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深夜。
不得不說，忽略掉這里的凶險的話，九丈天的深夜還是挺美的。
這里有星空，點綴天穹，有紅色，黃色，綠色，青色，紫色各自不同。
它們一閃一閃，有的地方點點滴滴，有的地方似長河懸空。
偶爾還會見到星雨落下，一道又一道，交織起來，絢爛至極。
天穹如此，大地也不甘寂寞。
那山、那石、那水、那樹，都是那麼的與眾不同，有光芒環繞，柔和而細膩，它們互相交匯，在這夜色之中綻放出了別樣的美麗。
這里還飄蕩著各種各樣，五顏六色，如同百花齊放一般的燈籠。
有的是長條形，有的是圓形，還有橢圓，有從某個角度去看毫無疑問是等邊三角，還有心形，不是五角星那個星，是心髒的心。
這樣的地方若是用來幽會，毫無疑問將成為傳說中的告白聖地，不只是美，還因為在這里的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哪怕你丑的天昏地暗，你的對象都會把你看成無雙帥哥，又或者絕世美女。
因為這里的一切綻放光芒的物體都很不尋常，是某種特殊的細菌，它們吐著讓你大腦放松，思維飄散，神經忍不住亢奮的氣體。
嗯，這是一種極為特殊的生物毒，能通過呼吸進入人的大腦，結出特殊菌絲，不僅如此，里面還有特殊道則匯聚，能侵染靈魂，腐蝕元神。
感受了什麼，李素伸手拍了自己下坐著熒光的草皮一下。
有雷霆之力激蕩而出，形成巨大電網，瞬間閃耀了出去，這附近方圓上百米的草皮電的渾身發麻，無法動彈之後，他抬頭幽幽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緩緩向外挪走的大燈籠一眼。
對方一個激靈，停在了原地，相當努力的照亮了自己，並將自己移開的身體挪了挪，回到了原地。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好了，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了。
他識海一震，引動了薪火旗，激發焰光，落在了盤古幡虛影之上。
盤古幡虛影微微一震，有意識降下。
「嗯？」
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盤古幡不解的看向了李素。
李素吸了口氣，也沒從旁敲擊，直接一個直球丟了過去，「師叔，在我之前，也有人傳承聖人功法了嗎？」
盤古幡虛影晃動了一下，顯然這一問，把它給問住了。
片刻的沉默後，盤古幡開口了。
「有！」
「還真有啊。」
李素揉了揉自己的眉頭，雖然已經有心里準備了，畢竟天庭的那個人也沒必要欺騙，畢竟他並不知道自己就混在大教弟子里面。
「我前面，有多少個？」
「有幾十個，都死了。」
「他們成了祭品？」
「算是！」
「算是？」
「來見我們之前，要通過一個地方，不過那地方上有‘敵人’，他們的實力不夠，所以說是祭品，也對。」
李素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原來如此，若是這樣的話，倒能理解神話界這邊為什麼說聖人傳人是祭品了，沒有通關，自然死在了里面，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他們被懷疑成祭品也就不奇怪了。
低頭，思索了片刻後道︰「師叔，能問問去的人里面，最強的家伙，是什麼境界嗎？」
盤古幡虛影很明顯的呆了一下，才道︰「最強的家伙嗎？最強的已經證道混元。」
嘶！
臥槽，那不是聖人嗎？
李素倒吸一口氣冷氣，臉都綠了，什麼狗通道，聖人都闖不過去？被打死在了里面。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忍不住瞪大自己的眼楮，直勾勾的看著盤古幡道︰「等會，師叔，聖人都過不去，你讓我趕緊太乙了進去？」
這是去送人頭嗎？
