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調局濱城分局，今日罕見的來了不少省部及更高級別的領導，正在會議室里開會。
會議室外的樓道里，許白話跟張順靠在窗邊聊天，張順奇怪問這是個什麼會議，連許白話這個平日在分局特權頗多的顧問，都沒資格進會議室。
許白話︰「肯定不是小事，你沒看咱分局就孫大炮那級別都只能進去听個響兒麼。」
孫大炮是許白話對分局長的‘愛稱’，用來贊揚分局長那豬一樣的腦子，也就他敢叫，孫局每次听見都罵街。
張順從窗戶往外看下面的停車場︰「我看見不少中央過來的車牌。」
許白話︰「考古局的車，有幾輛我見過。」
張順︰「考古局？許頭兒你那個老東家？」
許白話眯起眼楮︰「治安是民調局的事，考古局的轄權一般不管人，屬于半個對外暴力機關，他們來跟民調局開會……」
「許白話？」樓道里迎面走來倆人，其中一個似乎認得許白話，招呼他名字喊他。
「江尋道？」許白話也有點意外，來人是他以前在考古局的老同事。「我前陣子還听說你在密雲水庫讓倆遺廟遺神給拍個半死。」（156章）
江尋道︰「你非得撿這茬提，咱倆那麼久沒見了，不能說點好的？」
許白話給江尋道遞了根煙︰「什麼好的？我現在都不在考古局了，考古局半點消息我都沒得知道，上哪知道好的去，沒有，我這啊就新聞里听的那點樂子。」
江尋道接過煙接個火︰「呵瞧你那怨氣，你有這早干嘛去了，當初呈一時之快爽了，現在離開考古局又後悔了？」
許白話樂︰「後悔？開玩笑，你都不知道爺離了考古局，現在每天過的多肆橫。」
江尋道︰「啊對對對。」
江尋道煙點著了，正要來上一口，嗖一小 水給煙頭弄滅了，指尖環繞水遁甲的奇門行者跟不許爸爸抽煙的崽一樣，鼓嘴瞪他。
江尋道尬笑，戒煙答應不是一回兩回了，總管不住癮大︰「不抽不抽…」哄著奇門行者，給煙頭按滅在了垃圾桶里。
許白話跟江尋道往大門緊閉的會議室撇了撇頭道︰「給透個底，里面開會到底什麼事？一個個級別都不低，這麼大動靜？」
正說著話，才看清後面跟江尋道前後腳進來的人，眼熟，認識。
許白話︰「你是濱城道場主，林欲靜？」
考古局，民調局，道場……許白話眼見政府這個陣仗，心里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
江尋道拿手機找出張照片給許白話看。
許白話看著照片︰「這什麼？」
江尋道︰「上個世紀初有座漢墓被盜，出土了套六件裝的骨器，污仙牙凋。」
江尋道︰「考古局已經控制住了四件。」
許白話皺眉︰「做什麼用的？」
江尋道︰「誰知道呢，我級別又不高，你得問領導，听說是開啟世界末日的鑰匙。」
許白話︰「認真？」
江尋道︰「不全是玩笑，至少有人在折騰這牙凋，所以才有今天這個會議，上頭要我們全力阻止，做好應對最遭狀況的準備。」
許白話︰「你說的是……」
江尋道︰「大哭靈山。」
……
王家老劇場，周八蠟，王清明，陳露露三人今天正聚在一塊，等著消息。
周八蠟拿著手機敲字，王清明扒頭探腦的湊過來，眼楮往周八蠟手機上亂瞅問道︰「干嘛呢……俗神研究中心？這是政府的那個大數據庫項目？」（124章）
周八蠟︰「搞點副業不行？一篇數據能給幾十上百塊錢提成呢。」
王清明逼逼叨叨︰「靠，兄弟你在紀念館那時候表現的實力，干點什麼不比這來錢快，現在濱城的道場主夠嗆有你實力強。」
周八蠟不耐煩的推開他腦袋︰「你管呢。」
陳露露在旁邊終于出手，拎著王清明耳朵給他拎回來了，說道︰「你不是剛賺200萬？」
周八蠟︰「那個？那可不是我的錢。」
那200萬去哪了？周八蠟匿名轉給冉秋然了，雖然這點錢對現在的冉秋然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這是他爸當年欠她的債，欠的債不管多少，都是該還的。
王清明︰「不過听說這個大數據庫項目最初立項時候挺牛逼的，國務院里某位退休大老牽頭的，論背景比民調局道場這些還強…可惜只是純科研機構，而且短期商業化和投入不成正比，一直不溫不火，數據庫建立到能投入民用需要的周期太長了。」
