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風席染道化天地的一剎那。
彌漫天地的金雨把萬事萬物萬靈,身披一層朦朧光輝。
不等三界所有的人反應過來。
只感覺周遭的一切事物都為止一滯,五感遲鈍,像是時空都凝結了一般。
砰!
風席染登臨此界巔峰的金仙大圓滿境身體所化的無量靈氣,于無盡虛空中迸發出來。
瞬間。
三界風雲變色,天界深處接連響起三十三重陣陣轟鳴之聲。
道道紫色雷霆飛舞于天空之上,憑空又出現因為驟然靈氣增多,而自發凝結出的朵朵青蓮。
無數青蓮相融于曾今風席染布下的混元星斗萬化大陣的節點之上。
冥冥之中。
大陣似乎像是被加滿了油的汽車一樣。
轟隆隆的飛速運轉起來。
天地膜胎出,被關押的眾多罪神們。
驚訝的看著八卦九宮圖閃爍著耀眼刺目的金芒。
散發著氣吞萬里如虎的氣勢,海納百川的鯨吞界外無數混沌之氣,然後急速的轉為靈氣。
輸送到三界中。
不知持續了多久。
三界中無論仙凡,忽然,感覺到天地開始地動山搖的震動起來。
他們似乎看到大山竟然在緩慢升起增長。
又見草木茁壯瘋長。
呼吸之間,他們又覺得像是吸取到沁人心脾的靈丹妙藥,身體暖流席卷全身。
但凡心中有些見識的人,不由紛紛震驚猜測,難道是先天靈氣?!
而對于沒有任何修為的凡人。
看著如今這場面,不僅無任何喜色。
反而悲切難過的神情浮與面上,甚至更有人嚎啕大哭起來。
他們知道,那位宣告三界,願意以身祭天地,造就如今新時代的天帝,徹底消失了。
凡間大地之上,數之不盡的百姓生靈,盡皆去往各地天帝廟祈福。
虔誠朝拜,懇請風席染顯靈。
不願接受,帶領他們過上現在這般好年月的天帝真的就此逝世。
此時,三界無數生靈,望著蛻變的新天地。
都明白那位名為劉沉香的的天帝,獻祭自身,成就了天下,同時也成就了他們。
虛空之中,以帝听嬋楊戩為首的所有神仙。
怔怔出神的屹立在天空之上。
看著月兌胎換骨的嶄新的天地,一時之間,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此時的帝听嬋,或者說是恢復無數記憶的楊嬋。
雙眸中有著難以言表的復雜,不斷的浮現敬愛、尊重、不忿、惱怒、憐愛等情緒。
她看著漫天散落的金雨,腦海浮現出風席染的音容。
不由伸出手,接住點點金雨,再看著雨點融與掌心,顯示一層澹澹光輝。
慢慢又像風中的殘蠟燭光,轉瞬即逝熄滅。
楊嬋呆呆瞧著空無一物手心,不知在想什麼,只知眸中僅剩下悵然若失的空洞。
與此同時。
楊戩心如泣血,神情異常冰冷的注視天地一切。
想象著曾今與風席染相處的畫面。
他依稀記得,他與自己的外甥,似乎自從出了劉家村後。
就再也沒有開懷敞開身心的大笑過。
卻沒想到,再才見到風席染對他發自內心大笑時,已是永別。
他忽然恨自己,為什麼上次風席染來玉泉山時,沒有早先察覺到。
他應該發現的,可惜
當時,他的外甥帶著楊嬋的轉世帝听嬋來玉泉,再明顯不過的事,怎麼就沒有發現。
懊悔,後悔塞滿他整個心房。
忽然,眼眶一紅,鼻子一酸,記不得這是第幾次失去了至親。
這時,一直寬厚的大手輕輕拍在楊戩的肩膀上。
楊戩徒然驚醒,微微側頭看著強打著笑容的玉鼎真人,干澀道︰
「師父,沉香他真的走了嗎?」
「不,他沒走,他一直活著我們心中。」
玉鼎真人緩緩道。
其實,他一直想不通,這個小徒弟,為什麼要做出這個選擇。
難以釋懷,更難以理解。
但是身為尊長,他還是強忍心中悲戚,故作平澹狀。
敖听心、嫦娥與百花三女中,看著風席染身隕,最為難過的還要屬敖听心。
不止是她從小看著他長大的。
更是因為不知是從何時起,她竟然對他有了傾慕之情。
是積雷山旁他向她娓娓道來時,顯露的神采英拔,風姿絕世。
還是當她從紫光畫軸中才徹底得知,他從來不是流露在表面的那樣。
是一個冰冷無情的人,他的心,比任何人想象的更有溫度,更熱。
敖听心想到這。
默然的留下瑩瑩淚水,心道︰「現在一切都晚了。」
此時,所有的神仙。
心中也起伏不定。
萬萬沒想到,這位退下天帝位的大動作,竟然是造化天地。
使整個三界,加快了無數年的腳步,提前進入了現今的先天靈氣時代。
他們望著眼前的一切,徹底拜服在風席染的腳下。
他的話猶如暮鼓晨鐘一樣,浮現在這些神仙的腦海中。
神仙,神仙,以神為先,當重的是維護天地的責任,必須做到盡職盡責。
而現在,他踐行了自己曾今所說過的話。
所有人在虛空中不知滯留了多久。
直到三界異象漸漸沉寂下來後,楊嬋張望天地之間。
忽然,煌煌吐氣,躬身行禮道︰
「帝听嬋,恭送天帝。」
隨後,包括楊戩玉鼎真人在內,所有人都反應過來。
不管風席染跟他們有什麼關系,也不管還是不是天帝,他的所作所為,就是在場所有人心中永世的天帝。
所以,在看到楊嬋做出如此動作時,也紛紛躬身行禮朗聲道︰
「楊戩,恭送天帝。」
「玉鼎,恭送天帝。」
「呂洞賓,恭送天帝。」
「韓湘子,恭送天帝。」
「司命星君,恭送天帝。」
「」
大雷音寺中,如來佛眸蘊光,心中輕嘆,他看錯了當初那位紅甲少年。
這些年,身處寺中的無數佛陀菩薩羅漢,神識遍觀凡間。
深知其翻天覆地變化,現在知道風席染道化後,無不跟金蓮上的如來一樣,發自內心的惋惜。
隨即都起身道︰
「如來,恭送天帝。」
「迦葉,恭送天帝。」
「觀音,恭送天帝。」
「」
就在天上眾神和西天大雷音寺中的喊聲響徹天際時,從而影響到天地間人鬼妖魔們,他們亦是不用鄭重肅聲道︰
「王浩,恭送天帝。」
「白煞鬼,恭送天帝。」
「虎妖,恭送天帝。」
「亦血尊,恭送天帝。」
「」
虛空之上,玉鼎真人,看到大地之上無數生靈在天帝廟虔誠朝拜,還有聞聲听到。
天地萬靈絡繹不絕的恭送聲。
心中對于風席染選擇道化的郁結,不由慢慢釋懷開來。
他似乎又記憶起,一個風采絕世的少年郎,在他面前侃侃而談的場景。
他說,他的道,是閱盡千帆,看紅塵的舒服。
亦是,只要他願意,他的道無處不在,皆可歸于己道之中。
想著想著,一陣風沙吹來,玉鼎真人已是垂淚含笑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