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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要為陛下所用

「殿下,你說李景隆會不會也看出陛下的打算來了?要不然他怎麼會突然提出辭官?」朱能開口問道。

「對對!我總覺得李景隆今天的辭官有蹊蹺!」孟瑛在一旁附和道。

「這……」見朱能和孟瑛這樣問,朱高煦有些茫然。

突然間,朱高煦覺得,自己身邊缺少一些出謀劃策的人。

朝堂之上,李景隆突然提辭官,讓朱高煦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當听了李景隆的最後說出來的理由,朱高煦依然有些似信非信。

因為一個勛貴,遠離了朝堂和皇帝,意味著他們家族開始失勢。以李景隆今時今日的地位,可以排在大明勛貴圈的頂流,如果李景隆退出朝堂,那麼在不久的將來,李家的地位只能進入二流、乃至三流。

頂流和二流、三流的權勢,那是天差地別。

當朱高煦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來後,丘福思索了一下,開口說道,「殿下,這年頭,賠本的買賣誰都不會做,我覺得李景隆這麼做,可能另有打算……」

「另有打算?」朱高煦愣了一下。

「殿下想一下,如果李景隆真有一種畝產千斤的糧食,他親自在大明推廣,能得到什麼?」丘福手捋胡須,神神在在的問道。

丘福的話猶如晴天霹靂,瞬間讓朱高煦明白了事情的關鍵,如果李景隆真把這事做成了,那他就會得到人心和民望。

表面上看,李家退出了朝堂,失去了影響力,但他們得到了人心和民望,同時,有了推廣高產糧種之事

「得中有失,失中有得,除去得失,還能進退從容……」朱高煦喃喃自語道。

「殿下,其實你還有機會……」丘福笑了笑說道。

「還有機會?」朱高煦有些不明白丘福的意思。

「按照李景隆的說法,過幾天是收獲高產糧種的時候,如此盛事,殿下為何不去觀禮?如果那糧食真的高產,殿下可以向陛下請求,推廣新糧一事,由你來主導!」繞來繞去,丘福又繞回了自己最初的想法,只不過目的改成了爭取人心,增加民望。

漢王听了之後,點了點頭,幾人又商量了一會兒,就各自回家了。

「大師,今日之事,你怎麼看?」朱棣退朝之後,在武英殿召見了姚廣孝。

姚廣孝是朱棣的心月復智囊,沒有之一,從靖難之前一直延續到姚廣孝死。

「陛下是指哪件事?高產糧種,還是曹國公辭官?」坐在朱棣對面的姚廣孝,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

在朝堂上,朱棣和姚廣孝是君臣,在私下里,兩人的關系很隨意。

姚廣孝心里很清楚朱棣的意思,無非就是李景隆突然辭官的事情,讓朱棣無所適從。

但在姚廣孝心中,這卻是一分為二的兩件事,一件事事關國計民生,一件事不過是皇帝的私仇,絕不能混為一談。

朱棣跟姚廣孝合作多少年了,熟知對方心意,听姚廣孝一說,也明白了姚廣孝的意思,于是淡淡一笑說道,「大師都說來听听!」

「高產糧種一事,我認為曹國公並不是無中生有,又或者是夸大其詞……」姚廣孝開口說道。

「何以見得?畝產千斤的糧食,亙古未聞,滿朝大臣都將信將疑,為何大師言之鑿鑿?」朱棣看了看姚廣孝。

「這就要從曹國公辭官說起了,陛下以為曹國公為何要辭官?」姚廣孝淡淡的笑了笑,反問朱棣。

李景隆嘴上說要辭官推廣高產糧種,這種話說出來,騙騙那種沒有政治經驗的小白可以,但朱棣和姚廣孝都是經驗值全滿、月復黑無比的老陰比,豈能信李景隆這種鬼話?

在姚廣孝看來,今天李景隆在朝堂之上主動請辭,無非就是李景隆看到朱棣想對付自己,只好丟卒保車,以退為進求自保。

朱棣也懷疑這一點,但他不是很確定,于是開口問道,「少師是說,九江知道朕要對他下手?」

「陛下,這再也明顯不過了!」姚廣孝點了點頭,說道,「陛下不要忘了,李雲睿的背後,還有個師父,此人能耐之大,世所罕見,想必天機子會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姚廣孝一說天機子,朱棣恍然大悟,他終于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朱棣一直納悶,今天在朝堂之上,周王和鄭賜彈劾李景隆時,李景隆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連辯解都懶得辯解。朱棣想了好久,也沒想通為什麼李景隆如此淡定?

現在看來,有可能天機子早就跟李雲睿劇透了李家的結局……

想到這里,朱棣一臉黑線,自己的算計,人家早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枉做小人。

姚廣孝看著朱棣不善的臉色,雙手合十,說道,「陛下,豈是曹國公今天的做法,也不失為一條好計策。這樣一來,陛下也達到了目的,曹國公也留下了體面,雙方不撕破臉皮,群臣也不會誤會陛下。」

姚廣孝知道朱棣對李景隆處置方案——閉門思過,跟朱元璋處置李文忠一樣,所以他才說出這番話來。

朱棣听了這話,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正如姚廣孝所言,朱棣無非就是想報復李景隆圍攻北平、白溝河之戰時,雙方結下的梁子。

只不過,讓朱棣不爽的是,明明是自己可以佔據主動的,現在卻是攻守易型,讓李景隆掌握了主動。

這個皇帝,當得有些窩囊。

「其實,我覺得陛下應該感到慶幸!」姚廣孝說到這里,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朱棣听了姚廣孝這樣說,一時有些不明白,開口問道,「大師為何這般說?李景隆不過是一個臣子,朕治不了他,卻要感到慶幸?」

「如果按照陛下的計劃,讓曹國公很不體面的下台,那麼李家上下,必然對陛下心存不滿,陛下以為然否?」姚廣孝放下茶杯,說道。

朱棣點了點頭。

「我平生也是識人無數,唯有李雲睿此子,我卻一點也看不透。」姚廣孝抬起頭來,看著武英殿房頂的橫梁,說道,「遍觀史冊,我從未看到過有如此妖孽的少年英才。」

「大師的意思是如果朕與九江交惡,李雲睿會報復朕?」朱棣隱隱約約中,明白了姚廣孝的意思。

「報復倒談不上,但不幫陛下,卻是可以做到的!」姚廣孝淡淡的笑了笑,說道,「陛下想想,從紅顏會到玻璃廠,再到煤化工,南京城的部分百姓受益,勛貴和商人受益,兵部也有可能受益,未來朝廷的府庫也會受益,是不是這樣?」

听完姚廣孝的話,朱棣低頭想了想,的確是這麼回事。

紅顏會、玻璃廠、煤化工雇佣了很多百姓,百姓掙到錢了,就受益了;很多勛貴、商人加入紅顏會,要麼可以分到錢,要麼可以學到技術,也獲益了;至于兵部和李雲睿合作煤化工,按照李雲睿給徐家的回報,兵部肯定不會比徐家少;至于朝廷的府庫,則是商稅,這麼多產業出來,朝廷肯定賺得盆滿缽滿。

以前朱棣從未往這方面想,今天經姚廣孝這麼一提,才突然覺得如此神奇。

「大師的意思是李家小子懂經世濟民之道?」朱棣思索了半晌,抬頭問道。

「陛下,李雲睿懂不懂經世濟民之道,都無所謂,關鍵是他要為陛下所用!」姚廣孝兩眼盯著朱棣,面色鄭重的說道,「如果陛下與曹國公交惡,李雲睿勢必不會死心塌地的幫助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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