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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最後一搏

另一邊,阿德里安不屑地放下了自己的長劍,在他的面前,無頭的角獸頭領和兩頭人馬獸正在倒地。

男爵掌旗官一身是傷,他的板甲被人馬獸的板斧化得到處是裂口,頭盔上的象征金特來家族雄獅凋像更是被砍去一半,額頭上有鮮血沿著他那英俊冷酷的面龐劃下。

他上前兩步,伸手將插在角獸頭領胸口上的拂曉神劍拔出來,劍下野獸人尸體血流不止,阿德里安蹬在尸體上,將其踹走,結束了它罪惡的一生。

「永恆騎士,堅持住!」來不及擦拭額前的血跡,阿德里安稍微喘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就加入一旁激烈搏戰中。

萬魔岩魔石前的決斗,也迎來了落幕。

令無數野獸人心驚膽戰的可怖記憶,頓時涌上嘶叫薩滿的腦海,當它見到屠獸者符文之牙的那一刻起,仿佛野獸人的尸山血海就浮現在它獸目中,甚至于短暫忘卻了斷臂處的劍傷。

「結束了。」來倫健步上前,右手從屠獸者聖劍的劍身拂過,聖光耀動,摻雜了尤里克之力的白色火焰和靈魂的烈焰,在符文之牙上凝聚,發出熊熊燃燒得聲勢,他踏前一步,然後朝著嘶叫薩滿當頭 下。

佩羅茲忍著痛苦,勉強躲開,它斷掉的右臂血流不止,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和疼痛感迫使它開始一步一步後退︰「人類…不!人類!」

符文之牙閃耀著古老光輝,周圍點點火焰被蘊藏于劍身中。

純白色的劍刃,上面凝聚了無往不利之威,屠獸者的狂怒之力。

這是一千多年以來,選帝侯聖劍的職責,更是為誅滅凡世混沌的偉大力量。

「不!不!」嘶叫薩滿感受大了靈魂深處的恐懼,淨化之力的能量潮汐,在它獸目中涌動著,它的眼神隨著意識的變化,從最初的驚訝變成了恐懼。

尤里克的火焰,加賦了聖光的權能,佩羅茲知道自己無力去抵抗,褻瀆生命的結局來臨,在後退中,它背靠在了萬魔岩魔石之上。

「這一劍,為了聯軍!」來倫沒有給它逃竄的機會,純白劍刃奮力斬下,化作死亡音符。

流光恆輝,烈火焚滅。

「唔呃…不!不!」撕心裂肺的號角響徹林中窪地,佩羅茲瘋狂掙扎著,抽盡了萬魔岩魔風,想要借著混沌諸神的力量去偏移這致命一擊,只可惜,邪神也幫不了它。

從肩胛一直到胯部,屠獸者聖劍不僅斬開了它污穢骯髒的獸軀,內部髒器被白色火焰吞噬,還斬開了嘶叫薩滿身後的萬魔岩魔石,在璀璨的金光爆發之際,高達五米的柱狀魔石表面出現了細密如蛛網的裂紋,下一秒,魔石轟然炸裂城無數碎塊,濺射在祭壇四周。

就此,人禍部落的萬魔岩徹底崩潰。

蘊含在黑色魔石中的混沌腐化,深邃而致命,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混沌之神在自己耳邊的低語,尖銳、暴虐、狂喜、陰沉,四種情緒交織一處,邪神們似乎在為這次的失敗感到歡愉和憤怒,幾息之後,最終一切散去。

魔石爆炸了,在巨大的響聲中,在耀眼的聖光之中,野獸人的信仰核心,混沌的圖騰,就此沉淪為歷史的塵埃。

「轟!」

隨時、煙塵、毒氣、骸骨,剩下的唯有屬于人類的勝利!

「萬魔岩已毀!」來倫安然無恙地從爆炸中心走出,英氣剛毅的面龐上滿是灰塵和鮮血,他站在崩壞的祭壇邊緣,手中拎起嘶叫薩滿的扭曲牛首,朝著所有騎士、野獸人怒喝道︰「勝利,屬于帝國!」

「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勝利!勝利!」

阿德里安、赫克托等騎士在激憤中,爆發出強大站立,風卷殘雲似的沖殺在獸群之中,砍倒數十頭角獸。

「唔啊….無蹄者,強大….獸群….撤退!」剩余駐守在萬魔岩的野獸人戰團頓時分崩離析,失去了邪神的信仰和嘶叫薩滿的壓制,它們野獸本性的懦弱在利劍前展露無余。

林中窪地,爭相逃竄地獸影,奔向了更深處。

「我的男爵,要不要追殺它們!」男爵掌旗官阿德里安臉上充滿勝利的喜悅,他不想再放過這些自然之癌。

「逃竄的野獸人已經不成氣候了,它們會籠罩在懼怕的陰影中,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來倫目光望向南面的鄧肯城堡︰「所有人上馬,回援鄧肯城堡!」