盤古幡道︰「你問的是最強境界，那條路有三個坎，太乙一個坎，大羅一個坎，聖人一個坎，唯有全部通過，才能抵達我等所在之地。」
原來如此，我就說，沒道理聖人都過不去，讓他太乙巔峰去。
「那些人，應該都很強吧？」李素眨巴了一下眼楮，有些小心翼翼的道︰「應該不止修行了一個聖人道法吧？」
他準備問個底了，看看自己天賦如何，期望不會太差，若是墊底，這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下一個人來完成吧，他敬謝不敏了。
盤古幡想了想︰「很強，比如那成聖之人，其天賦毫無疑問千古唯有，天生異象，擁有洪荒三界十大先天神體第一的混元道體，開始修行後一日千里，三日築基、十日金丹、一月天仙，一年太乙，百年大羅，不過千年就已然斬尸，正道混元。」
「除了他之外，其余的還有永恆道體、陰陽道體、至尊道體、不滅道體等等，毫無疑問都可說是天賦無雙。
比如說這排行第二的永恆道體，生而神聖，天生太乙，環繞不朽，即便宙宇覆滅，也能肉身不損。
然後排行第五的至尊道體，天生王者，境界無敵，一切攻伐秘術，一眼看破，一瞬學會，甚至于比創造本身還強。
哪怕排行第九的不滅道體，也是天生大道環繞，幾乎無法殺死，一旦證道混元，即便說天道聖人親臨也只能封印，無法打殺。」
听完盤古幡的話語，李素整個人呆立當場，眼楮兒瞪得老大，有句MMB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這些听著就特麼高尚大的道體，很顯然他是一個都沒有。
⺪！
瞬間，學會七聖至高，手握三五件至寶的李素頓時不香了，從內而外的冒出了一股子酸死人的味道。
「這些道體？」李素吸了口氣，無疑听著就讓人眼饞，不知道能不能也弄一個出來？
盤古幡搖了搖頭︰「別想了，先天神體，何為先天？自然是娘胎帶來，後天基本上不可能成，降生之人，毫無疑問都是秉承大運而生，非福緣雄厚之輩不可，那混元道體之人，福緣可說無雙，降生下來一刻他家地面生生裂開，金光涌現，長出黃金。周歲時有異獸出山，含著守護千年歲月的靈果而來，其後一生，更是機緣福澤不斷，他能千年證道，這份福緣也有很大的關系。」
盤古幡表達的無疑很含蓄，但里里外外無疑都透著一個意思，照照鏡子，然後洗洗睡吧，夢里什麼都有。
站在原地，李素頭皮抽動，已經不是發酸了，而是恰了口檸檬在嘴里，滿臉皺褶。
要不是盤古幡虛影在他腦子里，他能直接走人，太氣人了。
這破游戲，沒法玩了。
站在原地，李素傷心了。
回想自己一路過來的種種，在回想一下那混元道體的情況，他眼楮差點沒噴血，心口被插了整整一百劍，已然痛到無法呼吸了。
恨不得直接給自己兩耳刮子，咋就這麼嘴欠，問個蛋啊。
賊特麼難受。
用了好一會兒後，李素讓自己冷靜了下來，雖然接下來依舊會很扎心，要命，不過他深深吸一口氣，也做好了準備與打算。
必須得對比一下，起碼了解雙方之間的差距，在考慮攻略的辦法。
畢竟，天才有天才的道路，凡人有凡人的方法。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師叔，我呢，對比一下歷代傳人的情況，我天賦怎麼樣？」
盤古幡聞言，隨即沉默了！！？？？
不是，您說句話啊！！！
直接沉默了，這特喵的是幾個意思？
李素有些急眼了，不帶這麼來的啊，我特麼天賦有那麼差？
他可是掌握了七聖道統的男人，天仙境界就能斬殺太乙，能一套爆發觸及大羅的存在，妥妥天驕，妥妥神話，毫無疑問屬于能載入史冊那種。
忍不住的回憶自己一路過來的戰斗，真不是他李素小母牛倒立，同境界在他面前那是一個能打的都木有。
這天賦，這戰斗力，就算比不上那什什勞子道體，也應該不會差太多吧。
難不成，那什什體的，表現的比他還要過分？能天仙打大羅不成？
李素吸一口氣，「師叔，我天賦很差嗎？」他問的賊小心，心頭如同壓了一個秤砣，但凡盤古幡要點個頭，嗯上個一兩聲，那什麼通道的，見鬼去吧。
盤古幡虛影想了想，「嗯，你的天賦嗎，你的話，你是個怪胎~！」
原來如此，我是個怪，啊呸！
