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真人不由語氣悵然接著道︰
「怕是沉香認為他所做的一切行為,就像是這幅畫中的箱子。」
「他今後要做的事,就是把箱子墊到三界內需要它的人的腳下。」
「讓三界無論是神,是鬼,是人,是妖,都能處在對方同等的位置。」
「使三界雖然有生而不平等的地位,但是有平等的神格,鬼格,人格,妖格。」
「實現三界有情眾生真正的平等。」
楊戩雙眸緊盯畫軸,似乎要穿過畫軸,看清風席染心中所思所想。
「不止,還有自由,破除禁錮的自由。」
楊戩看著畫中三個人物,一直在憧憬牆外的風景的眼神,擲地有聲道。
聞言,玉鼎真人旋即又望向畫中。
一時無語。
自收了這個小徒弟不久後,他就明白,大徒弟與小徒弟,還真是外甥多似舅。
除了天資上的相似,還有內心,都對三界有著大愛。
但是,因為性格的差異,導致行事手段的不同,才看著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玉鼎真人萬分感慨的追憶道︰
「當初,沉香入我門下後,整日不是修煉,就是看我洞內的藏書。」
「我曾問過他這麼一個問題。」
玉鼎真人看著楊戩投射過來的眼神,繼續道︰
「當有一群孩子在江邊玩耍時,其中,只有一個孩子決定就在江邊岸上玩,其他孩子都選擇跳入江中游玩。」
「這時,一條大船急速駛來,眼見就要撞向江中的那些孩子。」
「而你就在場中,此刻你只能施展法術,讓大船向岸邊駛去,這樣一來,卻會犧牲一直在岸邊玩耍的乖小孩。」
玉鼎真人說到最後,問起楊戩會怎麼做︰
「徒兒,換做是你,會出手施法嗎?」
「不出手。」
聞言,楊戩沒有任何猶豫,果斷道。
「徒兒,你猜當時沉香是如何回答的。」玉鼎真人听後,撫須又問。
從問題本身來看,只犧牲岸邊一個小孩,就可以挽救江中一群孩子,無論從道義上還是情感上講,是最為理性的一個抉擇。
可是,對于楊戩而言。
卻不是他可以接受的,人命怎麼可以用數字去做對比,天下中,沒有誰的命高貴過誰的命。
憑什麼一個小孩,明明做出正確決定,卻要為一群做出錯誤決定的人付出代價。
他不出手的原因顯而易見。
而楊戩又回想近日風席染所展露出來的心性,和之前的談話。
是一個為了可以達到自己目的,不介意流血犧牲的態度。
剛想說風席染會出手時。
不由看向桌上的畫軸,定住了神,緩緩道︰
「不出手。」
「沒錯,當時沉香也和你一樣,沒有絲毫猶豫的說出不出手這個答桉,之後,我問他原因。」
「他說,世間上,總是少數人常常為了多數人的利益而犧牲,無論那些多數人是多麼愚蠢和無知,無論少數人多麼有遠見和卓識。」
「那個選擇不與其它小孩一樣,就在岸邊玩耍的唯一小孩被逐出局,他如果被犧牲掉,除了他的親人,沒有人為他落一滴眼淚。」
「因為多數人都認為這個決定是對的。」
「最後他說,正確的決定不總是大家都支持的那一個,而大家都支持的不見得總是正確的。」
玉鼎真人說道這,不由暗中叫道︰「精闢,實在是太精闢了!」
當時他就把這些話記錄在他的書中。
畢竟,師徒一體。
楊戩听的心情起伏不定,既欣慰又惆悵。
心中也大概了然,風席染為什麼會產生踏凌霄,坐天帝的想法。
或許在他心中,三界內,玉帝和天庭眾神,才是那些多數人,三界芸芸眾生是少數人。
所以,有可能他自己認為,他是在行霹靂手段,懷菩薩心腸。
楊戩感覺徹底明白風席染所作所何後,算是解開心中郁結,臉上露出笑容。
玉鼎真人瞧見後,也展顏一笑,懸在心頭的大石也落了下來。
他可不想,最後大徒弟和小徒弟,跟當初與二徒弟一般,也刀兵相見。
不管是打傷了誰,都痛在他心啊
另一邊,風席染剛回到自己的府邸。
就有天官領著玉帝的旨意,來到昭烈神殿。
見到風席染後,嬉笑歡顏的恭賀立下大功,又突破新的境界。
把從兜率宮帶出來的仙丹,遞給了風席染。
于是,風席染拿著仙丹,盤坐在神殿中練功房內,先是打量了一下手中金丹,就用神識感應出這枚金丹蘊含這驚人的能量。
旋即,又用青銅門查看起來,只見青銅門閃著流光,從風席染眉心射出一道青光,打在金丹上。
隨之,青銅門顯示出幾行字來。
【名稱︰七轉金丹】
【來源︰兜率宮】
【效果︰增加道行即法力,穩固境界絕佳金丹】
風席染看完,確定沒什麼問題後,直接扔進嘴中。
仙丹入口化作一股冷流,流轉至風席染五髒六腑,周身經脈之中。
直到這股冷流,在風席染渾身整整轉了三百六十次後,終于功成流轉進入識海元神中。
讓元神中閃爍不定的金光,瞬息間穩定下來。
沒一會,風席染收工起身,暗嘆著,不愧為喚作為七轉金丹的仙丹。
原本要穩固調息十天半個月的金仙境界,須臾間,就搞定。
並且,只是服用七轉金丹,他就離金仙初境圓滿只剩一步,還真是兜率宮出品,必屬精品。
風席染不由期待往上的八轉金丹,乃至九轉金丹。
是不是有著更令人難以想象的功效。
會不會就像是他以前看過的小說里那樣說的,九轉金丹,是不是真的可以把他的修煉境界提升到大羅層次。
轉念一想,也不大可能。
就在他突破金仙時,他的神識就游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
擁有了一念可知三界事的神通。
就感知到此界最高境界也就是金仙。
現在,西方大雷音寺有一位。
天庭明顯有兩位,是凌霄寶殿中的玉帝和真君神殿中的楊戩,有一位,則是峨眉山的孫悟空。
不過又有一件令風席染感到不解的事,當他神識游至昆侖山時。
只感應到一片虛無,心神還示警,有大恐怖。
突然恍然,趕緊撤回,昆侖山里面可住著師祖老人家,那是他隨隨便便就能查的嗎。
過後還十分從心的朝著昆侖山的方向,躬身行禮,口中連道,勿怪勿怪。
嗯!晚輩向長輩行禮,不寒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