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興言看了我半天,才說道︰「少主,你不愧是官主的兒子。我等著你來接任繡衣衛密帥的那一天!」
我哈哈笑道︰「尚叔,你想多了。」
「做密帥有什麼好的?我現在這樣逍遙快活,浪跡江湖不是挺好的嗎?」
「別說我沒有組建自己勢力的打算。就算有,我也不會去接任密帥。」
「我師父跟我說過︰好漢不稱少,要當就當爺。」
「李爺跟李少爺,區別大了去了。」
「好了,咱們各走各路,各回各家吧!下次見面……」
我說到這里話音一頓道︰「下次,說不定是什麼時候見面了。有空再聊。」
我擺手就往前走,甚至沒去多看尚興言一眼。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的一個舉動,竟然收服了尚興言。
我後來才知道,我走之後尚興言一直站在原地沒動,直到有一個繡衣衛出現在了尚興言身邊,他才說道︰「看到了沒有,這才是我們的少主。」
那個繡衣衛道︰「大人,屬下愚鈍,少主不是說,不想接任繡衣衛麼?」
尚興言笑道︰「少主很聰明,也把名利看得很淡。這樣的人,不適合接任繡衣衛,但是也最適合接任繡衣衛。」
尚興言帶著幾分得意道︰「當初官主臨行之前,囑咐我掌管好繡衣衛,不要追蹤少帥,更不要接觸少主。」
「本官耐不住好奇,變換了身份見了少主一面。那時候的少主雖然稚女敕,但也讓我覺得驚艷啊!」
「虎父無犬子,古人誠不欺我!」
尚興言聲音一頓︰「那之後,我每見少主一次,都會覺得驚奇一次。」
「少主,凶狠,狡猾。但是,身上卻有著一種跟他並不匹配的義氣,甚至柔情。」
「少主還不知道我身份的時候,我只不過是他手里的一顆棋子。上位者,不會去在乎一顆棋子的感受,甚至不會在乎他的生死。」
「有時候為了勝利,甚至會把棋子當成誘餌。」
「這是棋子的命運,也是無可更改的悲哀。」
「可是,少主竟然為了一顆棋子,放棄了他拼命拿來的《人皮經》,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
「那是我第一次正視少主。第二次,他又把我交給了黑白無常,那是另一種保護。」
「少主不見我,卻給我安排了後路。」
「這不是上位者該做的事情,卻是讓人願意替他賣命的理由。」
尚興言微笑道︰「這一次見到少主,更讓我覺得驚奇。」
「少主,有梟雄之姿啊!只是,他不願意去做。少主,懂江湖之道,只是他不願意進入另一個江湖。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推他一把?」
那名繡衣衛听得一頭露水︰「卑職不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放在平時,尚興言早就沒有了說話的興趣,可是這一次尚興言卻興致勃勃的說道︰「你听著,我跟你慢慢說!」
「官主,早就想要辭官養老,只是一直放心不下繡衣衛的老兄弟,才遲遲沒有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只有少主接任,官主才能放心啊!」
「少主看似玩世不恭,放浪不羈。實際上,他把很多事情看得更明白。他是在裝糊涂。」
「現在,還不是少主接任繡衣衛的時候。」
「這個時候把他卷進來,他要對付的敵人就更難以想象了。傳令下去,嚴格封鎖我跟少主見面的消息。所有人撤離半賢莊,把這里全部交給少主處理,哪怕少主戰死,也不要伸手。」
繡衣衛猛然抬頭道︰「大人,少主要是……」
尚興言笑道︰「官主把少主放養這麼多年,你什麼時候看見他出手管過少主的生死?」
「官主不是不心疼兒子,只是他明白,少主不經歷血腥與生死就立不住身,站不住腳。他越是保護少主,少主就越是危險。」
「況且,你還不明白少主的厲害。」
「只要沒有文臣一系出手,他身邊的力量足夠他對付半賢莊。我們盯著地府的人就足夠了。」
尚興言說到這里,忽然想起了什麼︰「咱們不是有一批要退役的老兄弟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嗎?挑出二十……不,挑出三十人來,讓他們去兩界堂。」
「不要讓這些人接觸少主,讓他們直接聯系兩界堂師爺,听他調遣。而且,也只听他調遣。明白了嗎?」
「卑職明白了!」那名繡衣衛消失而去,尚興言也邁著方步跨越陰陽而去。
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尚興言給估價了,還在慢悠悠的往前走。
林照在我身後小聲道︰「李魄,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過去增援老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