李素先是點點頭，下一秒發現不對勁，他瞪大了自己的眼楮，頗為有些惡狠狠的看向了尊敬的很的師叔。
師叔，告你啊，咱們熟歸熟，亂說我一樣告你誹謗！
盤古幡沒有理會李素，它思索了一會兒，又琢磨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開口道︰「你本不在我視線之中，不是我所中意之人。
至于理由，也很簡單，你太普通了，並且這種普通不是指的修仙界里面的普通，而是就算在凡人方面，武道方面也只能說是平庸，無奇。」
「你根骨不好，即便說凡間武功，修行起來也應該無比困難，三五年才能最平一些天才兩三月苦修才對。靈魂也很普通，正常至極，這樣的靈魂就算偶有靈光，那也該是正常人的範疇才對。就我的觀察而言，你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普通人，根骨、悟性、乃至于性格都很普通。
但是，就這樣的你，卻一次又一次的打破我的想象。
凡間武學，你修煉的得心應手，那天賦，已經不是過目不忘，舉一反三可以形容的了，直接跨入了化腐朽為神奇的地步。
若然不是有些許蓋不住的生硬梳理之感，都要懷疑你的奪舍重生了。
凡間武學如此，不不算稀奇，可當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然身懷血肉至高之法不說，還得到了上清傳承。
天道聖人至高，那是混元道果，是以證大道，雖然有明路，可修行起來的難度按理來說反而更高，一般人難窺其貌，天才也不過得一絲鳳毛麟角，唯有真正的妖孽才能窺的那十之五六。
哪怕那有混元道體之人，也不過學的九成半。
可你卻百無禁忌，直至核心根本，直接形成至高雛形，若是一聖也就罷了，雖可說是萬中無一，千古未有，但天下之大總有那麼一兩個超月兌常理，雖然稀有，也不能說是絕無僅有。
結果，你偏偏將七聖至高都給掌握了，並且直至核心，走入道統第一。
特別是太清、西方二聖之法，你未見全篇，卻悟道根基。這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難以置信，更難以想象。
這悟性，已經不能用絕世形容，如若這天下悟性十斗，你一人怕是能佔九斗還多。
實在怪哉，實在怪胎。」
盤古幡一口氣吐出了差不多李素從得到以來最多的話語，那語氣之中帶著濃濃的匪夷所思，已然可以想象其若是長出人臉，會是一個什麼表情。
本來，已經打算直接抱拳，然後告辭的李素則怔在了原地，雖然話里話外以不解、迷惑、不可思議作為主題，但母庸置疑的這是夸獎。
能讓玉清元始天尊的至寶，盤古幡如此懷疑人生，不可置信，需要用怪胎來形容自己，心情相當糟糕，酸的不行的李素，頓時咧開了嘴，笑顏怎麼都止不住的往臉上爬。
嘿嘿嘿！
誠然，哥沒有那什麼天天道體，但哥有系統啊。
世界書加成之下，悟性二百五哇。
百分之百已經是極限的這個世界，百分之兩百五，那是什麼感覺？
一時間，李素整個人都舒暢了，三伏天一碗冰鎮酸梅湯，從頭爽到腳的那種。
深吸一口氣，將懸到了嗓子眼的心肝脾肺腎塞進肚子里，李素眼神兒此刻亮晶晶的，四周圍的景色莫名的都覺得變得更好看了，下面坐著的熒光草皮怎麼看怎麼順眼，有拿起來親一口的念頭。
都夸到這個份上了，太乙的那關，算是穩了一半。
對，只穩了一半。
李素雖然開心，但並沒有驕傲，因為正如盤古幡所言那般，他只是個普通人，心境，心態都很普通。
能走到這一步，全靠他提前知道了劇情。
所以，這會兒更需要穩一手。等天仙境界圓滿，開始悟道後，找個機會，去一趟世界碎片，在提升提升，爭取再來一次破限大圓滿。
武道境兩次，法力境兩次，神通境兩次，金丹用了一次，七次了。
九為極的話，也就是說他還剩下兩次。
剛好天仙、太乙各一次，若是能夠抵達大羅境，這第十次說不能也能走上一走。
想罷，李素起身拍了拍，回去，休息。
接下來兩個月，先將天仙境界圓滿，再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