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商討了一下後面查證的大致方向,郭正這才起身離開,他還需要去刑部安排。
老和尚等在林淮屋中,見秦無病進來忙說︰「瞧這一天把你忙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衙門里主事呢!」
秦無病听罷老和尚的話,站在那里不動了,他皺眉想了想, 自言自語道︰「這也不是個辦法!」
「啥事難著你了?說出來七叔幫你想辦法!」
秦無病沒理老和尚,轉身喊了聲小福,小福趕緊進屋,秦無病說︰「將鳳鳴找來。」
小福趕緊轉身出去。
老和尚不高興了,嚷嚷道︰「啥事非得鳳鳴?我辦不了嗎?這可是在京城,我不信你還要打打殺殺的。」
秦無病卻問道︰「二哥呢?回府了?」
「可不!就這麼個能陪我說話的, 還讓鳳鳴叫走了,讓我對著這個說話比喘氣費勁的病人,說的我口干舌燥的!」
秦無病看向林淮, 正好與林淮哀求的眼神對上,林淮用口型告訴秦無病‘帶他走!’
秦無病挑了挑眉,老和尚一個人在這里,春草便不方便守在林淮旁邊了,更何況還要帶著孩子。
秦無病馬上說︰「七叔,走,去我屋里,一會兒鳳鳴來了,咱們一起商量些事,別擾了大哥養傷。」
老和尚趕緊起身,比秦無病還快的出了房門。
……
鳳鳴緊皺著眉頭進了屋,見秦無病悠閑的和老和尚喝著茶,更是有些氣惱︰「我正安排今晚的事,要走幾個地方,不能出差錯, 你找我何事?」
秦無病忙討好的道︰
「鳳大俠辛苦!我長話短說,你的人自然是將我家中四周都清理干淨了,那麼,每日郭大人來我家中,有心人自然無法知道我們談了些什麼,但是,他們是否一樣可以知道郭大人在我這里逗留了多久?」
鳳鳴听罷,眉頭皺得更深,只想了片刻便道︰「若只是想知道郭大人待在這里的時間,應是不難,只要等在郭大人回去的路上便可。」
「我也是這麼想的。」秦無病點頭道。
「知道又有什麼用呢?」老和尚不解的問。
「知道了時間的長短,便能猜到我與郭大人商討的是不是大事。」
「你以為人人都有一個你這樣的腦子?僅憑時間便能想出一堆事來?」老和尚問。
秦無病搖頭道︰「七叔,學子們參加科舉考試的目的是什麼?」
「當官!」
「當官又是為何?」
老和尚愣住了,他先想到的是撈銀子,可他知道這樣想不對。
「我換個問法,當官之後應該听誰的?」
「自然是皇上!」
「若是有人掌控著這些官員的把柄,讓為官者為己所用,會如何?」
老和尚雙目一瞪急道︰「照你這麼說,這些年用科考舞弊的方法當上官的可不在少數!」
「這幕後之人若是沒點腦子,如何能做到織了這麼大一張網, 卻十幾二十年安然無恙?跟他比, 我差遠了!」
老和尚倒吸一口涼氣。
鳳鳴嚴肅的道︰「我知你處處小心, 但,有些事防是防不住的!」
「我明白,我只是找你確認一下,順便問問,郭大人每日都要到我這兒來,不管監視之人等在何處,你們可有辦法在三五日內找出來,然後反過來監視他?」
老和尚激動了︰「咱們用郭正做餌,釣出後面的大魚!」
鳳鳴想了想說︰「只要郭大人每日走相同的路,五日內便能找出來。」
老和尚忙問︰「萬一無人監視郭正呢?」
秦無病撓了撓額頭說︰「他太善于用腦了,不可能不監視!他又是在最上面,掌控著全局……反倒是通惠縣驛館命桉的幕後之人不會如此做。」
「為何?」鳳鳴問。
「因為他知道跟著也無用,倒不如將時間花在斬斷所有線索和疏通關系上。」
「那個人……為何會派人跟著郭正?」
「因為他覺得我現在只是在查驛館命桉,但他知道我已識破通惠縣假縣令的身份,且,這位假縣令如今去了哪,他不知道!能不小心謹慎的觀察著?」
「對呀,那個田有貴是跟著我們回京的,進京後便被老九藏起來了,而你們回來的時候,帶了那麼多人,可沒遮著掩著,很容易便知道有誰沒有誰,突然找不到人了,他們必定著急!」
「著急?倒不至于!畢竟田有貴知道的有限,但是,那個人做事情必定是滴水不漏的,才會這麼多年穩如泰山,我不信這麼多年先帝沒听到過風言風語,或許也命人查過,只是查不下去罷了。」秦無病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
「你能不能查出來?」老和尚湊近秦無病低聲問。
秦無病聳了聳肩︰「我答應皇上九月初一之前,將那人揪出來!」
鳳鳴急道︰「如今你連寫八字的筆都還沒蘸墨呢,哪來的底氣?」
「皇上只命我將那人揪出來,又沒讓我將證據查齊,你擔心什麼?」
「擒賊先擒王!」老和尚嚷嚷道。
秦無病點頭,嚴肅的道︰「就是這個道理!那個人只要在一天,皇上便無法整飭吏治,連我想到有這麼一個人在,心里都不舒坦,更何況皇上!」
「那個人更像是皇上!」老和尚都囔了一句。
「也就你敢這麼說!那個人手里握著這麼多官員的短處,時間再長些,說是掌握了整個朝廷也不為過……」
「有一點我沒想明白!」鳳鳴坐到秦無病身側︰「皇上既然知道也相信有科場舞弊的事,那便抓幾任主考官,嚴刑拷問,那個人還能跑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