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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四大宗師

走出行宮,白玉棠剛一回頭,便發現劉公公正在階下石獅旁靜候著。

見到白玉棠望來,劉公公忙邁著小碎步跑來,為白玉棠領路。

「公公,我想跟你打听一事。」

「誒,殿下您說。」

二人前後踱步,白玉棠突然問起︰「公公可知,十年前有過的一場冬狩?」

劉公公一愣,旋即低下頭,嘆道︰「記得,老奴怎會不記得呢。」

「從幾十年前起,皇上每年都會去那北方雪原狩獵,十年前那次,是陛下最後一次冬狩,臨行之際年幼的殿下苦苦請求隨行,陛下看您太小便給拒絕了,怎知殿下心有不甘,竟頑皮的鑽入那糧草車偷偷出宮。」

「也是那一次冬狩,大皇子死在雪林之中,殿下被親衛救回來後,就和陛下的關系疏遠了。」

白玉棠顰眉,一些模湖的畫面從腦海里浮現,那是一片漫天飛雪的世界,可潔白的積雪,卻被層層污血覆蓋,除此之外還有還有一道模湖的背影

搖了搖頭,白玉棠追問道︰

「公公可否細說,我那兩位太子哥哥,究竟因何而死。」

劉公公將拂塵換了個面,嘶了一口氣,語氣也變得不確定起來︰

「老奴並不知道這其中隱秘,不過宮里當年都在傳,二位太子的死,都和一位名叫無面鬼的劍客離不開關系。」

「無面鬼?」白玉棠第一次听說這個名字。

「是的,無面鬼。」劉公公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十年前,江湖上出了一個殺人如麻的魔頭,此人被喚作無面鬼,修為高深,來無影去無蹤犯下了累累殺孽。」

「上到朝廷命官,下至販夫走卒,無處不是他的劍下亡魂,天下人對無面鬼深惡痛絕,卻又礙于其修為而無可奈何。」

白玉棠認真聆听,才知道原來梁國還有這種凶惡之徒。

「那現在,無面鬼還在逞凶嗎?」

劉公公笑了笑,安慰道︰「殿下勿慮,這無面鬼近幾年已經銷聲匿跡,很久沒听過他的消息了。」

白玉棠點了點頭,此時也已走到了皇宮後門,再往前便是回乾欽宮的山路了,兩位侍女嵐兒和小菊也早早等待在此。

和劉公公頷首示意後,一主二僕沐浴著月光,從竹林山海間朝山上走去。

經過清晨的蘇醒,晚上的赴宴,忙碌一天再回到乾欽宮,白玉棠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再那麼酸痛,似乎是毒性褪去的原因,行動也更加輕便,無論是視力還是听力,都敏銳了許多。

走到桌邊,白玉棠隨意拿起一根白日吳太醫所留的紅香。

「按太醫所說,把這香點幾天,身子也就差不多徹底好了。」

將香點燃後插于床頭的香爐內,白玉棠重新坐回到那面銅鏡前,左右偏頭看了看,白玉棠突發奇想做了幾個鬼臉,看著鏡中無論怎麼凶神惡煞,始終古靈精怪的人兒,還是不敢相信這是自己。

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朝上吐出,抬眼望著額前被吹動的碎發,白玉棠嘖了嘖嘴,慢慢靠在椅背上,伸出雙手將耳朵給捂了起來,在遇到煩心事的時候,白玉棠便有這個習慣,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更能專注。

「梁國」

回憶起今天,白玉棠感覺當個皇子太不容易了,恰逢國家衰落,幾個皇兄一個比一個殘暴不仁,勾心斗角,連看起來最靠得住的皇帝老爹,也只剩個鼻尖在土外了。

白玉棠又何嘗不知道,待老爹一嗝屁,等待自己的多半不是什麼好命。

更何況自己還是個‘妖人’,被那個叫隨月生的魔頭所牽連,不能正大光明的靠著自己出色先進的新思想爭取皇儲,若只能在這乾欽宮內當個花瓶公主,那真是白活一遭了。

上一輩子自己就沒人疼沒人愛的,好不容易熬出個照顧自己的老爹,沒想到也活不長久了。

但白玉棠並不覺得有什麼好絕望的,畢竟自己一直走在改變人生的路上,或許

只剩修仙這條路了。

就在這時,白玉棠突然耳朵微動,听到殿外傳來一陣平穩的腳步聲,這腳步並不似小菊的倉促或嵐兒的輕柔,是陌生人!

「誰?」

白玉棠警惕的站了起來,深更半夜的,誰會來乾欽宮?剛剛听完那無面鬼傳聞的白玉棠難免有些緊張。

「殿下,是臣。」

那腳步在門口停下,接著一聲醇厚的嗓音響起,白玉棠微微一愣,旋即 然想起,這聲音不就是七皇子的師父碧空麼,他來了!

白玉棠起身,開口道︰「進來吧,門沒鎖。」

「」

吱呀、一道身影走進了乾欽宮,來人身著一身白衣,中等身材,腰懸一把長刀,正是御林軍統領,梁國四大宗師之一的碧空!

見到碧空的第一眼,白玉棠就能立刻察覺到碧空的不同,若說五皇子這種高手,盯著看會讓普通人感到一絲絲壓力,那麼碧空就如一塊閃爍的金石,無法正常直視。

大宗師碧空關上房門,他神芒內斂,看不清眼神其實是眼楮太小,遠看就像眯著的一條縫,碧空進門以後,白玉棠能察覺到他身上的氣勢減弱了許多,應該是為了照顧自己。

「公主,臣方才回京,听說公主不久前曾大病一場?」

碧空開門見山,作為和白玉棠相處多年的武道師父,碧空並沒有和其他臣子那般拘泥于禮數,直接問道。

白玉棠點了點頭,往一側走了幾步,問道︰

「沒錯,師父,你可記得那日你教我習武後,都發生了什麼?」

碧空視線隨著白玉棠移動,略一沉吟後問道︰「公主,莫非你失憶了?」

「只是暫時忘了一些東西」

碧空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難怪陛下會讓我深夜來訪。」

「公主,那日臣教你習武,並未發生什麼,你可知你大病因何?」

「我」白玉棠抿了抿嘴,道︰「我應是中了劇毒,這毒差點要了我的命。」

「毒?」

碧空走進了些,打量了一下白玉棠的氣色,忽而又瞥向床頭,伸手指了指那爐中紅香,問道︰

「既然中了毒,公主,你為何要在床頭點催毒香?」

就在白玉棠與碧空夜談之際

乾欽宮外,忽而起了山風,綿延竹海隨風晃蕩,圓月之下,卻有一道孤寂的身影腳尖踩著竹葉,俯視著下方的清冷宮殿。

緩緩抬起頭,淒冷月光映照此人的面龐,露出一副

慘白的鬼角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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