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這是怎麼啦？奇奇怪怪的？」
走進辦公室，蘇婕笑著問道。
楚堯這會兒剛笑完，听到這話，又是不由露出個笑容︰「沒事兒，我讓她以後對你多點尊敬。」
蘇婕︰呃。
也沒多想。
這會兒還有正事呢。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楚堯旁邊︰「你快給我分析一下，我有點迷茫，現在這公司，咋整啊？」
「開門都快一個月了，什麼都沒有，跟鬧著玩兒似的。」
「剛才物業上來發電費通知單，這個月光電費，就花了五千多。」
蘇婕有點小煩惱的說道。
夏天，空調開得比較多，公司地方也大，不可避免的。
其實她倒也不全是心疼錢。
主要是，這麼大的空架子擺在這兒，坐吃山空，整天玩玩鬧鬧，讓她很沒安全感。
感覺不做事，公司這樣下去，肯定得黃。
但想做事吧，卻也不知道該做些啥。
哪怕是最簡單的招人，目前也是一籌莫展。
倒不是招不起。
主要是……招什麼人呢？
技術？
哪需要做什麼技術？
銷售？
也沒產品賣啊。
運營？
產品都沒有，運營空氣啊？
事實上，目前整個直播行業，都還處于模索狀態。
大部分公司，還都是模著石頭過河，甚至都還沒有把目光投向這個領域。
倒是有比較成熟的公會，但集中在游戲領域。
這雖然是後世主流認知的「直播」的萌芽，但目前而言，還不完全是一回事。
蘇婕這幾天也看了不少軟件，並沒有什麼思路。
所以……
她迫不及待的來找楚堯求助。
看著她苦惱的小表情，楚堯也是不由笑了笑。
「我也正想和你聊這個呢……」
平心而論。
現在……屬實還有點早。
早，肯定有早的好處。
但也有壞處。
這幾天，楚堯查了一些資料，也完善了自己對「今年」的認知。
15年，才是直播軟件的開始發力期。
此刻，還處于「概念期。」
像後面熟知的各種平台，虎牙、戰旗、龍珠，甚至是熊貓，現在都還沒上線。
即便是斗魚，主力還只在做游戲直播，秀場剛上線。
原因很簡單，互聯網基礎設施。
今年是14年。
要知道，13年12月份，移動的4G標準，才剛開始推廣應用，基站才開始建設。
對于這些，楚堯也是有些感慨。
總有人把時代的騰飛，當成是個人的努力。
但，若是沒有國家在底層設施的大力投入，這些商業業態，壓根不可能誕生。
網速都不支持。
目前最火的「類直播」軟件是，YY。
主要功能是……語音。
語音，肯定比視頻畫面更省流。
……
看著蘇婕，想著這些，楚堯忽然開口笑道︰「你有沒有看過斗魚？」
蘇婕抿了抿嘴唇︰「看過呀，我還下載了呢，不過游戲看不懂，我就只關注了一個美女，新人主播，昨天，她第一天開始播。」
「誰啊？」
楚堯好奇問道。
「叫什麼……馮一笑，我給你看。」
說著，她就拿出手機，打開軟件。
此時這款軟件的界面設計還顯得有些粗糙，分辨度不夠精美細膩。
蘇婕點開關注。
楚堯便看到正在直播的「馮一笑」。
呃。
只看一眼，楚堯便很快認出，這張辨識度很高的臉。
這個人，幾年後，可太有名了啊。
堪稱是網絡女主播的代表人物之一。
並且從直播界，殺到主流娛樂圈。
不過，現在，馮一笑顯然還沒什麼人氣，技巧很青澀，正在鏡頭前尬歌。
楚堯不由笑笑。
看向蘇婕，問道︰「你覺得她好看啊？」
蘇婕有點不好意思，也有點小驕傲︰「還可以吧，也就比我差那麼一點點。不過，現在平台上沒幾個能看的啊。」
楚堯笑出聲。
「那倒也是。」
……
兩人隨意看了一會兒。
在各個直播間切換瀏覽。
蘇婕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問道︰「要不……我也去直播一下子？」
別人可以，自己為什麼不行？
就當玩一下子嘛。
楚堯瞪了她一眼︰「閑得你。告你一消息，這家公司，我剛投了一個多億，咱也算是股東。」
拿到馬慧嫻的錢，楚堯就給方玉打過去了。
花！
可勁兒花！
現在花一億，以後賺回來的，至少是十倍以上。
蘇婕笑道︰「那我就更得直播一下子了啊，支持自家生意嘛。」
「讓他們給我來個首頁推薦，我也體會一把全網出名的感覺。」
「讓我爸媽也來看。」
楚堯︰……
卻也不由輕輕笑出聲。
這……樸素而接地氣的想法。
你當這是視頻聊天軟件啊。
不過，轉念一想，直播的技術本質，還真是視頻聊天軟件。
只不過，一變成商業，那就自動進化出五花八門，形形色色的人性亂象。
「行啊，你播唄。」
「了解一下這個行業，也沒錯。」
「至于你的問題，我再想想，咱不著急啊，本來這家公司的初衷，就是為了捧小舞，她們這才大一，還有四年呢。」
楚堯澹定從容的說道。
時勢不到，急也沒用。
蘇婕點頭。
跟楚堯這麼一聊，她心情也好不少。
「那我走啦，我去好好化個妝，然後開個直播間……」
楚堯︰「你就到這兒直播唄，還怕我看不成啊？反正視頻畫面里，不還是要看的嗎？」
她想了想，笑著解釋道︰「這不一樣，就好像……好像……呃，你生孩子，生出來，可以隨便看，但生的時候，那能隨便看嘛？」
楚堯︰……
別說，這比喻，還怪形象的。
「你生過啊！」
蘇婕哈哈大笑︰「這我媽說的，打麻將時，背後不讓站人，不讓看。」
楚堯︰「講究！」
……
于是。
大概半個小時後。
楚堯就在斗魚上，刷到蘇婕的直播間。
她直播間的標題是——「東北大妞陪你嘮正經嗑，不唱歌，有老公……」
看到標題，楚堯頓時就體會到她滿滿的「求生欲」。
很乖嘛。
楚堯不由笑笑。
看得出來，在鏡頭前，蘇婕多少也有點緊張，臉色微紅，說話略慢。
不過……
她化過妝，再加上軟件的美顏效果，那顏值真的是分分鐘逆天。
秒殺其它直播間。
從人間的美女，變成天上的仙女。
想了想，楚堯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好玩的主意。
當即開始注冊賬號，更改昵稱，刻意去掉自己的風格，性別都注冊成女。
然後充值，一千塊錢。
幾秒鐘後。
一發火箭，瞬間在直播間騰空而起。
「主播好漂亮呢……」
「天吶，我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生，我一個女孩子都心動，愛了愛了……」
「姐姐，姐姐，請問您是明星嘛？我去搜一下……」
yue……
強忍著「惡心心」，楚堯偽裝身份留言。
嘴角卻帶著笑。
……
那邊的辦公室。
火箭？
看到直播間里忽然升起的火箭，蘇婕也愣了一下。
她剛研究明白，這玩意兒一發五百，平台抽20%，自己得四百。
貴巴巴的還挺。
沒想到，第一次直播，就有人給自己打賞火箭。
而且，听上去，好像還是個女孩子。
她不由點開「榜一大哥」的頭像。
圖片是個可愛的貓咪。
昵稱是「嚶嚶嚶啾咪」。
只關注了自己。
只打賞了自己。
我……真這麼漂亮嘛？
我不會要火了吧？
蘇婕頓時美滋滋的想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