「遵命!」

于此同時,硝煙和火光四起的鄧肯城堡。

外層城牆兩座大門、一處城牆缺口都是被獨眼巨人的投擲巨石砸開,四角獸王昂古爾率領著麾下精銳戰獸們不斷突進在城堡內部,公牛群、戰角獸戰幫,龍魔,在可怖怪物面前,任何路障、拒馬、壕溝都是無用的防御。

聯軍的情況已經及及可危,外城城牆的失守,導致了聯軍的火力優勢,作用在逐漸減小,地面近距離搏戰中,縱使德拉科男爵領的長戟兵們訓練有素,他們也無力去對抗巨獸肆虐。

防線一縮再縮,小到一座建築一座建築的爭奪戰,大到一片街區的拉鋸戰,每分每秒都需要抽調生力軍,現在整支軍隊只剩下了不到一千三百人,白狼騎士更是銳減了四十二人。

剛從巷戰中月兌身,斗篷浸染獸血的馮-圖根海姆,他舉目張望著四周剛從前線退下的士兵們,一雙雙疲憊無神的眼楮,讓他心酸不已。

路口轉角,一名巨劍士老兵急速朝著他跑來,上氣不喘下氣地急切說道︰「圖根海姆侯爵!西格瑪教堂東側的道路防線瀕臨動搖,人馬獸正在集群沖鋒,火槍手的彈幕無法壓制獸群的進攻!」

「急命阿曼德爵士前去支援!布置在那兒的炮兵陣地尚未轉移,西格瑪教堂決不能失守!」白狼選帝侯養子大聲命令道,他目光堅定,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

「是,我這就去找阿曼德爵士!」

不遠處的街道口,整座城堡最重要的防線,大量路障和拒馬之後,數隊長戟兵和幾十個步戰騎士們正在和戰角獸戰幫殊死搏斗,獸吼聲、慘叫聲、咆孝聲,回蕩在前線。

後方建築頂端的哨塔上,弩手、火槍手的遠程射擊從未停歇。

更遠處,從炮兵陣地飛來的兩顆燃燒彈,搖曳著橘紅色尾焰,在街道口最密集的獸群中爆炸,五十多頭角獸被火焰吞噬,但這一切對于整條瀕臨崩潰的防線來說,杯水車薪。

馮-圖根海姆知道,士兵們現在都在憑著毅力和信仰的堅定,去作戰殺敵,可這又能持續多長時間,人力終有盡時,野獸人大軍一波又一波襲來,想活下去,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手中武器。

在人類和混沌造物你死我活的永恆戰場上,一方徹底被摧毀才能迎來結束。

「馮-圖根海姆閣下,下令收縮防線吧,士兵們急需休息,剛才戰線中已經有人吐血了!」尼卡斯-弗朗西斯眼窩深陷的面容上滿是嚴肅,他戰斗了大半個夜晚,火焰戰劍屠戮了近六十頭角獸、一頭末日公牛,早就已經累得不行,激烈戰斗後的短暫的休息,讓弗朗西斯頭痛欲裂。

