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村。
風席染恍如隔世的漫步在劉家村的小路上。
五六年的時間,他又重新回到從小生活的村子里,與當初離村相比,村中景致沒有絲毫變化。
風席染不知道的是,自從敖听心的行宮安置在劉家村的不遠處時。
一直在守護著劉家村的安全,所以,二十多年來,一直保持著祥和平靜的氛圍,使外面的戰亂沒有涉及到劉家村。
突然,風席染背後傳來疑惑又驚喜的叫喊聲︰
「沉香?沉香!」
只見一胖一瘦的兩個二十出頭小伙子,向風席染跑過來。
「柱子,狗蛋。」
風席染回頭定眼一看,原來是一起玩到大的發小,隨即,笑著打招呼回應。
柱子、狗蛋興奮親熱的拍了拍風席染左右肩膀後,一副沒想到真的是你的模樣。
就听柱子笑道︰
「剛剛瞧著你的背影,我們就感覺像是你,只是看你的氣質跟以前大不一樣,不太敢認,就試著喊了你一聲。」
狗蛋也跟著驚奇道︰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樣貌竟然還是跟原來差不多,我听你爹說,你當初拜師學藝去了,現在看來是學有所成啊!」
隨後,狗蛋一拍腦門,似乎想起什麼來︰
「沉香,前些日子,你娘親回來啦!」
「跟你以前說的一樣,你娘還真是一個大美人誒!話說,這是你爹通知你娘回來了,你就趕回來了嗎?」
柱子接茬道︰
「這還用說,沉香從小就沒有見過他娘,這一回來,他爹不得趕緊招呼沉香回來嗎!」
說著,柱子和鐵蛋一副就先不打擾風席染一家團聚的樣子。
臨別前,還囑咐過後有時間聚一聚。
風席染笑著答應,心里估模當初肯定是村里有人問起劉彥昌,他跑哪去了。
劉彥昌不好明說,就找了一個他外出拜師學藝的借口。
風席染站在許久未歸的家門前,一時心里起了猶豫之色,似不知道是該邁左腳,還是右腳進門。
「沉香!」
劉彥昌驚喜訝然看著門檻外的風席染。
「爹。」風席染順勢走了進來喊道。
這時,內屋听到外面的響動,一身穿粗袍秀麗端莊女子走了出來。
面無表情的看了眼風席染後,還沒等風席染開口稱呼,就走回了里屋。
風席染無奈一笑,想想也是人之常情,不由對自己微嘲。
有他這麼做兒子的嗎!
不久前,才把親生母親整治的這麼慘,怎麼還有臉上門,這臉皮厚的堪比城牆。
至于,他今天為什麼會突然來劉家村。
也是當初融合他我劉沉香時,留下的執念,救母,一家團聚,使他處理完要事後,不由自主的就來到了劉家村。
劉彥昌看著剛剛的場面,嘆了口氣。
拉著風席染走到一邊,問道︰
「你和你娘是怎麼回事,之前,我問是不是你把你娘救出來了,結果,一提起你,你娘像是變了一個人,究竟發生了什麼?」
風席染一听,就知道楊嬋沒有把被貶凡間的事說出來。
這是給他留有一絲余地。
不然,知道整件事的劉彥昌,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是親切的問候,而是誓要打斷自己這個不孝子的狗腿。
劉彥昌看著面前的風席染沉默不語,不由抬手扶住風席染的肩膀,勸解道︰
「沉香,當初,你哭著喊著想要娘,為了救你娘,不惜走上獨抗天庭的不歸路。」
「你這出走的五六年,肯定是吃了不少苦,你娘能夠救回來,我想也肯定有你的緣故。」
「怎麼現在娘親救回來了,反倒無動于衷了呢?」
劉彥昌說到這,鼓舞打氣道︰
「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事,爹娘都在,母子哪有隔夜仇,快去向你娘認錯。」
劉彥昌看著依舊默然無語的風席染,怒其不爭的指了指他。
干脆生拉硬拽的帶著風席染向里屋走去。
楊嬋看著走進來的劉彥昌父子,不語,屋內氣氛一下子生硬尷尬起來。
劉彥昌趕緊打著圓場,對楊嬋笑道︰
「三聖母,當年我們一家一別就是二十多年。
「今天我們一家三口終于團聚,是個值得紀念的好日子,我先去買一些上好的酒菜,今晚我們好生慶祝一下。」
劉彥昌說完,就對風席染使了一個眼神,然後,邁著輕快的腳步出了門。
霎時間。
整個屋子都寂靜下來。
「娘」風席染剛開口,就被楊嬋打斷道︰
「陛下,民婦可不敢讓堂堂天帝稱呼我為娘,陛下多禮了,還是從哪來的,回哪去吧。」
風席染突然躬身行禮,道︰
「現在在您面前的,不是成為天帝的劉沉香,單純只是楊嬋劉彥昌之子劉沉香。」
「娘,我錯了。」
這一聲認錯,是風席染愧對這具身體的生養之恩。
哪怕對于三聖母楊嬋的事,藏有後手。
但是,身為人子,這麼苛刻對待自家母親,錯了就是錯了。
他現在就像當初曾對敖听心說過的話那樣,挨打站直,犯錯認罰。
楊嬋听著風席染這句認錯的話,面色一滯,不知過了多久。
楊嬋幽幽道︰「曾今,你是我的軟肋,更是我被壓在華山底下的支柱。」
「現在」楊嬋語氣一頓,緩緩道︰
「就當做我十月懷胎的兒子,一出生就死在了華山腳下。」
風席染一听,就知道他這個親兒子,把自家母親傷的太深了,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不由露出苦笑。
以目前的結果來看,他的行為可以算得上是六親不認的典範。
但是,他心中沒有一絲悔意,如果再重來一次,他依舊會這樣做。
不僅僅是為了維護天條根本不被破壞,從而導致天道崩塌。
更是為了心中一個鮮為人知的想法。
傍晚。
飯桌前,哪怕劉彥昌頻頻舉杯,活躍氣氛。
可餐桌上依舊透著古怪的氛圍,吃完這頓不咸不澹,一家三口初次的團圓飯後。
楊嬋持續對風席染冷暴力,劉彥昌對此只能發出一陣陣的嘆息。
實在不知道這對母子發生什麼事,問三聖母亦或者風席染,也都閉口不言。
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辦法來。
接著,風席染就對劉彥昌說,身上還有事要處理,過後有時間再來探望。
劉彥昌見風席染順勢提出離去的借口。
再瞧著屋內氣氛。
能怎麼辦,只能無奈擺了擺手,示意風席染,還使了一個安心的眼神。
表示他會繼續勸楊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