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少爺的意思是,驛卒看到他們進出死者房間的機會更多。」小斯替秦無病解釋道。
「可偏偏,驛卒真的什麼都沒看到,不然死的更痛快,當然,他們必然也會躲著驛卒,或者想辦法牽扯住驛卒, 而驛丞……」秦無病聳了聳肩︰「他們至少兩次進入死者房間,一次是凶犯進屋殺死死者,這次或許容易躲過別人的目光,因是午後,都在歇息,也因這個房間本就有點偏。」
秦無病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第二次是有人帶著假凶犯進屋, 然後砸暈假凶犯,做出路見不平,出手相助的樣子,讓驛館中人知道這里發生了命案,再出手將假凶犯綁了,本著做好事不留名的態度,將該說的話傳給驛館中的人後,他就消失了,但是……驛丞見到他帶著凶犯進了死者房間,或者,認識他!」
房間里安靜了一下,小斯又道︰
「動手的這個人不可能是住在驛館中的人,若是,其他人肯定就說了,驛丞應是見到此人帶著假凶犯進了死者的房間。」
秦無病卻說︰
「不一定!驛卒肯定是沒有看到,你忘了轉日有一些人便走了,縣令是沒用的,他不會派人問話,等玉兒到了, 再去找留下的人問話, 肯定什麼都問不出來,因為真的看到什麼的人都走了!而案發之時,那人逗留的時間肯定不長,能看到那人的除了驛丞,不會有太多人,傳話嘛,有一兩張嘴便夠了,除了驛丞,驛館中住的誰跟誰,除非相互認識,不然他們並不清楚,他們要的是亂,要的是記不清,想不起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鳳鳴道︰「驛館有登記簿,誰曾住在這里記得清清楚楚,想找到這些人還不容易。」
秦無病笑道︰
「他們為何要延遲上報?便是想錯開這個時間,把前日發生的命案說成是昨晚,這樣一來,找誰去?」
眾人皆是一愣。
「怎麼可能?王爺這兩日便會到,到時一問……」
「問誰?」秦無病打斷小斯︰「他們算的時間,也是听咱們說的, 九哥到的時候,曾住在驛館內的那批人走的差不多了,都是有差事在身的……況且九哥不會親查此案,問問案情等刑部派人過來,誰來跟九哥稟報案情?自然是那位假縣令,九哥不會在此地多做停留,等刑部的人到了,九哥或許已經進京了。」
小福小爾和小摩听得一頭霧水,只小斯頻頻點頭,小摩低聲問︰「你听懂了?」
「就是把案發時間往後錯一天,只要縣衙和驛丞口徑一致,他們覺得就能騙過王爺。」小斯解釋道。
「可老百姓知道呀!再說錯後一日,又能如何?」小摩皺眉問。
秦無病冷笑道︰「這些人若是能把百姓放在心中,又怎會犯下滔天大罪!」
「他們認為王爺那般的人,不可能命人去問百姓的話,再說,百姓的話怎可當真。」鳳鳴道。
「準確講,他們認為九哥至少不會去與百姓核對時間,都知道驛館命案的事,誰會將日子掛在嘴邊?等這案子帶回京城查,拖的時間越久,案發的準確時間越沒人在意,也就坐實了,至于錯後一日……沒有比錯後一日更佳的時間了,這一日因為各種原因,驛館中只有人離開,無人入住,也就是說,登記簿上為數不多的人,他們都知道發生命案這件事,卻又什麼都不知道,知道的都走了,刑部的人自然什麼都問不出來,又不會戳穿案發時間的謊言。」
房間里又安靜了。
「走吧!咱們等著縣衙的消息,小福小爾,時候差不多,該套車套車,你們四個進進出出的忙一忙,他們便會著急了。」秦無病說完出了房門。
「咱們今日真的啟程進京嗎?」小福追到秦無病身邊低聲問。
鳳鳴說︰「刑部的官員還沒到,你家七少爺無官無職的,他想帶走尸首和人證,誰簽字畫押?!」
小福緊張的環顧四周,急道︰「你這麼大聲做什麼?再被人听了去!」
「能听到的地方沒人!這間房出過命案,誰願意住在附近?」鳳鳴壞笑著說。
「不是說刑部的人今日能到嗎?」小福又低聲問。
「雖說通惠縣離京城近,那也不是從這條街到那條街,出點狀況便會晚一些,太正常了。」鳳鳴說。
「你就不能小聲點!就算周圍沒人,萬一呢!」小福著急的說。
秦無病哼了一聲道︰「你們四個記著,他敢大聲說話,周圍定是很安全,無需你們提醒,這方面,他是專業的!」
「什麼夜?」
……
福爾摩斯有模有樣的忙乎了一下午,到了晚飯前,縣衙那邊傳來消息,有人想要在縣衙內縱火已被抓住。
秦無病不解︰「這幫人為何如此喜歡在晚飯前動手?省糧食嗎?」
鳳鳴說︰「只是巧合罷了,福爾摩斯進進出出的忙乎,催的他們心急,他們不得不抓緊時間,能用一下午想明白怎麼做,還找到人去做,已是不容易了。」
「說到底,」秦無病挺直了腰︰「他們還是小看我了!」
鳳鳴很認真的點點頭,他很認同這一點,連他自己曾經都這樣過,更何況其他人。
即便是听說了秦無病的豐功偉績,也會想當然的認為,這是大長公主為了給自己的駙馬臉上貼金如何如何……
只有親身經歷,才會知道他的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