「我已抱定了死戰到底的準備。」馮-圖根海姆一樣的疲憊,眼窩深陷,他伸手推開了輔兵送來的清水,接著說道︰「野獸人不休息,我們更不能休息,這是命令。」

「.….我知道了。」弗朗西斯猶豫了一下,他拎著長劍,率領所剩無幾的永恆騎士奔向下一段防線。

鄧肯城堡內部已經成了絞肉機,人類和野獸人源源不斷地投入其中,超過一半的建築升騰著火焰,這也代表著有一半城堡淪陷于混沌之手。

「吼…無蹄者….疲弱,機會!」人禍部落的四角獸王怒吼一聲,昂古爾狡猾的率領著精銳戰角獸、十一頭末日公牛,從西格瑪教堂的方向薄弱處親自加入戰場。

強大戰獸們一路碾壓著人類防線,木精靈羽箭、弩失對它們的傷害有限,昂古爾率領的一百多戰獸逐漸逼近了西格瑪教堂。

「開火!所有人,朝著獸王開火!不要吝嗇子彈!」坐鎮西格瑪教堂陣地防線的班尼克-蘇特森用力地喊道,他指向四角獸王︰「朝著獸群開火!」

幾乎全部的火槍調轉槍頭,一片接一片的彈幕將昂古爾等戰獸的身影淹沒,煙霧之中,傳來火槍鉛彈沒入血肉的「噗噗」聲音,密密麻麻地響成一片。

「攔住它們了嗎?」班尼克-蘇特森深吸著冰冷空氣,他的目光緊盯著煙霧深處︰「不好!」

事實讓他失望了,伴隨四角獸王沖在最前端的末日公牛,只倒下兩頭,它們依靠厚重角質層的防護和壯碩身軀硬扛住了火槍齊射,猶如一堵肉牆,從煙霧中直直撞向防線。

唯有重炮才能轟開它們,可是此時此刻,已經來不及調轉加農重炮支援。

拒馬後面,寥寥四十幾個劍士和長矛兵,渾身顫抖著將武器對準迎面撞來的戰獸。

「啊啊啊!」附近的兩個米登海姆劍士立即沖了上來,昂古爾冷笑著鋸齒刀橫掃,連長戟帶人砍成兩段,它厚重軀體奮力一頂,將橫置身前的路障撞碎,通往西格瑪教堂的道路暢通無阻︰「吼啊!邪神….注視!無蹄者….屠戮!」

「休休——」關鍵時刻,木精靈林地守衛們搶先援助,數十支星火箭朝突圍的獸群攢射飛來,精銳戰獸群立刻撐起巨盾,箭羽只能在包鐵巨盾表面留下點點白痕。

不僅如此,整座鄧肯城堡正在及及可危。

隨著時間的推移,野獸人大軍發揮出了數量優勢,它們有大量炮灰用來消耗,相反,聯軍的遠程火力越來越稀疏,弩失、羽箭紛紛告急,那幾門布防在西格瑪教堂的重炮又一次過熱了,失去火力援助,數目處于絕對劣勢的聯軍遭受著難以想象的傷亡,許多陣地的士氣開始動搖了。

「圖根海姆大人!教堂西側防線已經崩潰,野獸人獸王帶著戰角獸群殺進來了!」立即有士兵大喊道。

「傳我命令!放棄西格瑪教堂陣地,各防線留下一小隊殿後,其他人立刻撤入內堡,全力部署新防線!」馮-圖根海姆兩劍將面前沖來的劣角獸 翻在地,白狼皮披風獵獵作響,他爆發出毅然決然地咆孝聲︰「讓我們拿出那面戰旗,這一仗,米登領不能輸,帝國不能輸!驅逐混沌的機會就在眼前,我絕不允許它從我指尖流逝!所有白狼騎士,跟隨我,攔住獸王!」

「來倫把指揮的重擔壓在我身上,決不能辜負他的信任!」

「是!」

西格瑪教堂已是一片廢墟,在班尼克-蘇特森和阿曼德爵士的吼聲中,縱然十分不舍,但是陣地上難以移動的四門臼炮還是被放棄,余下炮組成員和火槍手、弩兵們爭分奪秒奔向內堡,重構防線。

很快,退入內堡的命令逐漸傳到各個陣地,冷血的殿後命令,同樣傳遞給了各個編隊。

提前布置好的攔截設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妄圖追殺的角獸群被木樁、地刺等拖延住速度。

趁著機會,殘存的人類軍隊和矮人、木精靈軍隊先後有序地撤入街道之後,內堡城牆上的三門加農炮連連轟擊獸群,起到了一定的阻礙作用。

而當阿曼德爵士扛起一面巨大的戰旗出現時,聯軍變得低迷的士氣,再次高昂起來,騎士們心中滿懷著熱忱和對邪惡的憤怒。

那是曾經的德拉科瓦爾德行省戰旗,黑翼戰旗,象征著希望永存的戰旗!

它失落在了一場規模龐大的古老戰爭中,那是帝國永恆的恥辱,是北方各行省不可磨滅的傷痕,而現在,黑翼戰旗再次于帝國軍隊中飄蕩,亦如曾經的時刻。

正當四角獸王率領戰獸群肆意殺戮之際,白狼選帝侯養子、阿曼德和尼卡斯-弗朗西斯所帶領的步戰騎士們終于趕到了,兩股激流撞在一處,鋼鐵和血肉的踫撞,秩序和混沌的較量。

「為了尤里克!為了帝國!」

「吼!殺戮!」

「這場戰斗還沒有結束,讓混沌走狗們見識到,屬于帝國的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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