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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須臾與永恆

夜幕降臨,晚風習習,月光似水傾瀉而下,灑落的星華將稻妻至高建築天守閣籠罩,在朦朧的月輝下,整棟樓都仿佛鍍上了一層銀灰色的光芒,美輪美奐。

天守閣內,雲墨正襟危坐的跪坐在一個靚麗的紫衣女子面前,他低著頭,似乎不敢直視女子的那雙充滿了靈性,但卻異常冰冷的眼眸。

女子穿著紫色的和服,和服上面有著一朵盛開的龍膽花,在月華下顯得格外聖潔,披在肩上白色的紗巾隨著微風輕輕地飄蕩,一根紫色的絲帶將她的藤紫色的秀發束起,露出了她白皙的脖頸。

她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眸,眼中閃爍著冰寒的寒光,讓人見之不寒而栗,她的嘴唇微抿,臉上掛著一絲慍怒之色。

雲墨靜靜的跪坐在地上,一句話都沒說,因為他遲到了,讓將軍生氣了,而且還不是人偶將軍生氣了,而是真正的雷電將軍—影生氣了。

雲墨把早柚和李素裳送回去了之後,看天色還早就去調查了一下那群青鬼,等到他想起自己還有事沒做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而且他沒想到今天接待他的是影而不是人偶將軍,所以雲墨就像做錯了事的小學生被老師抓包一樣,緊張兮兮的等待著將軍的審判。

「雲墨,你這家伙又跑出去浪了?這麼晚才來?真不把我的話放心里是吧。」影看著眼前一臉忐忑的雲墨,氣鼓鼓的說道。

雲墨聞言眼眸低垂,不敢去看影的眼楮,小聲地解釋道︰「對不起,將軍,屬下這次出去只是為了調查一些事情,來遲了實在不好意思。」

听影的質問,雲墨感覺她還不知道雲墨跑出了稻妻城,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氣,但表情上依然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哼,空著手就來了,你也太忙了吧,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危險?佟家在稻妻也有數百年之久了,你真的不顧及你生命嗎?」影冷哼一聲,傲嬌的撇過頭去,不去看雲墨,她的內心真的有點生氣了,因為雲墨私自跑出去了,讓自己獨守空房不說,又將他自己陷入危險之境,她怎能不生氣呢。

「對不起」雲墨低著頭,輕聲的道歉著,他不知道影是在責備他,還是在關心他,但是無論哪一條,他現在都不能解釋。

「唉罷了罷了,這一次就放過你了,也算你沒有跑出稻妻城,記住了,下次不能這麼晚了。」影嘆了一口氣,對雲墨說道。

雖然嘴巴上說得很凶,但是心里還是很關心雲墨的。

"謝謝將軍。"听了影的話,雲墨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抬起頭,看著影的側臉,心底泛起陣陣漣漪。

「將軍大人您有什麼事對我吩咐嗎?」雲墨有些奇怪的詢問道,因為影很少出現在一心淨土之外,除非是有重要的事情,而且一般都不是什麼好事。

影轉過頭來,用一雙漂亮的鳳眸看著雲墨︰「怎麼,沒事就不能出來見你了?你別忘了,我才是稻妻的主宰,你也是我的東西。」

影挑逗式的勾起了雲墨的下巴,接著她模了模束起自己發絲的絲帶說道:「你對人偶可真好啊,還給她送禮物,怎麼不見給我送呢?」

雲墨愣了愣,看著影那張神聖而又美麗的俏臉,臉頰一陣發燙,但是他也沒有躲避影的觸踫,反因為影的身上有著淡淡的幽香,雲墨很喜歡這種清新的味道,這讓他很容易沉溺在這種氛圍之中。

雲墨面對影有些吃醋的語氣,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他輕咳了兩聲︰「不是每天都給您帶了團子嗎?」

「團子吃太多了,膩了。」影撅了撅嘴,說出了一句讓雲墨哭笑不得的話來。

「那您想要吃什麼樣的東西呢?」雲墨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對影問道。

「听狐狸說烏有亭的東西不錯,你明天帶點過來吧。」影對著雲墨說道。

雲墨點了點頭,說:「明天我就帶過來。」

「好,那我就沒事了,你回去了吧。」影松開雲墨的下巴,揮了揮手,示意雲墨可以離開了。

「將軍大人,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雲墨看著眼前美麗的將軍,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什麼事?說吧。」影看著雲墨那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微微挑了挑眉毛,開口詢問道。

「三日後晚上的煙花大會您能親臨甘金島嗎?有一位女孩受盡曲折為您制作了獻禮煙花,希望您能去看看。」雲墨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影,然後對她說道。

影的黛眉一蹙,說道:「不去,煙花這種一瞬間綻放,瞬息即逝的東西,毫無意義。」

影對于煙花沒有興趣,因為它的綻放之時雖然絢爛,在短暫的幾秒鐘之內,煙花就會消失在黑夜中。

而且煙花的美麗也是曇花一現,很難在留下一丁點的痕跡,這也是她想要去除的東西,唯有永恆能令萬物停駐,能令稻妻長生不滅。

「煙花雖然轉瞬即逝,絢爛的光影卻能永遠留存于人們心中。既是一瞬,也是永恆。

像我這樣的凡人並不像將軍您一樣永生,我的一生對于您也是一瞬,但是我相信,在這一瞬間的綻放,會讓您記住我,那麼我也達到了永恆之境。」雲墨深情的凝視著影,緩緩的說道。

「太多的人先我而去,你也會這樣,所有的苦痛和悲哀,都會在你的身上重復,前進就會有磨損,我怕一轉身就會錯過你的一世。」影看著雲墨的眼神,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復雜之色,她看著雲墨,輕輕地說道,語氣里面帶著一絲傷痛。

「目光要看向現在啊,起碼我現在還在。」雲墨伸手輕輕撫平了影眉間皺褶,然後微笑著說道。

影微微一怔,因為她在雲墨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姐姐真的身影,就像她還是影武者的時候,真撫慰著她的憂傷。

影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迷茫的表情,她看向了窗外,似乎在沉思雲墨所說的話,雲墨見狀,也不打擾影,靜靜的站在旁邊,等待著她的決定。

過了片刻,影才收回了目光,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盯著雲墨,說道:「三日後來這里吧,我會讓人偶去的。」

雲墨皺了皺眉,正想繼續說話的時候,影打斷了他。

「我也會出來看的。」

雲墨先是愣了愣,然後大喊好耶。

影看著雲墨激動的樣子,不由得捂嘴輕笑出聲,她輕輕地敲了敲雲墨的腦袋,說道:「好了,回去吧。」

「好。」雲墨轉身離去。

雲墨離開之後,影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看著空空蕩蕩的屋內,她有些悵惘的說道︰「雲墨啊雲墨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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