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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三界

風席染立于三十三重天之上。

使用天帝神權,俯視三界種種,他看到三界之外,是幽深昏暗的混沌,其中蘊含著的灰暗之氣猶如驚濤,翻江倒海滾動著。

界外灰暗的混沌氣流,都被天地胎膜所格擋抵御,不會被入侵分毫。

整個寶蓮燈世界宛如一個雞子,于混沌之中,散發著任爾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的巍峨氣象。

風席染俯覽整個三界後,目光又轉向凡間。

他看到雍朝已經邁入末年,君王暴虐好殺,臣子怕死好貪,百姓民不聊生。

整個朝廷,體制僵化,中下層已經失去上升的空間,在世家大族的階級壟斷下,矛盾和變革異常激烈,民間造反和起義也都是數不勝數。

更有數不清的妖魔鬼怪在其中渾水模魚,霍亂天下。

而整個朝廷的高層,卻依舊兩耳不聞窗外事,亦或者是各掃門前雪,過著朱門酒肉臭,醉生夢死的生活。

外加皇帝貴族都沉浸在揮霍無度,豪奢濫用的氛圍,在濫發貨幣,亂加稅收下,導致現在朝廷下發的所謂貨幣寶鈔,已經變成了廢紙一張,各地都出現了鑄造私幣現象,市場的混亂,讓朝廷稅收更加困難。

從而又增加更繁重的稅收,進入惡性循環。

風席染縱觀整個凡間,看到是血淋淋的兵災、山匪,惡霸、疾病、窮困、饑餓、瘟疫等。

還有那想稱霸天下的梟雄們,與以百姓生靈為棋,舒展心中滿腔抱負的謀士們。

都想以雍朝為紙,畫出獨屬于自己的壯麗景象。

風席染入目凡間盡是大地的滿目瘡痍,百姓的哀嚎遍地和生靈涂炭。

地府更是鬼滿為患,有無數凡間大將小兵戰敗身亡後在陰間聚眾鬧事,十殿閻羅紛紛派陰兵鬼將四處鎮壓禍亂。

忙的不開可開交。

一切的一切都是根源既在凡間朝廷的肆意妄為,也在天庭神仙的不作為。

風席染想到此處,一股憤懣不平之氣,在心中化作熊熊烈火,想要把凡間腌之事燒個一干二淨。

還好此前整頓了一番天庭群神,不然更糟心。

就以現在凡間即將誕生的更大的暴亂,在他心中不屑要大于這是凡間重開太平的前奏。

總有一些自以為是,自命不凡的的人,想要通過世界證明自己。

殊不知世界不需要你證明,並且還想給你一腳。不要來煩它。

如以上的梟雄們想向天下人證明,他是天命所歸的王者,爾等需跪下仰視,權御天下,以一家之姓蓋壓萬千。

又有一些多讀了了幾本書的士子。

既不餓其體膚,又不勞其筋骨,一天就琢磨著犧牲這個,犧牲那個。

來成就自己救濟生民,開萬世太平的人生理想,從而彪炳史冊,受後世萬人敬仰。

凡間中灑無數熱血,萬千生靈換來的改朝換代,對于現在已經大一統的仙俠世界來說,一切都顯得多余可笑。

彷佛凡間的生靈百姓只是浮游螻蟻,不值一提。

凡間種種受難如斯,天庭神仙卻仍然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雲卷雲舒。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似乎自古至今,從來都是這樣過來的,不用在意分毫,時間到了,自然而然會出現一位橫掃天下,定鼎革新的帝王。

為凡間帶來的新的和平。

至于一位帝王的出現,腳下究竟踏著多少尸山血骨,只是常態定數罷了。

就如太陽從東方升起,再從西方落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身為一名超月兌生死,擁有對于凡人而言,堪比無所不能的法力神通。

難道就想不到一個維持凡間和平秩序的辦法嗎。

可能嗎!

風席染上天以來,看著這些行事作風,就深深的明白,不是想不到,而是這些神仙根本沒有去想。

不是不可能,是不願意做。

以為上天庭做神仙,今後在他們神仙生涯中,只有快活二字。

冷漠,無情,是之前天庭對三界種種的最好的概括。

風席染又把目光轉到天庭,查看眾多神仙,是否真的去履行神責。

半響後,風席染估模著還算是頗有成效,不少神仙下朝後,就急忙處理去了。

風席染通過此前的整治,也希望這些神仙不是三分鐘熱度,能得到一些教訓。

不然他的屠刀又要高高舉起,狠狠落下。

沒看多久,風席染還是感覺天庭這些神仙太過清閑,也有不少神仙在自家府邸中拿著蒲扇,坐在搖椅上舒舒服服的擺著腦袋,游哉的抿著小酒。

還真是記吃不記打。

眼見凡間即將沸反盈天,風席染決定先解決這件事,再好好給這些神仙加加擔子。

一聲冷哼風席染甩著衣袍,下界去往凡間。

龍宮。

已經在敖听心這處行宮修養了將近半個月的楊嬋三女,漸漸有離去之意。

月兌離天庭,使她們一下子感覺如釋重負起來,迫切的想去外面的世界。

其中七公主想去掃一下董永的墓,八公主想去草原看看她的子孫後代近況如何。

剩下的楊嬋只想去劉家村去找劉彥昌。

敖听心看她們注意已定,也不好怎麼勸說,只是囑咐自身安全問題,還給三張護身符咒。

楊嬋等人看著敖听心一定要收下,不然不可能就這樣放心讓你們離去的態度。

心中一股暖流劃過,患難見真情,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接受了敖听心的好意。

以她們現在的狀態。

雖然已是凡人,但是自身眼界武藝仍然在,也不是什麼普通凡人可以打的過的。

只是就怕萬一,畢竟不再是神仙,有以前的神通法力。

被人暗算的話,就真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三女一一作別後,敖听心最後還囑咐道,避水珠就不用還給她了,到時要是遇到什麼困境。

直接跳水,或許就能解除危機。

三女想想也是,反正也受了這麼多恩惠,不在乎多一件,直接收下,後灑月兌擺了擺手,瀟灑離去。

敖听心的行宮剛好就離劉家村不遠,這還是當初為了每年好去照顧劉彥昌父子,她特意選的位置。

剛好,敖听心也沒有什麼事,直接帶著楊嬋去劉家村,送她跟劉彥昌團聚。

沒過多久,敖听心和楊嬋來到劉彥昌賣燈籠的窗台。

突然,楊嬋看著窗台旁的劉彥昌,突然眼眶就蓄滿了淚水,呆呆望著,說不出話來。

劉彥昌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抬頭一看,瞬間愣住,揉了揉眼楮,發現還在,再使勁的掐了自己一把,痛的他齜牙咧嘴。

終于,發現自己不是做夢,劉彥昌激動大喊︰

「三聖母!」撩起袍子跑了出來。

楊嬋看到這一幕的想哭又想笑,還和以前那樣,是個書呆子。

劉彥昌一出門就把楊嬋抱住,楊嬋環抱著劉彥昌的肩膀,回想之前種種經歷。

閨中密友的祝福,二哥冷酷的鎮壓,華山底下孤寂和幽暗,親生兒子的狠辣和無情。

想到這些,她既悵然又歡喜,松開劉彥昌輕輕道︰

「彥昌,我只剩你了。」

「從今以後,我們只有死別,不在生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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