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雨還沒來得及說話,水玲瓏就驚叫道︰「你們要吞噬掉我?」
「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們,不要毀我元魂。」
術士並非不能吞噬鬼神,只是看他願不願意而已。
術士吞噬鬼神會得到對方的記憶和一部分力量,但是,也容易因此迷失本性。
換句話說,術士吞噬鬼神就跟服用毒藥練功一樣,短時間內修為暴漲,最後的結果卻一定是死于非命。
祝小雨低聲道︰「我來吧!」
「我們惹出來的禍,我們得自己往回收啊!」
祝小雨在說話之間,徑直走向了地上的水玲瓏。
我卻在這時,一刀劈在水玲瓏的脖子上,水玲瓏的人頭頓時飛出數米。
對方到底是鬼神,被我砍了腦袋也沒立刻灰飛煙滅,面帶猙獰的嘶吼道︰「我都已經答應你交代一切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我再次揮刀向水玲瓏頭頂劈落︰「你是棄子,我為什麼要用你的記憶。」
水玲瓏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被我破開了頭顱。
我看向波濤涌動的陷陽河道︰「我要下河,你最好別跟來,免得我一不小心殺了你。」
我縱身跳進河里之後,便順著水流一路往下。
我在來陷陽河的路上就在葉陽身上做了手腳,怕的就是我們會忽然走散,找不到對方。
我從岩洞里醒過來的時候會慌,就是因為,我發現自己留在葉陽身上的追蹤符全部失去了作用。
我以前問過我師父,當我想要追蹤一個人,卻毫無頭緒的時候,應該怎麼辦?
我師父告訴我︰那人如果離你太遠,那就算了吧!你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對方。
如果,那個人離你不算遠,你就憑感覺去找。
人的感覺有時候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甚至比天命師的推演還要靈驗。
但是,感覺這種東西,也只是一種賭博。
只有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才能去試。
那一次,不知道是我真的跟葉陽有所感應,還是我的運氣太好,竟然在游出去百十多米之後,就在岩石縫隙中看見了葉陽的匕首。
那是葉陽故意留下的標記?
不是,葉陽既然不想讓我找到他,就不會故意把自己的匕首插在這麼明顯的地方!
我不斷貼近匕首之間,腦袋里也一次次的盤算著某種結果。
直到,我的看見匕首附近的一道裂縫的時候,才出了一絲笑意︰冷狗,你騙人的手法太低級了。
虧你還是出身繡衣衛的人,連騙人都不會麼?
你故意留下自己的匕首,是想讓我覺得,這里是別人留下的陷阱?
讓我回頭往牢城營的方向找人?
我飛快撥動了幾下河水,從河道下面的缺口里游了過去。
沒過多久,我眼前就出現一片燭光。
沿著山洞岩壁盤旋而上的燭火,最後在洞頂匯聚成了一條好似星河般的光帶。
奇怪的是,璀璨星河中間竟然壓制著半輪紅光。
乍看上去,就像是星河困住了即將東升的旭日。
星光耀目,但是終究只在夜空。
旭日不升,黑暗便是永恆。
陷陽河!
這里才是真正的陷陽河!
我只是往前走了一步,空中光影就像是自動給我讓開了一條道路。
我也看清被籠罩在燈光之下的祭壇。
藏在星光之下的九座祭壇中,有八座被人擺上身穿道袍的骨骸,葉陽就坐在了最後一座祭壇上,已凝成血水的煞氣,正圍繞著祭壇蜿蜒流動。
這不像是在祭祀,反而像是在逼著葉陽入魔。
我幾步走到站在角落那里的風若行和王小渙跟前︰「這是怎麼回事兒?」
風若行道︰「葉陽來了之後,就坐到祭壇上了。他說︰要等你,過來見他最後一面。」
我頓時急了︰「冷狗!你玩什麼呢?」
葉陽像是听見了我的話,卻又像是什麼都沒听見,只是遠遠的看著我露出一絲微笑。
我的目光在八座祭壇上一一掃過之後,才震驚道︰「葉陽,要變回九棺道人?」
被擺在八座祭壇上的尸骨,都有幾塊帶著生鐵顏色的骨骼,尤其是四肢看得更為清晰。
那是當年九棺道人被人盜走的鐵骨,那些骨頭全都被送到陷陽河了!
我仰頭看向洞頂的那半輪紅日,雙目不由得猛然一縮——那不是什麼紅日,而是從外面透進來的陽光。
我們現在就處于牢城營的地下?
準確的說,我們應該是在龍脈被斬首的地方,只有埋葬龍首的位置,才會有如此濃重的煞氣。
這里就是有人為葉陽準備的埋骨之地。
我怒吼道︰「葉陽,你給我听好!你能不能說話?能說話,你就給我吱一聲。別一聲不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