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和葉陽對視了一眼才問道︰「你讓我喊桃花是什麼意思?桃花是鬼神真名?」
「不是!」盲一搖頭道︰「你也是術士,如果我不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你會上我的當……」
盲一正說話之間,窗口那里卻傳來一聲驚叫︰「門主,她過來了,那個女人來了。」
盲一一下子站了起來︰「我沒提過那人的名字。她怎麼就出來了?」
「快……快……擺碗……拿鏡子快點!」盲一連連呼喝之下。
除了正門方向的鬼魂沒有落地之外,其他听聲的冤鬼全都從空中落了下來。
飛快的拿出粗瓷大碗,從茶館門口開始一直擺到了戲台前面,還有鬼魂在向碗里不住的倒水。
另外一部分人都在忙著往戲台上掛鏡子,鏡面全部向外對準了茶館門口。
盲一屏住呼吸站在鏡子旁邊︰「李魄,要是我今天逃不過這一劫……」
我轉頭看向盲一︰「你怎麼知道我叫李魄?解月靈告訴你的嗎?」
我從進入二林鎮的範圍之後,就沒在鬼魂面前提過自己的名字。盲一卻在慌亂之中喊出了我的真名。
盲一凜然一驚道︰「這個……這不重要。你們能擋住那個人,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們。」
我冷聲道︰「你現在不說的話,我不會出手。我想,出來那位,對于殺你,會比殺我更感興趣。」
盲一驚聲道︰「李魄,這都已經什麼時候了,你……」
盲一話沒說完,貼在門上的兩道鬼魂身上忽然暴起,整個茶館都被火光照得通亮。
兩道鬼魂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給貼在了門上一樣,只能在那兒聲嘶力竭的慘叫,卻怎麼也掙月兌不開那道還沒有兩指厚的木門。
短短幾秒之間,鬼魂的慘叫聲就戛然而止,還沒崩潰的人影就像是余燼未熄的紙灰,帶著隱隱紅光半掛在門上,時不時的向外飄落那麼一絲火點。
盲一顫聲道︰「李魄,你只要給我一句承諾,我就把最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我冷笑道︰「說不說都憑你心情。」
從我回到茶館,盲一就一直在給我講二林鎮的故事。
現在,我還無從判斷故事的真假,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就是二林鎮的術士,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從來沒有團結過。
他們各自掌握著秘密,卻從不跟人互通有無,甚至還會故意給對方制造假的消息。
盲一想得到我的承諾之後再告知我關鍵的消息。
這分明就是要把我和他給綁在一起。
我想要盲一的消息不假,也可以給他一定好處作為交換,但是我不能跟他綁在一起,術士一言九鼎,如果現在點頭,說不定就是把自己賣給了對方。
我一直沒動,盲一卻急了︰「李魄,我們在一起合作,對你是有好處的,你要想清楚啊! 」
我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便轉過了身去,與此同時,茶館大門砰然洞開,兩只掛在門上的鬼魂被震飛在地,磷火四濺。
舞動的磷光飄落遍地,擺在地上的水碗里浮起了綠瑩瑩的光點,乍看之間就像是一片頂著鬼火的燈盤。
下一刻間,颯颯陰風貼地而起,碗中水鱗波蕩漾,將浮在水上的綠火推向一邊,半寸高的火點貼在碗邊微微晃動,慘綠色的光芒像是涌動著一疊壓著一疊的封住了水碗表面。
那個鬼神不想看見自己的樣子?
這個念頭剛從我腦中閃過,我就听見盲一喊道︰「李魄,那人就要來了,你想要同歸于盡麼?」
盲一吼聲未落,空蕩蕩的門外就露出了一截染血的裙擺。
盲一急聲道︰「李魄,我是因為告訴你內幕才把她引出來的,你想過河拆橋嗎?」
「閉嘴!」我從腿邊抽出匕首,甩手打向了盲一。
對方完全沒有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出手,被我一刀貫穿心口之後,又讓飛掠的匕首帶上了半空,一刀釘在了柱子上。
我再次看向門口之間,站在門口的人就像是從另外一個空間中由下而上的露出了半截身子,用腳挑著染血的裙擺,踏進了門來。
對方帶血的腳掌輕輕踩上了一只碗邊,水碗便應聲碎裂,鮮紅的液體從碗里迸射而出遍地橫流。
「好大的煞氣!」君寄雪說話之間側身站在了我的左首,葉陽也跟著挪動一個方位。
「誰也別動!」我說話之間上前一步︰「林照把鏡子碎了。」
「你瘋了!」盲一拼命掙扎道︰「你要干什麼?你不想活了嗎?」
林照僅僅是稍一猶豫,便抬手打出幾道指風,將我身後的鏡子給炸了個粉碎,被勁氣崩飛的玻璃還在我身後亂舞,身穿血衣的女人已經踏進了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