們的鼻子,說他們無能。

隨後,病人家屬繼續問道︰「醫生,中醫也能治療我老婆的病嗎?」

看著病人期望的眼神,張醫生還是非常隱晦的說道︰「我不懂中醫,我也不知道黃主任是否能治療你老婆的腦炎,但是,黃醫生來我們市醫院兩三年了,還真的沒有出現過他解決不了的疾病,明天賴教授來的,你不妨要求中醫科介入治療。」

說完,張醫生特意地提醒道︰「病人家屬,你可不要說出這是我的提議。」

「謝謝,醫生,我明白!」

病人家屬點頭答應道。

別以為家屬好說話,就以為人家好欺負,那只是別無選擇的任你擺布罷了。

看著張醫生的離開,家屬看了看病床躺著的妻子,臉上又有了希望。

家屬看著病床上的妻子,臉上帶著自責,嘴里輕輕地念叨著︰「是我害了你遭了這麼多的罪,我如果先看中醫就好了。」

如果不是近幾年中醫文化的出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中國老百姓都不知道中醫能治療腦炎,更不知道中醫曾獨自應對華北地區幾次大規模乙腦疫情。

現在人們依舊養成了一種就醫習慣,無論什麼病第一時間都是選擇看西醫。

其實針對內科疾病,建議還是選擇先看中醫,很多看似非常嚴重的棘手的疾病,在中醫眼里是非常簡單的疾病。

現在就醫情況卻是,當西醫無法治療以後,才找中醫踫踫運氣。

現實中,中醫其實很不願意接收西醫治療過的病人。

經過西醫治療的病人,都存在著一種非常普遍的情況。

病人身體原本只是簡單的證候,經過西醫的治療後,身體的證候將變得極為復雜。

一句輕飄飄的找中醫看看吧,他們是推卸了自己的責任。

中醫卻是要面臨更為棘手復雜的病機證候,比如陰虛生痰、陰虛濕熱。

滋陰化痰、滋陰祛濕,對于一些技術非常普通中醫,這些都是非常棘手的證候,很多醫生都無法找到滋陰化痰、滋陰祛濕的平衡。

中醫在面臨整體質量下降的同時,還要面臨這幾千年來最復雜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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