周八蠟沒接這話茬，看著郵件里又新發來一批鑒定樣品視頻，行家眼坍縮，批量鑒定數據發回去，多久能用上，誰說的準呢。
今天郵件的最後，有條留言。
大數據庫項目總負責人︰辛苦了小周，自從有了你，這半年我們的項目進度突飛 進，很快就能開始著手民用化了，你簡直幫了大忙了，有時間我們見個面吃個飯怎麼樣？
陳露露︰「你是公測時候進游戲的？」
周八蠟︰「早兩個月的內測。」
陳露露︰「能不能問你的抓周物是什麼？不方便也可以不說，就感覺俗世游戲才開了半年，你實力似乎提的很快。」
周八蠟︰「無用之人。」
陳露露︰「什麼效果？」
周八蠟︰「白板。」
陳露露︰「……」
周八蠟︰「你們不也都是三廟？」
陳露露跟王清明對視一眼。
王清明︰「不，我們不太一樣，我們開啟抓周天賦，接觸《裝髒法》有七八年了。」
周八蠟挑眉，他先前就懷疑過俗世和《裝髒法》的存在時間，從半年前道場選拔賽的時候，無生老母的俗神，還有後來在別墅區，密雲水庫，紀念館等古跡遭遇的遺廟遺神。
這一切都說明俗世和《裝髒法》早在游戲出現前就存在，只不過周八蠟一直沒見到活的證據，如今，王清明和陳露露就是早在游戲之前接觸《裝髒法》的人。
周八蠟︰「你們怎麼接觸的？也是游戲？」
王清明︰「不是，我小時候家里大人收古董收到個百物箱子，箱子里是些小孩玩的玩具物件，就跟現在那些女圭女圭玩具屋似的。」
王清明︰「直到我有次劃破手，血滴在一個物件上，那物件直接被我吸收了，我才知道那是‘抓周物’，是用來開啟血脈的。」
王清明︰「當時箱子里的抓周物還有幾十個，包括︰子不語，齋先生，辛酉仙等等，我用它們建立了齊諧論壇。」
王清明︰「那時候還不是現在游戲里標的這些叫法，那時候都是古代民間流傳下來的說法，給這些無法解釋的靈異現象命名，有叫開光，串竅，啟靈什麼的，俗神我們叫仙兒，神兒，築廟素材叫鎮物。」
王清明︰「我們對《裝髒法》的修行，也來自很多古書里找到的，什麼《道藏》《太平書》《青囊術》《幫兵決》《葬經》《地藏經》……這些典籍里都能找到《裝髒法》的殘缺篇章。」
王清明︰「那時候社會上統稱封建迷信的東西，除了多半騙人的之外，少數有點真東西的，基本都是來自《裝髒法》，只不過正法失傳，都是些殘篇缺章，于是構成了許多不同流派不同風格的小術。」
王清明︰「當然這是如今俗世游戲出現後回頭看的馬後炮，當初我們接觸這個神秘世界很多年里，也一直以為這就是世界的神秘側，古書上歷史上幾十年前上百年前的那些前輩傳奇，也是這麼以為的……直到半年前，俗世游戲出現，完整的《裝髒法》出現。」
陳露露︰「我們才發現一切都有來源，我們只是提前窺探到了冰山一角。」
周八蠟听的感慨，他能理解那種感受，就像古代日心說出現前，人們想破頭研究太陽東升西落的各種詮釋，最後被一張宇宙實拍照片醍醐灌頂，一切都通透了。
所有未知與神學，都只是當下理論暫時無法解釋的科學。
周八蠟從王清明這得到的信息，似乎串起了很多過往的線索，流傳在地球歷史上的《裝髒法》殘章和裝髒，食谷者種族的放逐地，密雲水庫的縮地傳送地龕……
周八蠟正琢磨著呢，外面來人打斷了他的思考，打探消息的冉志成回來了。
冉志成也不受了多大累一樣，回來一身汗直喘，喝口水把氣喘勻了︰「打，打听著了。」
冉志成︰「黑衣大食總共來了三個刺客到濱城，刺殺的事沒太打听到，但听說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什麼牙凋，大哭靈山其他支像我們失鄉兒也陸續接到了通知時刻準備接應，大哭靈山最近好像要有什麼大動作。」
冉志成︰「下周，大哭靈山在獅橋的聖母得勝堂有個秘密集會，黑衣大食那三個刺客很大可能會出現。」
陳露露︰「我們去，得把黑衣大食的刺客按死，不然以後都是麻煩……你在干嘛？」
陳露露看著周八蠟拿出手機打電話。
周八蠟︰「喂，民調局嗎，我熱心群眾舉報，下周聖母得勝堂有個非法集會…」
報警啊，不然還自己上嗎。
……