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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八章 吸血者

「這,就是我的絕路嗎?」

「力量已經用盡了,儲備的生命已經被殺光了,已經不記得,我們死了多少次」

「他們瘋了,他們居然會用自己只有一次的生命,和我這個復蘇之人以傷換命」

三個聲音,在絕望的戰場上來回回蕩。

每一次化身血霧,每一次試圖沖出重圍,那個男人,都會擋在自己面前。

那個已經渾身血肉透露,彷若活著的枯骨的垂死之人。

手持著汲取自己生命的魔劍,每一次,就這麼硬生生的擋在自己面前。

「去死,去死!你為何還不倒下!」趙言再度爆發了一輪血雨,可這一次,依舊毫無收獲。

憤怒?仇恨?就是達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能做到這一步。

那彷若白骨一般的手臂,只是不斷的本能的揮劍。

魔劍和劍主,都在不斷的召喚出新的鮮血洪流,強行逼著趙言對沖、消耗然後把殘余的鮮血,重新收歸劍中。

雙方時刻在交鋒,交鋒彼此對鮮血的控制和掌控落于下風的,居然是趙言!

血反復凝固、破裂、瓦解、蒸發,在控血的能力之上,那「劍中怨靈」的技能、戰術熟練度,甚至明顯在趙言之上!

「夠了!為何還不倒下!」

這一次,趙言的激烈爆發,卻依舊毫無意義。

那渾身被無數「血箭」刺穿的枯骨人形,依舊站在趙言的面前,沉默的再度揮劍。

這一次,趙言只能無奈後退于是,外圍的那些狩獵者們,開始了新的一輪轟擊。

他已經沒有力量進行一分為三了,只能狼狽的在彈雨中躲避。

他甚至沒有力量駕馭血盾,因為剩余的每一點「鮮血」都是他存續下來的動力源同通俗一點的說法的話,「鮮血」不僅是血宴的「生命值」,也是其「魔力值」,隨意揮霍會死的很快的。

「這,就是你的死期。」

而舉起戰劍的達姆,居然又詭異的恢復了一些精神,也恢復了一些血色。

在戰斗之中,他就一直如干尸一般,越打越是憔悴,但總是,莫名其妙的獲得了一些力量,又能夠支持下去。

他就如被魔劍操控的人偶,始終處于半死不活的狀態之間。

那貪婪的魔劍,卻變的更加「滋潤」那詭異的紅光,是之前的數倍。

「拿去,把我的生命都拿去」

再度大量的失血,讓達姆更加衰弱,但即使在這一刻,他依舊沒有倒下。

相反,原本受創的傷口,也高速痊愈了這一刻的他,其實已經陷入了幻境之中。

「我的族人」在夢境和記憶的回廊之中,他看到了自己的故土,自己被驅逐的美麗家鄉。

「兒子」小小的幼崽不是已經死了嗎?哦,他又活了過來?

「你們都在嗎」已經死去的,或許即將死去的身影,一個個出現。

囈語癥一般的獅人再度出現了,但這一刻,他卻下手更狠更快。

他的意識,卻陷入了迷茫之中。

他想起了,自己一路上的遭遇,自己那在難民營遭受排擠的族人們,還有自己在地下區域被血宴和眼前的怪物殺死的同胞嗎

「拿去,都拿去」

貪婪的魔劍給他最想要的夢境,也愉快的榨取走了更多。

或許,在夢境之中走向終結,把一切托付給這把詛咒之劍,對其也是很好的結局。

突然,詭異的金光,一閃而逝

「哈哈,達姆,我當然能把這把不詳的魔劍借給你,而且我會好好對待你的族人和家人的,至少,給他們一筆足夠的財富。但是,你也是懂的,錢再好家里沒有人頂梁的話,那錢反而會成為了禍。」

安楠先生的話語,不知為何又在耳邊響起。

「想要自己的族人獲得未來,指望別人的承諾?你還是努力活下來,領著我的報酬,給自己的族人一個好生活吧,外人,始終是靠不住的.」

那一刻,開朗的安楠先生,卻有些少見的憤怒,似乎,他也曾經遭遇了一些什麼。

「是的,安楠先生說的沒錯,真為了族人考慮,我一定要活下來!我是現在族中的最強者,是王!我倒下了,難道還指望那些外人」

持有魔劍者,再度恢復了理智,隱約之間,似乎听到幽魂遺憾的嘆息聲。

但是,他的戰場依舊艱辛,而他的武器,強大而殘酷。

這把魔劍,面對非血宴、非鮮血系的對手,第一能力無法激活,卻不意味著它就是一個白板。

相反,第二功能其實更加強大也更加危險

這是極其強悍且純粹的‘吸血特性’,甚至還能給劍主帶來一定程度的不死性,但別以為這魔劍真的會好心。

「吸血」或者「汲血」特性,是血宴甚至低階生命系的通用能力,但一直高階到規則級,一樣會進行日常使用。

鮮血是生命力的貨幣,而在血宴的內戰之中,往往也是爭奪「鮮血」的控制權開始的。

道忠的「準規則」就是這麼樸實無華的「汲取生命」樸實,卻強大。

不管趙言使用的是什麼能力,只要和鮮血有關,魔劍只需要玩命的汲取就行了。

汲取、轉移、控制,簡單而實用的能力特性,堪稱內戰專家。

而在這靈魂貨幣之中,把「吸血」升華成自己的「唯一規則」的道忠,顯然也並不無辜。

被會內稱為美食家的他,早就被吞噬生命的快樂所俘虜,那個曾經的警員早就消亡,留下的只是一個貪婪且永不滿足的尸鬼。

「即使死了,依舊想要吞噬更多的生命嗎這把魔劍,還真是有夠純粹。」

一旦劍主體內的生命力完全被魔劍侵蝕,或許那怨靈就會重返人間,但除了食欲別無他求的劍奴,只會制造新的殺戮。

這樣一個特性,配上其本就自傷的「死者的怨恨(自我消耗加速準規則級代價)」,不夠強的劍主,大概就真的只是消耗品。

但現在,憑借驚人的意志和生命力,達姆成功撐住了無數次魔劍的侵蝕那麼,倒霉的,就是他的對手了。

這把魔劍,可能蘊含著道忠「不想死」的怨念,還有對自己族裔、血宴的刺骨仇恨。

在各方面,他都是對血宴特攻同時「鎖血」和「不死」的劍奴,也基本不太可能在這種馭血對決中躺下。

「你為何鼓勵達姆活下去,還不惜用掉了金幣,這不是不能完美回收他的貨幣嗎?」

大貓有些不解,不知道路平安為何突然用掉了金幣,喚回了達姆的理智。

讓其化身不死的劍奴,不是效果更好嗎?

「依靠本能的不死傀儡,怎麼比得上有家可回的男人好吧,你當真的听吧,至少我覺得這樣做,會稍微開心一點。沒有那麼多算計,只是順手而為。」

路平安聳了聳肩,沒有多說。

「反正,勝利只是時間問題,就讓我任性一下吧。」

路平安笑著合上了書本,而在他面前的棋盤上,是已經徹底被將死,而倒下的黑色國王棋子。

它早就孤立無援,它的周遭,只有一個個白色的棋子任何一步行動,就意味著它的終結。

鮮血是生命的錢幣沒錯,但已經被消耗、吸走了一切「錢幣」的趙言,已經沒有了生存下去的可能。

「走吧,該去收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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