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界堂和瘋家同時向煙雨樓進發的時間並不算長,可是我們這些等在墓葬當中去看結果的人卻異常焦急。
王屠夫用手指輕輕點著刀柄,向我和葉陽傳信︰「我們要不要直接干掉阿雷娜?」
葉陽也敲擊劍鞘回應道︰「她控制著雨神祭壇,我們動他就是在動整座煙雨樓。她死了,煙雨樓會埋葬掉整個鬼風谷,我們再也找不到帝王的線索了。」
「如果,我們不找帝王,完全可以干掉她。」
「李魄,你決定!」
我決定?
兩界堂在出任務的時候,從來都只有一個聲音,如何行動確實應該由我決定!
這個決定卻讓我陷入了兩難之境。
干掉阿雷娜,我能最大限度的保存兩界堂。
至少,瘋家與兩界堂不會在煙雨樓大打出手!
風若行,不用左右為難。
可是,帝王不出,多少人的心血都要付諸東流?棺材門千年布局也會毀于一旦。
沒有應劫之人,天劫來臨時術道如何抵擋?
我一心想要守護兩界堂。
天劫來臨,兩界堂還能獨善其身麼?
詭棺門,白燈門,蕭家,瘋家都會挺身應劫。
那時候,兩界堂更為危險!
我現在去找帝王,反而是在最大限度的保護兩界堂。
我深吸一口氣道︰「我們沒遇上帝王就算了,遇上了,必須全力讓帝王回歸!」
王屠夫道︰「你說的我明白。我是說,現在該怎麼辦?不能在這里干等著吧?萬一,瘋家和兩界堂打起來了該怎麼辦?」
「黑夜梟真是苗疆巫王的話,那就是瘋家和苗疆的全面沖突啊!會死很多人。」
我回應道︰「這一次,是零和祝紫凝的對賭!可我不知道,他們在賭什麼?」
王屠夫道︰「他們會不會在賭人心?」
「祝紫凝賭,阿雷娜的怨氣無可化解,想要看見苗疆、瘋家、黑夜梟一同毀滅。」
「零是賭,阿雷娜的心里還有苗疆。會在最後關頭放棄恩怨,保全苗疆。」
我搖頭道︰「我不知道!」
「不過,我敢肯定,祝紫凝是在等著我們跟阿雷娜決戰。」
「這才是我一直不動的原因。」
王屠夫的分析,確實有一定道理。
我卻不這樣認為!
零賭人心的可能性太低,她也不會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某個人幡然醒悟上。
我還在想,零會如何面對危局的時候,祝紫凝的聲音再次傳來︰「來了!」
「瘋家對苗疆的大戲終于開始了!」
零的計劃,是不是要開始了?
我在等待零的信號,瘋家與巫門也是對峙在了煙雨樓中。
那時候,煙雨樓暴雨連綿。
瘋家武士,苗疆巫門,就像是兩隊魔神矗立在暴雨當中。
此時的煙雨樓,早已經變成了一塊空地,除了瘋家與巫門再沒有其他人在。
瘋家老大瘋不暝,上前一步道︰「零統領,這里的事情,你不要參與。瘋家和巫門之間必須有一個了斷。」
風若行趕緊道︰「大伯,你先等一下。那是黑夜梟,是我的朋友。」
瘋不暝抬頭道︰「巫門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瘋家見巫必殺,這是家規。」
風若行驚叫道︰「瘋家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規矩了?」
瘋不暝哈哈一笑︰「剛定下來的!」
瘋家絕大多數人都是瘋子,他們的思維不能用常理衡量,哪怕是關系到家族興衰的大事,也是一個突發奇想就能決定。
江湖人不敢惹瘋家的原因就在這里。
江湖人都有一個共識,惹到了別人,或許還有談和的可能;惹到瘋家,絕對沒有談和的說法。
哪怕是今天跟你談和,冰釋前嫌,過上一段時間,忽然想起來還有段恩怨,都有可能不用任何借口的殺過來。
據說,瘋家最離譜的是,一個長老在臨終的時候,忽然想起來自己跟某個宗門有過點摩擦,就在咽氣之前說一句︰「找宗門,揍他們。」
瘋家連那個長老的尸體都沒去入殮,就舉家殺去那個宗門。
一場仗打了半個多月,宗門死傷無數,到了最後卻沒人知道誰跟瘋家結過怨?
宗門掌門最後請來巫門高手,把瘋家長老的魂魄召了出來,結過對方就說了三個字︰「我忘了!」
瘋不暝哈哈一笑,帶著瘋家人轉身就走。
又過了半個月,瘋家再次殺上了宗門。原因是,瘋不暝忽然想起來,自己跟人過招的時候,被打了一掌,這一掌沒還回來,他覺得不舒服。
結果打破了對方山門之後,他又想不起來打了自己一掌的人是誰了?
于是回家繼續想想。
瘋家前前後後砸了那個宗門五次,宗門掌門無奈之下把宗門的招牌換了個名字。瘋不暝看見之後,覺得自己走錯了地方。
那個宗門這才得以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