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天師,自當目光長遠。」
雲陽老道指著他,「我若是你,就不會但擔心這些,因為早在王福隕落前,便已放下了雷火殿。」孫炎震驚不已,許久才明白老觀主的意思。
縱然王福重生歸來,他的舞台,也不在雷火殿,更不在雲陽觀,而在更高更遠的地方。
雲陽老道看他,目光帶著憐憫,格局決定上限那!
「至于僧團佛門,來勢洶洶,卻也有氣運之子珠玉在前。」
別看僧團興起、佛門掛牌,引來四方投資加入,實則在此之前,氣運之子一夜崛起,聲勢比這個更轟動,場面也更壯觀。
天鬼滅世的大劫當前,許多人都如暴風雨前的充蟻,預知到危險,想方設法自救。
修行者和鬼物,都知道自家根底,每次大劫都是牌桌上的洗牌。
強如神樂天,經過好幾次洗牌,幸存了十幾個運劫,還是在這次大劫前隕落。
由此可見,舊路走不通,想要渡劫,必須走一條新路。
氣運之子、無發者,就是突然出現的新希望,所以才應者如雲、飛速壯大。
別看修行門派、十方鬼部,許多頂級存在都投靠過去,不乏距離鬼神正仙只差一步的高天師、大邪鬼們,看似處于劣勢,實則引而不發,都在等待機會。
「藏心會告一段落,你回歸道觀,潛行修行,爭取早日突破天師基金境界。」
雲陽老道說完,取出一張符令,「認得嗎?」
孫炎炎見狀搖頭,從沒見過。
他但當然認不出來,這是一張天官令,又稱賜福三元令。
只可惜,現如今天地間,再無三元天師,也無天官、地官和水官的劃分。
但是,賜福力量還在,卻沒有了分門別類的劃分,淪為一股神秘力量。
雲陽老道手中,還是藏了些好東西的,比如說這張天官令。
「多謝老館」
雖然認不出來歷,但孫炎炎能看出,這張天官令對他修行有益。
他道了一聲謝,接過天官令轉身離開了。
等孫炎炎走後,雲陽觀主望著鼓山方向,長長嘆了口氣。
鼓山鬼界,妾天女的蓮台綻放聖潔光芒,照得鬼界通明,所有鬼物都抬頭仰望。
有些大夜叉見了,來回奔走相告,「妾天女回來了,回來了。」
妾天女,是鼓山走出的強者,凌駕無數上座鬼部出身的天才人物。
與之相比,山神之女的出身,反而不值一提。
如今,這位邪鬼大能,回歸鼓山鬼界,所有底層鬼物都崇敬不已,爭搶著要圍觀。
也有些鬼物好奇,听聞妾天女鎮守秘境天,戰況激烈,怎麼有時間回來探親。
山神宮殿內,鼓山山神愁眉苦臉,唉聲嘆氣,「你說你回來干什麼?」
妾天女神色平靜,回道,「不是為了看你,只不過借個地方,辦些私事。」
小靈童站在她身後,環視四周,目光充滿好奇,至于剛才鬼界陰森的氣氛,都被他過眼即忘、拋之腦後。
「為了他?」
鼓山山神指著王小靈童,搖搖頭,︰「看著挺像,卻不是一個人,你怎麼還放不下。」
「你可還記得,當年像只遺棄的家犬,哭著回來……」
「住口。」
妾天女喝道,「別逼我和你翻臉,你的根底,我早就模清楚了。」
外面的侍女大將們,恨不得沒長耳朵,他們听到的,都是送命的秘密啊!
「都給我滾。」
山神的咆孝化作聲浪,從宮殿大門涌出,一眾鬼物們如蒙大救,忙不迭求生逃命。
片刻過後,山神喘了口氣,「罷了,你翅膀硬了,可以為所欲為。」
妾天女微笑以對,「都是拜你所賜。」
說罷,他拉著小靈童,徑直越過山神,走到堆滿各色裝飾的大殿中央。
其中一處,空蕩蕩,沒有任何裝飾,周圍倒是裝點各種金器銀器,仿佛故意留下空地。
「你還記得麼,當初象馱葉形燈,就是我從這里取走。」
小靈童認真看著妾天女追憶過去,許久才說,「抱歉第一次來,什麼都記不得。」
他又試探問道,「我們以前認識?還是前世有緣?」
哈哈哈!
山神大笑聲響起,「你心中希望,不過是一場泡影,這孩子絕不是他。」
「我說是就是,當年我無能為力,如今縱然身陷萬劫不復,我也決不放手。」
妾天女決然說道,「老頭子,你沒有過執著,所以你不會懂。」
父女二人爭辯,恰似有無形刀劍踫撞,氣氛慘烈。
小靈童看了片刻,舉手說道,「呃,要不要去去其他地方轉轉?」
他一開口,妾天女身上劍拔駕張的氣息消失無蹤,拉著他立刻轉身走出山神宮殿。
「哼!說我沒有執著,你這小丫頭,真敢說。」
宮殿之外,鬼界以內,妾天女拉著王福,「對對了,故地重游,雲陽觀必須去一趟。」
小靈童突然停下,「倒也不必,我有些困了,找個地方睡一覺。」
妾天女對他自是百依百順,並無不可,當即攤開縴手,擴張成床鋪大小。
小靈童躺在妾天女掌心,滿口都是香氣,翻身打個哈欠便睡著了。
妾天女望著他睡覺的姿勢,面容變得平靜,氣息越發柔和。
這一夜,陡然雨打風吹,道觀各處門戶 拍作響,嘩啦啦,狂風帶魚雨,對準縫隙滲透進來。雲陽老道照常飲了一壺茶,正要入睡,突然心頭一動。
但見風雨入門而來,凝聚成一個人形輪廓,默然對著他,久久無語。
「來了?」
雲陽老道,像是面久別重逢的故人,對著人形輪廓開口。
回應他的,是人形輪廓抬手,對著雲陽老道頭頂揮落。
這一下、看似柔和卻蘊含某種玄奧神秘的力量,瞬間席卷雲陽老道全身。
片刻後,風雨停歇,人形輪廓隨之散去。
雲陽老道跌坐在地上,身下是積水,他氣息微弱,若隱若現。
片刻後,他睜開雙眼,「我已經不是散仙了。」
沒錯,如今的雲陽老道,儼然是高天師境界,已經從散仙削弱,掉落一個境界。
人形輪廓的出手,竟有如此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