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生認認真真從頭到腳地看了夏目新衣一遍。
「嘁。」
夏目新衣立即怒了。
「喂！你什麼意思啊？難道我不漂亮嗎？」
津生沉默片刻，點頭。
「你點頭是什麼意思？是說我漂亮還是不漂亮？」
「漂亮。」
「就是嘛。那難道我身材不好？」
津生用審視的目光再看了一遍。
視線在夏目新衣的月復部多停留了兩秒。
今天很熱，她上半身穿著的短裝在她叉著腰挺起胸擺好姿勢的時候，將月復部露出了一大半。
大概是這段時間去健身房上課的次數變少了的緣故，她的月復肌沒有以前那麼明顯，卻也讓她整個月復部線條變得柔和了一些，反而增加了一些美感。
津生的視線再掠過她同樣線條優美、筆直而充滿健康氣息的雙腿，點頭。
點完頭他想到剛才夏目新衣的抱怨，于是補充一句。
「身材很好。只是……」
「只是？」
津生的視線挪到她的胸口。
夏目新衣立即向後縮了縮，然後又臉色微紅，重新挺胸，輕輕哼了一聲。
「只是比不上茅原而已，她太夸張了……」
津生失笑。
茅原千穗那個尺寸的確超出了一般範疇，不能拿來作為評價標準。
「我的能力也很強吧，只是和茅原的作用不一樣而已。」
夏目新衣放出幾根蛛絲，在津生面前交織在一起。
一陣眼花繚亂後，這幾個蛛絲組成了一朵菊花的形狀，充分顯示出夏目新衣現在對蛛絲的控制能力又有了明顯提高。
夏目新衣控制著那朵蛛絲織成的菊花挪到津生面前。
菊花開始盛開，然後收斂變成花包，再盛開。
整個過程充分展現出了夏目新衣現在對蛛絲的控制無比精細，同時還體現出了她最近努力學習編程帶來的效果。
不然的話，這朵「菊花」不會開合都顯得這麼流暢自然。
「你的作用又不是體現在這里。」
津生搖搖頭，伸出一根手指在「菊花」上點了一下。
法力探出，迅速在「菊花」的每根蛛絲上都流過一遍。
如果是以前，津生這樣探查會給他和夏目新衣都帶來一定麻煩。
畢竟這相當于他們倆直接用法力做了一次正面沖突。
但是現在夏目新衣已經成為了津生的式神，雙方的法力便因為契約的關系，達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和平共處」。
津生很輕松地探查到「菊花」上每一條蛛絲內的妖力流動。
他能感應到，每一條蛛絲里法力或者說妖力的強弱、震動、流動速度等等都有所不同。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閉著眼楮探查的話，肯定會把這朵「菊花」當成一個好幾個人配合布下的復雜法陣。
因為沒有人能夠單獨完成這麼復雜的法力構成。
津生細細體會了一會兒，看著「菊花」向外綻放，然後再次收攏，將他整個手都包裹在內。
「新衣，你其實完全沒必要去和千穗比嘛。你們倆一個是靈，一個是妖，本質上都不一樣，分個高低毫無意義不是嗎？」
夏目新衣輕輕哼了一聲，不回應津生這句話。
津生有些好笑。
「喂，新衣，你該不會是在爭寵吧？」
「哈？」夏目新衣立即瞪大眼楮，一臉「你在說什麼胡話」的表情。「什麼叫爭寵啊？！你是白痴嗎？一定是吧！」
津生聳聳肩︰「誰讓你非要和千穗比較呢？以前也沒見你這樣，但是自從你成為式神後，你就經常會這麼干。」
「我……經常會這麼干？」夏目新衣指指自己。
「嗯。」
夏目新衣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像是泄氣了似的吐出一口氣，向津生擺擺手。
「好吧，我知道了。」
津生觀察了一下她的表情，知趣地沒有開口。
成為津生的式神，給夏目新衣帶來的影響還挺大的。
她顯然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適應這種變化。
正當津生想著再找個什麼話題免得冷場的時候，遠處街角忽然冒出一個眼熟的轎車，在轉角做出一個非常漂亮的漂移。
听著輪胎在地面上發出的刺耳聲音從遠處傳過來，津生和夏目新衣面面相覷。
「喂，新衣，路考的時候用漂移可以通過考試的嗎？」
「你是人類，人類的考試居然來問我嗎？」
「廢話，你有駕照我又沒有。」
「對哦。讓我想想……我不知道。」
「不知道？」
「當然啊，誰會在路考的使用玩什麼漂移過彎啊。」
「喏。」
津生指指遠處正氣勢洶洶環繞坦克一般沖過來的那輛駕考車，忍不住苦笑。
千穗啊千穗，你開車比較凶我是知道的，但你就不能在路考的時候老實點兒嗎？
但是很快津生就發現不對。
