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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幫個小忙

山丘之上,桃花瓣隨風飄蕩,白玉棠將頭上的花籽摘下,甩了甩手上清水後,便欲起身離開。

「喂!」

朱寰安雙手抱胸,倚靠樹干笑道︰

「你還未告訴在下你的名字。」

白玉棠聞言,用力將‘掃帚’一抖,拍落稻穗後露出那捆白布所包的長刀,抗在肩膀上,回頭望去。

「我叫阿棠,你不喜歡叫的話,叫我棠大人好了,我承受得起。」

說罷,白玉棠便朝山下走去,心想何故要和一個賊互通姓名,不拆穿你就算好的了。

可想歸這麼想,白玉棠另一只手卻牢牢放入胸襟,緊緊握著那枚影龍令。

若後面這個不知底細的家伙膽大包天,敢對自己出手,白玉棠便會立刻捏動這影龍令,可若非必要,白玉棠也不想剛一出宮就被抓回去。

好在白玉棠耳朵豎起,並沒有听到這個姓朱的家伙有所動作。

朱寰安遙遙望著白玉棠下山去,嘴角的笑意漸漸散去,深邃目光變得復雜起來。

「看來,是了。」

白玉棠走下山丘,看著太陽落山的方向,從行囊中掏出一份皇宮帶出的羊皮地圖,這是梁國大致的地形圖,標注著詳細的城鎮和要道。

「梁,齊邊境定仙山。」

蹲在溪邊石塊,白玉棠仔細的復習起路線,這是在離宮前便做足的功課。

「此處是京城東邊,往外過京畿道,輾轉河陽,河東,再向北方前進」

「一切順利的話,也要三個月時間。」

闔上羊皮紙,白玉棠望著溪水中的倒影,呢喃道︰

「根據情報,梁國絕大數人都是凡人,少部分接觸導引功的,最多也就是剛剛入門,能修煉到練氣後期的人比較少見,築基期的修士更是地方有名的強者,至于金丹期好似凡域所有國家中,金丹期就是修士的瓶頸,達到這個境界的強者也是少之又少,可忽略不計。」

「目前靠著感知力盡量避免危險,待到練氣七重起,便能自保了。」

白玉棠目前練氣六重,根據白玉棠估計,晉升七重也就在十日之內,那時候雙臂力量將遠超常人,就算柔弱女子也能一拳打碎瓦牆,更別說自己了。

但白玉棠並不樂觀,因為只要不招搖過市,在旅程前段應該不會有太大風險,也有足夠時間去修行,但恰恰危險都在後面。

「從京畿起,就要路過幾位皇子的老地盤,尤其是那定仙山附近便是五皇子的地界,偏偏讓他逃出皇宮了。」

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水面,看著漣漪打散倒映的容顏,白玉棠決定先想個辦法易容。

五皇子實乃笑面虎,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還處處想著殺了自己,若被發現行蹤恐怕影龍令都救不了自己。

擦去額頭的汗,白玉棠淌過小溪,朝著太陽落山的方向緩緩前進。

七日後,尚城。

這是京畿最大的城池,也是京城外第一道關卡,二十年來一直由大皇子坐鎮,是梁國重鎮之一,常年行人往來如織,貿易頻繁。

雖然近年來因為饑荒,內亂,旅人越來越少,但絲毫不影響尚城在京畿的聲望,城內依然繁華。

畢竟有茶客戲話︰京城人稱小尚城。

黃昏時分,一支進城賣包米的農民伯伯嬸嬸們駕駛著牛車,搖搖入城。

這是尚城西面的集市,也是尚城最雜亂的地方,糧車橫七豎八的停靠,街上跟動物園一樣什麼拉車的物種都有,除了常見的牛馬,甚至還有開化靈智的大猩猩吃著香蕉點錢,實在神奇。

此處的守衛靠在城垛上,看都懶得看一眼牛車上老實巴交的米農,而是隨意翻動了一下包米,翻了翻牛眼皮確定沒有疫疾後,就隨意的揮了揮手,可謂檢查畜生比人仔細。

很快,這糧牛車便隨意停在了路旁,一道圍著頭巾,穿著樸素的年輕身影從上面躍下,伸了個懶腰後,回頭遞給車上大爺幾個銅板。

「女圭女圭,你長得水靈,進這大城可要當心,那些官老爺心壞的很喏。」

收下銅板的老頭子咧嘴一笑,露出了透風的大門牙。

此刻圍著頭巾,扮成村姑的自然是白玉棠。

前日抵達尚城,白玉棠發現尚城城門處貼滿了通緝令,入城必須要人臉識別,白玉棠不知道自己出走的消息有沒有流傳出來,也不確定這些士兵是否能認出自己的身份,但有一點可以確定。

自己這張臉,多半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白玉棠輾轉一圈,發現了這個不起眼的市集後門,只要和車馬一起入城一般守衛都十分松懈。

