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可盯著擺開架勢了搞她的09，嘴唇咬的發白，拳頭攥了又松，最後還是扭過頭去，去洗衣機里收衣服。
「你這人逆來順受的，沒點脾氣嗎。」
09吃著燙嘴的鹵煮，眯著眼楮笑，就像巴不得鞭炮炸了，然而周可可不理她，自顧自的從洗衣機里拿衣服。
09伸手抓出她的內衣品鑒，給出評價︰
「保守捏，不愧是個小雛兒。」
周可可一把抓回內衣，準備離開洗衣房。
但被09喊住了︰「你不是要找你那個陽痿的小男友麼。」
周可可人頓住，09吃著鹵煮不急，等。
周可可回來問︰「他去哪了？」
09拿出手機︰「留個聯系方式。」
周可可沒動作，09見她不願意，把手機一收︰「那算嘍。」繼續吃鹵煮。
周可可沒辦法，拿出手機跟09加了聯系方式，看09給她備注上「小綿羊」。
周可可︰「可以告訴我了麼？」
09裝傻︰「告訴你什麼？」
周可可︰「阿吉的下落。」
09吃著鹵煮道︰「哦，我那天在街上看見他讓人追債，被剪了兩截手指。」
周可可︰「然後呢？」
09一攤手︰「沒了。」
周可可知道自己又被她耍了。
「生氣了？」09吃著鹵煮只抬個眼皮看她︰「你這些年在街頭怎麼混的？這里的規則向來是︰挨了第一拳不打回去，就會挨第二拳。」
周可可沒理，回了家，鳥籠般的出租屋里一片漆黑，燈都沒開，周可可在遺相前上了根香，睡覺。
洗衣房，09吃完鹵煮接了個電話，陳英俊打來的，問她那個人選怎麼樣了。
09︰「各方面都不太行，除了那個能力，她太不像我們這邊的人。」
陳英俊︰「那怎麼辦，換人嗎？」
09︰「她那個能力很難找到替代。」
陳英俊︰「……」
09︰「你等我再考慮考慮。」
陳英俊︰「盡快吧，你時間不多了。」
09低頭看著胳膊上又冒出來的蒙塵斷壁殘垣，伸手按了回去。
09︰「我知道。」
……
第二天，中古店。
周可可又在對著鏡子研究自己的左眼。
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麼異常，那個詭異的小童孔，只會在‘預知’發生時出現一瞬。
至于‘預知’，周可可這些天經歷下來，大概搞清楚了一部分情況。
首先，這能力來自那個自己一直帶著的掛墜，那掛墜是一件鎮物，一直沒被激活，那天她在生煎店跌破頭，意外把它激活了。
所謂鎮物，就是周可可現在每天接單在修的東西，官方名稱叫築廟素材，是那些修行了《裝髒法》的廟主，所使用的‘身體配件’。
如同手機通過安裝app獲得功能，人體內安裝各種鎮物，可以讓人獲得各種能力。
更高級的，還有俗神，鎮物能被人類的各大科技公司開發生產出來，是工業產物，俗神則是屬于自然資源和高價值資產，有更大的發展潛力，更昂貴的價格，更神奇的功能。
那個就不是周可可的條件能接觸的了。
其次，雖然知道了這是件鎮物，但是周可可自己目前並沒有辦法主動控制和使用。
她沒法把這鎮物取出來，如何發動何時發動也並不由她心意，一直都是隨機的，甚至發動之後，她才能知道。
就像之前那幾次，她都絲毫沒意識到那是在‘預知’，她都以為自己正在經歷的是現實，直到她體感‘時間倒流’，她才意識到剛才那些未來還沒真正發生，是自己發動‘預知’了。
周可可只能被動承受，沒法主動使用，甚至有可能會給她帶來麻煩。
比如她今天早晨起床，起了兩次，她一度迷茫，到底睡沒睡過頭？到底醒沒醒？
再其次，預知的未來，不是真正的未來。
它更像是一種準確度極高的推衍，高到如果沒有任何的干預，世界就必然會按照這樣的預知劇本走下去。
而干預是存在的，那就是唯一能看到這個‘預知’的人，周可可本人，她知道自然發展的劇本，就可以干預更改真正的未來，就像她之前沒把花瓶打碎，從茶餐廳逃單，沒走那條埋伏了流氓的小巷……
當然，也不總是，比如今早起了兩次床。
最後，周可可出手干預，改變之後的未來，也不一定會更好。
比如當初09來店里，她想抓賊把錢包要回來，結果如今反被這個壞女人纏上了，她當初就不該改變那個未來。
店門開關，有客人來了，熟悉的卡噠聲，蝴蝶刀在響，她又來了。
周可可在櫃台後盯緊她，免得她偷店里的東西，09見了好笑，徑直走過來。
周可可抓起手邊的小鏡子，盾牌一樣擋在自己面前，好像想靠著這玩意兒跟09隔開，但實際看起來有點滑稽可笑。
09嗤了聲，樂，敲了敲周可可手里的小鏡子︰「靚女，出來做生意啦。」
鏡子後探出周可可的半個腦袋︰「你能不能別纏著我了，我沒那麼多錢給你偷。」
「什麼話講的？」09把錢拍在桌上「我真是來買東西的。」
周可可見到09掏錢，第一時間就是先去模自己兜，上次錢包被偷後，周可可就在內衣里縫了個口袋把錢都藏進去，模到錢還在，放心的長出口氣。
周可可都被09偷出ptsd了，見她掏錢，第一時間還以為，她又從自己這偷錢了。
09︰「氚氣管，上次被你攪合了。」
卡噠，09把手里的蝴蝶刀一合，放在櫃台上，刀柄上一圈氚氣管燈，有兩個不亮了。
09眯著小太陽眼楮笑，露出一排令人不寒而栗的小白牙︰「幫我修好。」
周可可拿起看看，倒是不復雜，edc這種東西跟鎮物區別不大，比鎮物的技術含量低多了，甚至可以說鎮物本身就是一種進階版的edc，歐美那邊都是直接叫新edc。
周可可去倉庫找了幾個氚氣管，不用到後邊修理台，在櫃台前就給蝴蝶刀換了。
修理時，09撐著桌子貼著她臉看她修理，令周可可很不適，一邊修理一邊往後縮，09在她耳邊呼了口熱氣道︰
「你不是在找你那個失蹤的陽痿小男友？我幫你找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