在茅原千穗開著的那輛駕考車前，另外還有一輛車同樣以驚人的氣勢向這邊沖了過來。
而且和駕考車不同，這輛車行駛的過程中完全不存在任何顧忌，大有一副要將面前所有阻攔的東西都撞開的架勢。
「新衣，把它攔下來。」
「哦。」
夏目新衣這時候也發現異常。
她應了一聲，徑直走到路中，擋在了那輛車行進的路線上。
「喂！快回來！太危險了！」
她這個動作讓旁邊兩名警視廳派來監督茅原千穗駕考的警察大吃一驚。
他們想要沖上去把夏目新衣拉回來，卻被津生攔住。
「沒關系，她沒事。」
兩名警察愕然看向夏目新衣，便看到她張開雙手，身後似乎有一條條絲線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
只是眨眼功夫，密密麻麻的絲線就在她面前結成了連續好幾張細密的網，將她前方的道路完全封鎖起來。
絲線都是半透明狀態，讓她編織的幾張網也看起來接近透明。
上午的陽光照射下，只能看到一點點絲線反射出點點光芒，卻只能給人一種這張網十分脆弱不堪一擊的感覺。
電光火石間，那輛車已經沖到了面前。
在周圍路邊所有人包括兩名警察的驚駭眼神中，那輛車忽然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一樣，剛才還很 烈的速度陡然就減緩了許多。
這種減緩並不是突然間從高速變為停止，而是分階段性的一次次減緩。
從旁邊看起來，就好像這輛車在很短的時間內連續撞到了幾層透明牆。
數次減速後，它撞上了夏目新衣面前最後一張蛛網，被徹底停了下來。
車輛前端直接被蛛網掛了起來。
雖然前蓋里的引擎還在爆發出轟鳴，前輪也在瘋狂旋轉，但這輛車就是個普通的家用前驅車，發動機再怎麼賣力，前輪懸空的情況下，卻也沒辦法讓它繼續前進。
夏目新衣饒有興致地看了兩眼前輪的努力掙扎，分出幾條蛛絲探入車內。
一條蛛絲將離合撥回空擋，一條蛛絲擰動鑰匙停下發動機，另外一條蛛絲爬上駕駛座，把司機牢牢捆在座位上。
確定里面那個家伙都被捆好，夏目新衣探頭向里面看了一眼，然後向津生招招手。
「荒板，來看一下。」
「怎麼了？」
津生過去只看了一眼，瞬間明白為什麼夏目新衣要喊他過來了。
車里那個司機並不是人。
他身上露出非常明顯屬于鬼的特征，但卻不是特別清晰明顯。
簡單來說，他是鬼，卻又沒有完全變成鬼，處于一種很奇異的鬼化和未完全鬼化同時存在的疊加狀態。
用一個很時髦的說法來形容。
薛定諤的鬼……
好吧這個形容並不完全準確。
總之這個家伙的狀態很特殊，但落入津生眼中卻並沒有感到太過驚訝。
類似的半鬼不鬼的家伙，這段時間警視廳方面也遇到過不少，津生早就通過八田昭彥知道這種半鬼的存在，也很清楚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家伙。
修煉了那個變鬼術導致鬼化的人不少。
樣本多了，其中很自然地就出現了天生就適合修煉這門功法的人。
這種人雖然也會因為修煉了這門術法出現鬼化，甚至有的真的變成了鬼。
而且他們在修煉過程中不會出現什麼狂化現象，能夠依然保持理智，身體也不會出現不適。
就好像這門術法天生就適合他們。
或者換個說法，他們天生就適合變成鬼……
「吱——」
剎車聲響起，茅原千穗駕駛的那輛駕考車在旁邊停了下來。
茅原千穗直接進入虛化狀態從車里鑽出來，沖過來觀察了一下車里的情況，神情轉為放松。
「還好荒板大人你們把他攔了下來，不然他這樣開車沖下去，造成的後果一定會非常嚴重。」
津生的視線越過她，落在跟在後面的那個駕考考官身上，然後低聲問茅原千穗。
「你這樣追著他過來，駕考不是廢了？」
「那就下次再來好了。」
茅原千穗看起來並不在意。
她不是會在這種事情上糾結甚至後悔的那種女孩子。
「嗯。」
津生轉頭重現看著車里被蛛絲綁住的那個半鬼。
雖然憑借他和茅原千穗一起研究出來的那個淨化符咒，大大提升了警方控制這些因為修煉了邪惡術法變成鬼的家伙。
但這種人終究是很難斷絕。
就算警方和日本政府已經開始嚴格管控邪惡術法的傳播，但這玩意就像毒品似的，控制可以，想要徹底斷根就有點兒麻煩。
等下。
「千穗，或許我們可以想個辦法幫警方和政府杜絕這種人的出現。」
津生指指駕駛座上的那個人。
「要是能做到的話，這個功勞應該就大得足夠讓你順利拿到駕照，也可以讓瑩醬上學了。」
茅原千穗和夏目新衣一起驚訝地看著津生。
真的有這麼神奇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