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趕緊撥通了陳疏雨的電話︰「小橙子說︰那兩個人都是從大院里找出來的。你八成是判斷錯了。」
「判斷錯了?」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葉陽沉聲道︰「我覺得,你的判斷沒錯!沒有緣由,平常人不會去趟荒草。」
「或許,孔家大院只是出口,不是入口。」
我轉頭道︰「冷狗,你過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什麼蹊蹺?」
葉陽面無表情的道︰「我只看見,一個人在睡覺,哈喇子都淌地上了。王小渙還特意給他墊了張紙巾,現在那紙巾還貼在我車座上。」
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憋死在馬路邊上。
王屠夫干咳了兩聲道︰「你們倆能先把正事兒辦了嗎?有犢子咱們回去再扯,可以嗎?獾子,這一路上的情形,你注意過沒有?」
王屠夫看我不太明白,又對我解釋道︰「獾子的嗅覺極其靈敏,她要是什麼都沒看見,我們就只能回頭找了。」
王小渙說道︰「我只覺得一個地方有問題,就是下面那個窩棚。」
「我過來的時候,往里面看了一眼,那里面可能住著個死人。」
「冷狗,上車回去看看。」我招呼葉陽上車的時候,葉陽卻說道︰「你自己下去。我覺得,我們腳下踩到的地方就有點問題。」
我不由得低頭往自己腳底下看了過去,那里除了一塊突出來的空地,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葉陽道︰「你走你的,這邊我管。」
我招呼道︰「林照,獾子,你們跟我走。這邊讓他們來。」
王小渙帶著我往回走了三四公里之後,我果然看見路邊有一個用板車當底兒,拿塑料帆布支起來的窩棚。
板車旁邊還有一個用石頭圍著的火堆,看樣子是窩棚主人用來生火做飯的地方。
我走到跟前,往窩棚看了一眼。
那里面只有一個躺在一堆破爛棉絮里,蓬頭垢面的男人。
對方似乎是適應了這種流浪的生活,即使落著一身蒼蠅,還是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我剛跟林照說了一句︰「手電給我!」
那人就開口道︰「我沒死,不用拿手電照我。」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他不是普通人。
我們三個人動作都很輕,如果是普通人,哪怕是我們貼身站在他背後,只要不去踫他,對方也不會發現我們的存在。
我對著車里一抱拳︰「在下……」
我話沒說完,那人就開口道︰「我不是江湖人,更不是丐幫的。現在人都怎麼了?誰見著我都覺得是丐幫。」
「你們有事兒嗎?如果只是想看看這里有沒有人,那你們可以走了。」
這人還挺有個性!
我順口道︰「我是來找你打听道兒的,我听說,這附近有個孔家大院,你知道怎麼走麼?」
那人猛的一下坐了起來,眼中凶光四射地盯著我道︰「你從哪兒知道的孔家大院?」
「听說的。」我也在觀察對方道︰「你就告訴我,這里有沒有這麼個地方吧?」
那人啞著嗓子道︰「我說有,你敢去嗎?」
我笑道︰「說來听听。」
那人冷笑道︰「孔家大院在一個人進得去,鬼出不來的地方。」
「不管進去多少人,最後只能活著出來一個。」
「你還想往下听嗎?」
我笑著說道︰「這麼有意思的事兒,我能不听嗎?你接著說。」
「行,我先抽口煙。」
那人從車上爬下來走到火堆旁邊,在身上模了半天,總算是翻出一根皺巴巴的煙來,對著火堆點著,抽了一口︰「這事兒,還得從十年前說起。」
十年前,有七個學生到這附近寫生,他們也是在這樣一個地方,遇上了一個像是瘋子一樣的人。
听他講了一個關于孔家大院的故事,然後就帶著好奇心去那座大院里探險。結果,六個人被永遠留在了那里。
那個跑出來的人,也被當成了瘋子。
那人吐出一口煙道︰「你們還想再往下听麼?」
我沉聲道︰「你繼續說,我听著。」
那人咧嘴笑了一下︰那七個學生遇上那個流浪漢的時候,就像我們一樣在這里閑聊。
那個人說著說著,就把話題引向了孔家大院。
他說,自從孔家村的人一夜搬走之後,那里就成了一個進不去的地方。
你們想要進去,就得去前面找一個像是祭壇一樣的山崖子,等你們找到了,就對著山崖子磕頭。
那里面會出來一個人給你們指路,只有他指的路,才能通向孔家村。要不然,你們看見的就只有一片廢墟。
那些學生,真就照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