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開門啊。」
楚堯在房間另一邊，看不到門外是誰，只是見蘇舞站在門口發呆，出聲催促道。
蘇舞深吸口氣，臉色略顯怪異，朝楚堯這邊走了兩步。
彷佛是怕門外听到，她壓低聲音，輕聲說道︰「要不你還是自己看吧？」
「要不……我躲一下？」
「要不我還是走吧？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見。」
她語氣格外復雜。
心情也混亂到極點。
心態都要崩了。
現在都快十一點了，這個女人，大半夜的，過來敲楚堯的門，怎麼能不讓人多想？
听到她的話，楚堯疑惑了一下，不由站起身來，走到門口。
看了一眼。
一時也是微愣。
什麼情況？
想了想，楚堯還是拉開門，面無表情表情道︰「有事？」
楚堯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也不知道她怎麼知道自己的房間號碼。
按理說，這種頂級五星酒店，客戶資料都應該是嚴格保密的。
「楚先生，冒昧打擾，可以進去聊嗎？」
女人臉上的笑容優雅從容，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尷尬，甚至還想進門。
「最好還是不要。」
「你是誰？」
「找我做什麼？」
「請明說。」
楚堯語氣沒那麼客氣了，硬邦邦的說道。
心中也在琢磨著她的身份。
總不可能是外圍吧？
看上去，倒是不太像，身上倒也沒什麼風塵氣。
反倒是像那種比較強勢的、外向的、非常善于和男人打交道的職場白骨精。
「好吧。」
「楚先生果然是一位很有原則的人，這是我的名片，您過目。」
「白天游泳池的見面，是巧合，不過現在，我倒是刻意過來的。」
她從口袋里取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楚堯。
顏鶯。
職位是阿里，總裁辦。
楚堯︰……
一時無語。
「如果是那件事的話，那就別談了。」
「之前我跟你們彭總已經聊過，條件沒談成。」
楚堯沒有讓她進門，澹然說道。
擱這pua我呢，反復拉扯。
還是美人計？
總裁辦這種地方，真要說起來，肯定也干過這種事。
尤其是大公司。
明牌要打，暗牌也要打，這些都是「常規操作」。
顏鶯微微愣了一下。
「那倒不是。」
「這是我的職位，不過我今天過來，和你說的事沒關系，我甚至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我現在不代表別人，就代表我自己。」
「我對楚總最近在股市的操作很感興趣，之前也听上官提起過你，今天正好巧遇，所以索性過來見一見。」
顏鶯依舊是落落大方的笑著說道。
這里面好像有點誤會。
不過她已經說清楚。
她其實不想提上官洛的名字。
但現在這種情況，不提上官洛的話，顯然，楚堯是不會讓自己進這個門的。
「上官的朋友？」
楚堯眉頭輕皺。
顏鶯輕輕伸手，笑道︰「您大可以給打去個電話，驗證一下。」
楚堯看了她一眼，還是拿出電話。
撥通上官洛的號碼。
很快接通。
「老板，怎麼這個點給我打電話？」
上官洛聲音慵懶。
楚堯從沒在這個時間點，給她打過電話。
一時間她都猜測，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大事。
畢竟，以楚堯目前的心態，深夜和自己聊私事，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他慫。
「沒什麼大事，就是問問你，你在魔都有個朋友，叫顏鶯？」
楚堯當著顏鶯的面，問向上官洛，一點也不擔心顏鶯尷尬。
事實上，她也的確沒有尷尬，微笑等待。
上官洛︰「我去！你別踫她啊！那個女人很危險！比我危險多了！她現在在你跟前？」
上官洛語氣頗為激動。
楚堯︰……
一時間差點沒笑出聲。
有多危險？
「是的，在我旁邊。」
電話貼著耳朵，楚堯相信顏鶯此刻應該沒有听到，上官洛對她的評價。
上官洛︰「楚總你開免提，我跟她說句話。」
楚堯︰……呃。
從善如流。
開了免提。
把手機從耳邊放下，拿在手中。
然後上官洛刻意潑辣的聲音，就從听筒中流淌出來︰「顏鶯，你給我滾。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過來的，現在，麻利的給我滾！別逼我生氣啊！否則我下次見面一定扇你！」
楚堯︰……
終于沒忍住，笑出聲。
看來，兩人還真是「朋友」。
而且，似乎還是那種勢均力敵的好朋友。
否則不會是這種語氣。
就像是一個喊你「傻逼」的朋友，肯定比一個喊你「兄弟」的朋友，更親近。
不過，此時此刻……
楚堯也對這個顏鶯的身份，產生了幾分興趣。
看來，她或許和上官洛的地位和定位都類似，並不是阿里的普通打工人，而是「寄居」在阿里的，某方面的代表。
總裁辦的職位，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頭餃。
畢竟，從上官洛對她的態度，可以听出來。
她倆，是同類。
此刻。
听到听筒里上官洛的話，顏鶯臉上笑意不變。
「好呀，我等你。」
「不行你現在就飛過來啊，我把臉洗好等你扇。」
「洛洛，放心啦，我只是和他聊聊天，認識一下。」
上官洛那邊沉默了片刻。
電話掛斷。
然後……
顏鶯自己的手機，便是悄然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正是上官洛打來的。
看來，上官洛已經不想拿楚堯的手機傳話，想要和她親自對線。
顏鶯卻沒接。
隨手掛斷。
然後關機。
再次自信笑著，看向楚堯︰「楚總，聊聊？放心，我要和你聊的東西，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楚堯︰……
確實是個很奇葩的女人。
這風格，這路子，比上官洛都野。
猶豫了一下，楚堯還是打開門，讓她進來。
顏鶯看到房間里的蘇舞，眼神下意識落在床上，床上的被子整整齊齊，沒有折騰過的痕跡。
「能讓這位女士，先離開一會兒嗎？」
「放心，不會太久，最多半個小時。」
她輕聲說道。
蘇舞剛才听到她的對話，隱隱明白，這也是個很難纏的女人，上官洛的朋友。
倒不是姐夫的情人。
但現在……
她不想懂事，不想走。
于是看向楚堯，等楚堯的意思。
楚堯面無表情。
「你有事就直說吧，這是我妹妹，自己人。」
顏鶯︰「唔。」
一個「明白了」的表情。
「行，那按你的意思，我就直說了哦。」
她再次確認一句。
楚堯澹澹道︰「說！」
顏鶯︰「我想請問您的是，您是不是能治愈癌癥？即便，僅限于部分癌癥？即便，有成功率限制？」
「我對此很感興趣。」
她語氣慎重的問道，說著，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楚堯的表情。
楚堯︰……呃。
看來，上官洛她媽被治好的消息，還是傳出去了。
只是同一等級，有渠道得知消息的，還不是很確定。
或許，上官家那邊，也承擔了部分壓力，不想暴露自己。
但，像顏鶯這種比較「莽」的人，卻是直接問出來。
「一半一半。」
「一半生，一半死。」
「你有病？」
楚堯腦海中浮現出很多念頭，思索著，雲澹風輕的說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