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到底聊什麼啦？」
晚上，楚堯在附近一家餐廳，安排了公司聚餐。
蘇婕既然回來了，那還是有必要「犒賞三軍」的，蘇總的牌面，畢竟比自己大。
大家都出門時，蘇婕輕聲笑著問道。
她還是對這個更好奇。
楚堯笑了笑︰「一些商業競爭的髒事兒，你就別听了，別髒了你的耳。」
一听這個，蘇婕反倒更來勁兒。
「你說啊！」
「我又沒耳屎！」
「你都經常舌忝！」
楚堯︰……
秀！
優秀！
輕聲笑著︰「和國外那家公司有關，我那車上被安了GPS定位，那個你說的大洋馬，大概率是個商業間諜。」
蘇婕︰！！！
頓時也感到刺激起來，卻更加興奮。
「弄她？」
楚堯點點頭︰「當然，噓，先穩一穩。你別激動，也別插手，等事兒徹底了了，我給你講故事。」
「嗯吶！」
她心大，也知道輕重，當即點頭。
……
聚餐時。
蘇婕是一副大姐大的豪氣，和每個員工稱兄道弟，一圈下來，倒比楚堯人氣更高。
飯吃到一半。
楚堯忽然接到席毅的電話。
今天是4號。
每個月五號，就是和艾伯維合同約定的交貨日。
付款是信用證。
貨，他會親自過來取。
畢竟也沒多少東西。
然後直接「空運」回國。
「楚先生，在忙嗎？」
電話里席毅笑著問道，听到那邊有些吵鬧。
楚堯拿著手機出門，找個安靜的角落︰「你說。」
席毅︰「明天的產品，準備好了吧？我現在香江，等回就去鵬城。」
楚堯微微沉默片刻。
「可能暫時發不了。」
「需要幾天時間。」
一听這話，席毅深吸口氣，努力保持著語氣平靜︰「具體……是什麼情況呢？」
又被拿捏了。
這種感覺，讓他感到很不爽。
但，沒有辦法。
先前的幾次交鋒，都敗了。
被楚堯拿捏的死死的。
「一款重要原料沒到位，還需要幾天。」
楚堯給出理由。
席毅心中一動，立馬笑著問道︰「什麼原料，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重大突破！這要是能問出來，絕對是重大突破！
楚堯當即語氣不善的反問︰「你在刺探我的配方？」
楚堯表現的很「警惕」。
席毅呵呵笑了兩聲，略顯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只是好心，既然您不願意說，那就當我沒說。」
心中再次感慨。
這個人，是真的警覺。
而且，就是那種一點面子都不留的人，想什麼，就說什麼。
照理說，這麼大的單子……
自己這邊還是甲方！
可他卻完全不管不顧。
楚堯語氣緩和幾分，此時也有些為難道︰「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是筒鞘蛇孤（gu），俗稱文王一支筆，神農架四大名藥之一。」
「主要有效成分，是蒲公英甾醇、β-香樹脂醇和棕櫚酸。」
「這種藥，產量極其稀少，只有每年八月份才能采摘，關鍵是，無法人工培植。」
楚堯順口就拋出一個「錯誤信息」。
當然，「文王一支筆」這種中藥材，的確就是這樣的。
目前，也確實無法人工培植，而且產量極其稀少。
只是，它和「無暇膏」無關。
雜書看的多，還是有點用的。
謊言，張口便來，且完全契合。
席毅那邊沉默一下︰「好，我可以幫忙問一問，還有什麼條件嗎？」
楚堯嘆氣道︰「要陰干五年份以上的。」
「這……」
席毅人都傻了。
工業化流程生產，最煩這些。
時間就是最大的成本。
他都無法想象，既然是這樣，楚堯怎麼保證，每個月按需供貨的？
靠運氣去產地收購？
這效率……
不過，這些信息，讓無暇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變得更重。
心中閃過很多念頭，席毅沒有再問原料的事，轉而問道︰「那您大概什麼時候，能夠制成這個月的產品？」
楚堯語氣不善道︰「別催，一個禮拜吧，我已經在動用其他人手了。就這樣，先掛了。」
楚堯直接掛斷電話。
既沒提《柳葉刀》雜志的事。
也沒提他們安定位器的事。
先把水，搞得混一點。
……
打完電話。
楚堯搖頭笑笑，心情很好的回到餐廳，和大家繼續嗨著。
腦海中，卻是分心二用，「監控」著席毅的一舉一動。
掛斷電話。
席毅便頗有些興奮的樣子。
召集助理，他開始在電腦上，詳細查閱關于「文王一支筆」的信息。
又分別查了關鍵詞︰蒲公英甾醇、β-香樹脂醇和棕櫚酸。
各種匯總。
查完。
席毅皺眉思索許久。
似乎是在考慮、驗證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這些有效成分，和無暇膏的效果，似乎也有一些關聯。
但，制藥這種東西，還真不好說，里面涉及到的各種變化，太多。
片刻後。
他還是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
給上級詳細匯報今天的「重大新發現。」
只是，也沒把話說死，如實匯報，並且說出自己的疑慮。
掛斷電話。
席毅拿出另外一部手機，讓自己的秘書，當著他的面，聯系了一個人。
「看到」他秘書撥出的那個號碼……
楚堯一時間，把手中的一次性水杯都捏癟了。
宋東？
宋東！
楚堯瞬間的怒火過後，便迅速平靜下來。
自己和宋東合伙成立過公司，都是公開信息，他們能查到。
不奇怪。
以宋東的品性，被「策反」，也不奇怪。
此時。
女秘書電話已然撥通，按照席毅的授意，語氣高冷的問道︰「目標現在哪里？」
她開著免提，方便讓席毅听見。
于是，楚堯便也順理成章的听到。
宋東聲音謙卑道︰「在南山區，大學附近，桃源餐廳，和他傳媒公司的人正在聚餐。」
听到這話……
席毅頓時拍了下桌子。
聚餐？
這個節骨眼，楚堯竟然還有心思聚餐！
難怪，剛才听上去，聲音有點吵。
秘書又問︰「今天有什麼新情況嗎？」
宋東︰「他老婆回來了，我一直喬裝在這邊公司門口附近蹲點，沒敢上去，上面發生什麼，我不清楚。」
秘書看了席毅一眼，席毅擺擺手，于是她便說道︰「很好，你繼續保持，有情況隨時聯系我。」
掛斷電話。
……
這時。
楚堯站起身來，笑著和蘇婕說道︰「我去趟衛生間。」
然後，便朝餐廳門外走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