于是白玉棠跑到附近農村一塊地里,幫一家大嬸摘了大半天芒果,手都給摘黃了,這才行了個方便。

白玉棠抱了抱拳︰「多謝大伯提醒,其實我還是比較謹嘔哇!」

說到一半白玉棠仍不住干嘔起來,皺著眉頭一看,沒想到貌不驚人的小小集市,路上牛糞比特麼地磚還多,氣味真是聞著就要得肺炎了。

「在下先告嘔哇,辭了。」白玉棠重新戴上頭巾,趕忙加快腳步離開了。

從巷子中穿行而過,白玉棠循著喧囂的聲音來到了主街,尚城不愧是京畿最繁華的城市,日落以後反而熱鬧起來,到處都是燈火,琳瑯滿目的小攤在街邊鋪陳,吆喝聲不絕于耳。

晃了晃脖子,白玉棠背靠牆壁歇了歇,其實離開皇宮這幾日過的十分勞累。

擔心被皇宮的人尤其是影龍衛追回去,白玉棠沒有走管道,一直是沿著溪流而行,累了就上樹休息躲避野獸,渴了就捧起溪水,餓了就餓了就餓著。

白玉棠憋到練氣六重才出發,就是因為練氣六重一頓更比六頓強,只要偶爾有野果,倒也不會餓死。

但是能歸能,修士也不是大冤種,餓不死不意味不想吃,此刻聞到空氣中彌漫的食物香味,白玉棠頓時感覺肚子如有雷敲,渾身都失去了力氣。

尤其是三日前,白玉棠突破了練氣七重,渾身精氣彷若瞬間被抽空一般,陷入了虛弱。

將那白布包裹的長刀當拐杖用,白玉棠朝著街道中心走去,伸手模了模自己的口袋,卻只剩下幾文錢了。

白玉棠將這幾文錢在手里掂量了幾下,身為七皇子,怎麼可能會沒有錢呢,可當時在宮里若是開口要銀兩,勢必會引起皇上的懷疑。

所以白玉棠搜羅了一些首飾,因為何種朝代都會有典當的存在,這些首飾便于攜帶,緊要關頭也能兌換大量現銀。

還不好引起懷疑,實乃妙計也。

白玉棠笑了笑,先把幾個銅板拍在了燒餅攤上︰「老板,一個燒餅,要咸不要甜!」

捧著燒餅咬,白玉棠感覺幸福不是位高權重,不是風流江湖,而是在餓了九頓後,有一張不加香菜的肉燒餅吃,日子足以。

將頭巾又拉低了些,白玉棠決定今夜就在尚城修整一下,不僅是換些銀兩,也是要補足精力,因為練氣七重起每次突破都是一次巨大的消耗。

還要便是要易容,這花頭巾在村鎮集市還好,一入內城頓時顯得十分扎眼。

晃悠著,白玉棠看到街邊轉角處有一面巨大的木牌,上面貼滿了形形色色的告示,偶有行人路過時抬頭看去,評頭論足一番。

白玉棠好奇的走近些,仰頭看去,整整大半面都是凶神惡煞的通緝犯,其中有一張圖被貼了數張,看來是反復更新了很多次了。

只有簡單的三個字︰

無面鬼。

畫中的無面鬼帶著一副恐怖的面具,魁梧無比,長發張揚,手持一把巨劍,看起來凶神惡煞十分駭人。

但只有白玉棠知道,前身手記畫的那幅畫中,無面鬼並非這般。

雖然也戴著一副鬼角面具,但卻帶著瀟灑的氣度,絕非這種戰場莽夫的模樣。

也是,畢竟見過無面鬼的人,除了自己外,基本都死絕了。

這時,白玉棠听到有人開口︰

「這無面鬼莫不是真有三頭六臂,竟然如此強大,恐怕四大宗師都不如他。」

「瞎說吧,我看他再強也不至于到金丹境,不然放著高官俸祿,江湖名聲不要,去當個殺手?」

「嘖,那你可就不懂了」

此刻告示下只有兩人,白玉棠一眼看出這兩人動作張弛有度,一看就是修士,且境界不會低于練氣八重。

先一步開口的人低聲道︰「我師兄是影龍府中人,他告訴我,四大宗師之一的碧空已經死在無面鬼手中,要不了多久,還是找不到無面鬼的話,這個消息就天下皆知了。」

「什麼?」另一人大驚︰

「這無面鬼到底在想什麼,就算想殺大宗師立威,難道不是先殺那江湖高手,沉天心和逍遙客麼,亦或是影龍府的血衣候,為何硬闖皇宮斬殺碧空??」

「害,你知道就行了,總之是有大戲看咯。」

另外一人還是不敢相信,搖頭道︰

「唉,若真如此,我還挺佩服這無面鬼的,盡做令天下嘩然之事,若有一天他被殺死,真想看看面具後是張怎樣的臉。」

白玉棠遠遠听完他們的對話,看來碧空身死的消息也封不住了,不過掃視一圈,好在沒有自己的尋人啟事在上面。

「嗯?」

這時白玉棠看到了木板邊緣,還有一個熟悉的名字。

「仙朝法令,因魔教教主隨月生神魂難滅,若有初生嬰兒女相男身,移交官府司處理,賞錢十金,瞞而不報,斬。」

這張舊令泛黃,想必掛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白玉棠搖了搖頭,悄悄豎起一個中指。

很快,白玉棠來到了第一個目的地,典當行。

經過一番打探,白玉棠才知道原來大皇子這些年橫征暴斂,很多商會都被他收入私囊,街邊典當行都被打壓掉,只留下唯一一個大典當行。

明仁商會。

站在明仁商會前,白玉棠有些傻眼,這典當行相當氣派,可雖富麗堂皇卻沒有什麼人氣,白玉棠想起打听的時候听人說起,這鳴人商會只收貴重物品,否則謝客。

最關鍵的是,此商會的鑒寶師們都是從京城請來的,莫說凡間珍品,就是宮里的寶貝都常有涉獵,能說出個道道來。

想到這,白玉棠擼起袖子,看著白皙小臂上掛滿的金鐲銀鐲,不禁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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