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怎麼想的,在這個桉子中不重要,我說的不僅僅是我想的,也是蘭香閣老板會想的,他們想栽贓我,必然做出我派人安排了什麼,但, 這里有個破綻,他們不該安排蘭香,蘭香是蘭香閣精心設計的招牌,如何才肯接客,接哪些客?肯定有門道,且都在老板手中把持著……趙大人, 平心而論,若不是今日有幸得見, 我突然命人找你辦些私事,你可會應允?」
趙清晏一下子愣住了,他認真想了想才說︰「怕是需要查明確實是秦捕快有所求,若是只是派人來與我說項……」
「我無證明身份的信物,又是剛剛進京,我身邊的隨從你們也都不認識,派人去找你,你憑何相信是我的人?同理,這位蘭香館的老板憑何相信是我想要給武定侯家老二一個驚喜?我說了,若是館中其他……是叫姑娘還是叫小姐?」
大長公主撲哧笑出聲。
趙清晏卻道︰
「我明白了!他們錯便錯在安排蘭香伺候林毅,蘭香可不是有銀子便能見到的,這是他們做生意的噱頭,正因為不好見,才更值錢,更有面子,有人打著你的名號讓蘭香館老板疑心頓起, 自是不會一下子應允, 但事已至此, 他們不會罷休, 除非有人命人來說情。」
「就是這意思,眼下,想用我的名號做些要臉面的事,還不好使。」秦無病謙虛的說。
「找個頭牌就是有臉面的事了?」老和尚哼了一聲問。
「就是打個比方。同理,若不是安排的蘭香,林毅也不會應邀出府。」秦無病解釋。
趙清晏緊皺的眉頭還是沒有松開,他又問︰
「若是這般推論,蘭香館的老板定是知道這‘美人恩’是誰送給林毅的,秦捕快確定咱們不用在旁听著?那白生不會與他佷子……」
秦無病又擺了擺手道︰
「那老頭能做到今日的位置,必不是個省油的燈,誠郡王如今是個什麼勢頭,他比趙大人清楚,他只需听完前因後果,便知道他佷子罪過不大,但,想要不大還得看皇上怎麼看,這時候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抱緊這根大腿。」
秦無病指了指老和尚。
老和尚冷哼一聲嫌棄的道︰「我的腿是誰都能抱的?」
「你讓不讓抱和他想不想抱是兩回事。」秦無病笑得很歡快。
趙清晏問︰「秦捕快就不怕那人不與白生實話實說?」
「他不敢不說實話,他做生意靠的就是白生,白生是只老狐狸, 又是在這種時候, 瞞下去只會丟了性命,白生會讓他明白的。」
……
根本沒用秦無病他們等多久,小福就架著白生過來了。
正如秦無病所料,有人打著秦無病的旗號要給武定侯府二公子定下蘭香園,而頭牌蘭香的是否接客是要經過老板首肯的,可老板並不認識來人,更無未來駙馬的任何信物,再加滿街的傳聞,老板婉轉拒絕了。
可過了沒多久,誠郡王便命人過來傳話說確實是秦無病想與武定侯府和解,還多加了一些銀子,更是叮囑老板此事不可對人言,若是被大長公主知曉,蘭香閣便別想再開了。
來傳話的是誠郡王隨侍左右的隨從,老板更是深信不疑,等凌晨出事後,誠郡王更是命人到老板家中教他如何應答,至于蘭香館內其他人很多都知道是未來駙馬花的銀子……誠郡王的意思不用理會,他們隨便說什麼都可以,府衙不會理會。
至于蘭香的丫鬟沒有伺候在旁,老板是不知情的,只知當晚確實有人與林毅見面,那人屏退了蘭香的下人,還賞了銀子讓她們去吃酒。
所有人都能想到酒里有問題,秦無病還在想是誰在房子周圍加了助燃的東西,不然火勢不會如此 烈,將人的身體大部分都碳化了,大長公主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起身,沖出了房門。
秦無病和老和尚趕緊追了上去。
秦無病自然知道大長公主想要做什麼,老和尚也知道,他高興的直蹦高。
趙清晏可不知道,只看大長公主怒氣沖沖的樣子便嚇得不輕,秦無病對這位府尹印象不錯,便停下腳步囑咐了一句︰「趙大人命人將尸首帶回府衙吧,不用跟著。」
趙清晏松了一口氣,連連點頭,眼見秦無病就要消失在視線中,他才想起還沒跟秦無病說讓他來府衙的事,急得他連連跺腳。
他深吸一口氣仔細想了想,眼下皇上的封賞還沒下來,婚期也沒公布,此時是最佳時機將這位‘一品捕快’籠絡到自己身邊,只看這位捕快與大長公主和睿親王的關系,一旦為他所用,他還怕誰?京城府尹這個世上最難做的府尹,也就簡單了。
趙清晏給自己打了打氣,晚些時候去趟秦家,將這件事辦了。
秦無病可不知道趙清晏今日的表現是為了這個目的,他還以為這位府尹是個通透之人,有眼光,有格局,有智商……
不過眼下,秦無病可沒工夫琢磨趙清晏,他默默的騎在馬上跟著怒氣沖沖的大長公主和意氣風發的老和尚直奔誠郡王府。
秦無病是可以勸下大長公主的,但是,秦無病不想勸,姑母教訓佷子天經地義,他為何要攔著?他不但不想攔著,還在琢磨如何讓老和尚怒一怒,爺爺揍孫子更是天經地義!
只他這個沒過門的姑父說什麼做什麼都受限制,他內心表示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